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嘻嘻,那他们惨了。”川湘又大笑了起来。
忽然,楼上楼下的笑声都消失了,人们纷纷看向窗外,连洛川也严肃了起来。萧拂剑更是站了起来,快步走到了窗边,川湘忙好奇的跑到窗边,便见一队大船雄赳赳的行了过来,船头插着的黑色的大旗在风中烈烈作响,旗上绣着古朴苍劲的一个大字--薛。
“看来薛老爷子亲自来了。”地瓜轻轻的说。
“薛家古船,不是家主出行是不会出现的,看来薛老爷子是不会放过武当了。”萧拂剑拉着川湘回来了。有些焦急的说。
“你且先别急,洗婆婆也不是省油的灯。她若想主持公道,黑白两道还是都要给她些薄面的,更何况少林染尘大师也要来。他的话,也是有些分量的。”地瓜安抚的拉他坐下,“这么大人了,还这么毛躁。”
“嘻嘻,有你在,我有什么着急的。”萧拂剑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
川湘有些意犹未尽的又看了窗外几眼:“好大的船啊,呜呜,好想坐。爹,你同那个薛老爷子熟不熟啊,我想上去看看也。”
“嗯…交情自然是有些,只是…也罢,一会儿随我去找他吧。”
“且等等,前辈不宜这么早露面。”地瓜不赞同的看了他一眼。
“可是乖丫头…”
“别急,我有办法,一会儿随我来,我带你们上薛家大船。”
几人忙用最快的速度吃好饭,便随着地瓜到了码头,远看船便很大,近看更是雄伟,本来很宽敞的码头此时被这些船搞得拥挤不堪,一些小船只得避了出去。
有壮汉手臂粗的木梯放了下来,薛家的人陆续从船上下来了。地瓜看准机会,忙走了上去:“几位施主,我是这码头做法事的,你们的船…”
“需要,需要,太需要了。”一个胖胖的管家模样的人连忙走了过来,“哎呀,不愧是大地方,那些小地方还要我们到处去找呢,你且好好做,我们薛家不会亏待你的。”
地瓜朝后面几人使了个眼色,川湘等人便云里雾里的被地瓜带了上船。
“薛老爷子最是迷信了,他总说船行水间,定然会带上一些水鬼冤魂。所以每到一个码头,他们都要找专人来超度一番,我便是知道这一点,才过来毛遂自荐的。”
“地瓜你真是太聪明了。”川湘忙屁颠屁颠的跟着地瓜在船上四下看起来。
船分四层,大大的船舱里除了装人还带了很多货,看着络绎不绝的将货物往下运的队伍,川湘顿时对这个薛家充满的敬意,来吃个饭还想着做生意,这样的人家不发就太不科学了。
还有两层估计是比较有身份的人住的,相对来说整齐干净了很多,不时有清秀的丫鬟小厮从屋里出来,好奇的看向地瓜他们。地瓜忙念念有词装模作样的手舞足蹈,萧拂剑顿时有些不忍目睹的转脸,川湘更是憋笑憋得眼泪都要出来了。
“你这小没良心的。我都是为了谁。”地瓜甚是委屈的瞄了川湘一眼,让她很有负罪感,也很甜蜜的拉着地瓜的手甜甜的笑道,“地瓜你好可爱喔,我发现认识你越久便发现你越可爱,越有趣,我真的好开心能同你在一起。”
“哼,几句花言便想让我出丑,我…只此一次啊。”
“嗯,地瓜,我们去最上面一层吧。”
几人正要上楼梯,迎面便下来几个人,为首的是一个花白头发,精神矍铄的老人,他有些诧异的打量了一下避到一边的这个队伍,地瓜忙恭敬是说:“我们是上船来做法事的。”
“哼,薛留是怎么做事的,这么年轻,又没穿道服怎么便让他们来做,到时船上的浊物清理得不干净可怎么办啊。”薛老爷子哼了一声,眼睛横了过来。
“这位施主,正所谓花非花,梦非梦,为当梦是浮生事?为复浮生是梦中。梦里的一切不能永远挂在你的心上,现实中的一切又何尝不是如此?能在心中常驻的,不过是佛性而已。若你太过执着于我这副臭皮囊,又怎能看到我心中的佛性呢?”
“喝,想不到小伙子年纪轻轻,这么有悟性,这么对我的胃口。”薛老爷子摸着胡子上下看着地瓜,轻轻点头说,“这样吧,也别做这个了,随我回薛家堡吧,我包你飞黄腾达。”
“能得老爷子抬爱,自然恭敬不如从命。”地瓜忙低头恭敬的说,“不过请允许我先回去妥善安排一下我的家人。”
“嗯,是个顾家有担当的,我更喜欢你了,年轻人,我等你,你去去便回。”
地瓜同薛老爷周旋了半天,总算脱了身:“好险啊,差点就到薛家堡去了。”
“地瓜才不要去呢,来我们洛水多好,也能飞黄腾达的”
“最关键还有媳妇。”地瓜在她耳边轻轻的说,逗得川湘小脸顿时红了起来。
洛川四下看了半天,确定没被跟踪才松了口气:“地瓜,我总让你收敛些你偏不听,你且好好想想,怎么同薛老爷子交代吗?”
“地瓜是为了我,是我任性了。”川湘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爹,你别怪地瓜了。”
洛川有些习惯了,摇了摇头便率先向前走去。
薛老爷子的到来,不但在这个小群体里产生了一些波动,也让洗剑山庄沸腾了起来。
“薛老爷子什么意思,他真的想把武当据为己有吗?”洗婆婆冷冷的一笑,“别说我老婆子还没糊涂,就是糊涂了也总还能分清是非黑白吧,武当是否灭了木兰山薛家的门只有他们的一面说辞,怎么就能给人家定罪呢?”
“母亲所言极是,这些天大家虽然意见不统一,但是有一点是相通的,武当灭门的证据太少了。”
正说着,忽然一个窈窕女子推开了门:“奶奶,薛老爷子想同老祖宗叙个旧,已在往客厅走了。”
“让他在客厅等着,我马上便到。”洗老婆婆站了起来,理了理自己的鬓角,微微的笑了,“我同这老家伙也有二十多年没见了,没想到有生之年还有相见之时。也罢,去会会他,看他有什么要对我老婆子说的。”
客厅里,薛老爷子坐得如一口钟一样稳当,他的大孙子薛孟凡四下看了看周围,低声说:“这洗剑山庄也满气派的嘛。只是还不如我们薛家堡。”
“你懂什么。我看你都没有今天在船上遇到的那个年轻人稳当。”薛老爷子有些落寞的叹了口气,“孟凡,你也不小了,说话多过过脑子。”
薛孟凡有些不服气的还想说什么,便听到一阵大笑从外面传来:“你这老不死的,还敢来见我。”
“你不死,我怎么敢死啊,到了阴曹地府都没个伴儿。”薛老爷子也哈哈大笑起来。
洗婆婆进了厅便上下打量起他来:“你的精神还是那么好,一点都不像要八十的人啊。”
“你也一样啊,我们怕是有近二十年没见面了吧。”薛老爷子有些感叹的说,“一转眼,你我都儿孙满堂了,争了一辈子,现在要争谁先抱曾孙了。”
“那我可要输给你了,我的孙子还小,得等两年。倒是你的大孙子,听说已经在物色了?”洗婆婆看了看眼睛在自己婢女身上打转的薛孟凡,心里暗自不喜。
薛老爷子忙咳嗽了两声,然后站了起来:“一代人管一代人,我不管他的婚事,若是自己有看上的,便让他爹操心去,这次只是带他来见识一下,而且他同木兰山薛家的薛峰关系甚好,所以一定要来为他讨一个公道。”
“公道自在人心。”洗婆婆意味深长的说,“只可惜武林盟主被传闭关,否者这事也不用拖这么久。既然大家都瞧得起我,便借我的寿辰好好的掰掰,若是真有此事,那定要血账血偿的。但若是有人从中作梗,我想也不能姑息。”
“岳家自从岳擎天死后便越来越不像话了,我看根本不配再做这个武林盟主,若是能重开武林大会,商讨此事,对于整个武林定然是极好的。”
“好与不好,我老婆子也管不了了,由那些后辈去闹腾吧。”
洗婆婆面色微变,举起了茶杯,“请吃茶!”
“我哪里想管这些闲事,只是性子太直,看不来这些破事,只能仗义执言。还请洗大妹子别放在心上,也是为了整个武林的祥和太平。”薛老爷子举起茶杯,喝了一口,缓缓的说。
“你也别太操心了,那些个后辈我看也有不错的,儿孙自有儿孙福,现在的武林早不是我们的天下了。”
“不错?箫天剑那小子自从死了老婆便一蹶不振,在蜀山当缩头乌龟,方无涯家的小子被自己的儿子活活气死了。苏家,凌家,武家,哼!你倒是看看,哪里挑得出一个好的。”
“天剑只是太伤心了,这孩子,我是看着他长大的,看他这样子,我也很难过。再说了,他们蜀山本就如闲云野鹤般,对武林本没什么兴趣,方家那孩子的确可惜,也是难得的练武奇才。不过我听说他的儿子不错,之前柳依依的比武招亲中表现很抢眼,就是秦家的后人也不错。孩子们都长大了,就是你这个孙子,我看也不错,你啊,就是太小看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