“哟,你这丫头”薛大夫人见洛川一言不发,胆子更大了,皮笑肉不笑的说,“你还小,不懂,我看你也是个孝顺孩子,更要劝劝你爹了,毕竟一个家没有女主人可不行,逢年过节的,没人主事,没不好看不是?”
“多谢大夫人美意。”洛川总算把火压了下去,冷冷的抱起川湘,“只是我的私事你便不要操心了。”言罢不等大夫人回答便转身走了。
大夫人气得直跺脚:“真是不识抬举,哼,枉费我帮她张罗。”
“他们这些在外面闯荡的,不一定喜欢知书达理的小姐。”她的贴身丫头雪梅忙上前殷勤的说,“亦或是喜欢活泼,开朗一些的。夫人何不…”说着说着她便贴在大夫人耳边献上了一计。
大夫人听后沉没了半日,忽然哼笑了起来:“你这明里暗里的暗示,不就是想让我把你派出去拴住洛川?哼,小蹄子,也不撒泼尿照照,你的颜面有灵玉四分之一吗?他看得上眼?”
“夫人明察,雪梅只求一辈子伺候夫人,便是天大的福气了。”雪梅忙跪了下来,低头啜泣。
“你放心,跟着我,定然有你的造化。”薛大夫人慢慢的坐在了走廊的栏杆上,看向开的茂盛的院子,“这花开得真好,哼,我自家的院子,开个赏花会总不为过吧。雪梅,你且起来,随我去下帖子,到时环肥燕瘦,总有一个入得了洛川的眼。”
没了地瓜,川湘顿时没了精神,洗星海看着着急,忙围在她身边嘘寒问暖,让川湘很是过意不去,只得勉为其难的随着爹爹和星海到码头去看他们下货。
街上还是这么热闹,又一批海货运到了,南洋,西洋的各色风物被一一翻检打包,随着车队送到全国各地去,掏空那些猎奇人的钱袋,孟轲边记着帐,边调配着,显得从容不迫。
“他倒是个人才,只可惜不是我的人。”洛川有些遗憾的叹了口气,同川湘和星海传授起生意经来,别说星海听得入了神,连满脑子现代点子的川湘都啧啧称奇,“爹,你真的太会做生意了。”
享受着宝贝女儿崇拜的目光,洛川很是受用:“那是当然,我接手洛水以来,洛水的势力翻了几番,钱财更是多了无数,你以为都是天上掉下来的?”
“爹爹,我以后一定好好跟着你学。”川湘狗腿的凑上前帮爹爹捏肩捶背,看着星海眼热,“我都不敢这样同我爹相处,我爹会骂的,说我女气。”
“我本就是女孩子,怕什么女气啊。”川湘亲热的环着洛川的脖子说,“不过你也不大啊,你爹对你太过严厉了。”
“他与你不同,他是要以后继承洗剑山庄的。”洛川有些心疼的拍了拍星海的肩膀,“爱之深,责之切,你父亲也是为了你好,你不像川湘,现在有我,以后有地瓜,她只要开开心心的便好了。”
“嗯,我知道,我会努力的。保护洗剑山庄,保护…保护…”洗星海小脸又红了。
川湘正要笑他,忽然旁边传来几声很轻浮的声音:“哟,哪个楼里的兔爷,还蛮有几分姿色嘛!”言罢,一群人哄笑了起来。
三人楞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当事人洗星海顿时气得直跳,但是被洛川按住了:“忍,忍人所不能忍,莫与他们一般见识,若打起来了,别人不会管谁对谁错,只会说是你仗势欺人,恃强凌弱。”
川湘也有些明白了过来,若是洗星海把人打伤了,不明就里的人不会管事情的起因,只会认为洗剑山庄的少庄主对不会武功的人大大出手。
“真不公平。”她小声嘀咕。
“世事本就如此,人人都只看到自己想看到的东西,只相信自己想相信的。所以我让你带面纱,少些麻烦。”洛川站了起来,想带着两个小人离开。
但是那些个水手想是在船上憋屈太久了,看着白嫩的洗星海调笑不断,全然不知自己在惹祸上身,见三人没什么反应,便更加肆无忌惮了,见他们要走,干脆把他们围了起来:“这个小娘子为何蒙着面纱,难不成丑得不能见人?”
“我听说有个有名的美人便是带面纱的,叫什么灵玉…”
“说不定就是这个…”领头的见三人还是没什么反应,胆子大了起来,伸手便想去摘川湘的面纱。
洛川冷哼了一声,看向洗星海:“刚才我教你忍人所不能忍,现在我再教你,忍无可忍,无须再忍。”
话音未落,早已经怒火冲天的洗星海便一把抡起旁边的一根棍子,冲了上去。
洗剑山庄纵横武林这么多年,武功造诣自然不在话下,只见洗星海一根木棍舞得虎虎有声,把那几个无赖抽得哭爹叫娘的,乐得川湘直拍手叫活该。洗星海一听,打得更起劲了,忽然,一根长绳卷了过来,一把缠在木棍上,洗星海一愣,忙用洗家棍法的缠字诀同对方打斗了起来,那人也不示弱,一根长绳如灵蛇漫舞,分外难缠。周围的水手们都喝彩了起来,围过来的人越来越多。
洗星海越打越心惊,没想到码头上居然有如此高手,洛川在一边将川湘抱得更紧了,眼睛眯了起来,冷冷的看着缠斗的两人,只见使长绳者是个包着头巾的苦力,他皮肤被海风吹得黑亮,如刀刻一般的五官显得冷峻非常,粗糙的两手分外灵活的让长绳在手中翻舞,洗星海刚开始还可以同他打个平手,但是慢慢的他的体力有些不支,攻势减弱,那男子一见,冷哼一声,长绳便向洗星海的腹部击去。
眼见长绳便要击中洗星海的命门,忽然横空一个石子,狠狠的打在了那男子手上,长绳顿时歪了方向,狠狠的抽在了旁边看热闹的几个无赖身上,疼得他们都跳了起来,骂声四起,周围顿时又哄堂大笑了起来。
“承让了。”洗星海吓得一身冷汗,忙作了一个揖,退到了洛川旁边,那汉子擦了把汗,啐了一声,“背地伤人,不是好汉。”
“我从不说自己是好汉。”洛川呵呵笑道,“倒是你,一出手便要废了别人的武功,也不是好汉所为。”
“他仗着自己有武功,恃强凌弱,要这武功何用。”那汉子抬起头,冷冷的看向洛川。
川湘一听火冒三丈,忙蹦了下来,指着那个人鼻子就骂了起来:“你这人,根本不知情况便妄下定论,是这几无赖欺负我们在先,还想轻薄我,难道我们自卫也有错吗,照你这么说,下次你妈你妹被这些人欺负,你也不能出手了,反正他们没武功,你是有武功的,你出手不也是恃强凌弱了吗?”
“你…我没有妈妈,妹妹…”那人一时语塞,有些不好意思的抓抓头,“若真如此,那我真是多事了,但是是非曲折,也不是凭你一人之口的。”
“那我说得,是不是事实呢?”孟轲缓缓的站了起来,“蛮子,你也太蛮了,你可知这几人是谁”
“是谁也要讲道理,不能欺负人啊。”蛮子不服气的说。
“刚才的确是那几个无赖调戏别人在先,而且这位洛老爷便是这些海船的主人。”孟轲的话音未落,周围一片哗然,那几个无赖更是吓得面无人色,不禁跪下来磕起头来,“是我们瞎了狗眼,请老爷饶命啊。”
那蛮子看了看周围,也不情愿的说:“我错了,请老爷别计较,别辞了我们,我给你磕头了。”言罢便要跪下,没想到怎么跪,膝盖都曲不了。
“都起来,男儿膝下有黄金,你们都是爷的精兵强将,都别总是跪来跪去的。”洛川朗声说道,声音虽然不大,但是连站得最远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蛮子心里暗惊,心知遇到了高手,忙站直,看向洛川。
“刚才的事,是非公道自在人心,我也不多说,只是今后,我不希望在我的船上,我的人,做这种事。若是被我知道了,在海上,直接丢海里去,若在岸上…”洛川拿起一个拳头大的石头,轻轻一捏,那石头便成了粉末,顿时在场的人都吓得低下了头,大气都不敢出。
“洛爷,你放心,这几个我带了几年了,就是嘴巴坏,真让他们做什么,他们不敢的。”船把式蒋老头忙挤出来,笑道,“也是我不好,见孩子们在海上憋久了,便让他们上岸散散心,没想到这几个不省事的就惹到爷了。还请爷放过他们一次,若有下次,不用劳烦你,我立马把他们剁了喂鱼。”
“哈哈哈哈,蒋老头,你还是那个暴脾气。”洛川大笑了起来,其他人也乘机笑了起来。
“这是我不争气的干儿子。”蒋老头拍了拍蛮子的肩膀,“最是冲动,还好是遇到了东家你,若是换成别人,小命不知丢几回了。小子,你总说武功高强,现在遇到高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