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猴子同这老人生活多年,自然感情深厚,顿时在那里哀叫起来。地瓜听着心酸,便吩咐猴子看着老人,自己在屋子旁边挖了个大坑,将老人埋了,也算是让老人入土为安了。
“你的主人已经走了,以后你是留在这里还是随我们上去?”地瓜颇有些喜欢这只通人性的猴子,便问道。
那猴子看了看主人的坟,又低头支支吾吾的一会儿,忽然伸出手,乖乖的抓起地瓜的衣袖,看来是想同地瓜一起回去了。
地瓜了然的点点头,到桌上抱起那个黑匣子,便带着猴子回了山洞。
川湘已经醒了,正有些后怕的抱着干爹撒娇,见了那猴子,先是吓了一跳,然后便好奇的打量了起来,地瓜同干爹和白苍术说明了情况。三人便头碰头的研究起这个盒子来。
小黑匣子上加了锁。不过被地瓜一下子就拧开了,里面孤零零的放着一封信,上书“郭怀修吾儿亲启”。
三人有些泄气,这人海茫茫,上哪里去找一个叫郭怀修的人哪,但又不能不管,地瓜想了想,找了个小竹筒,把信放在里面,然后挂在了小猴的脖子上,“这封信是你主人留下的,一定要好好包管,以后就叫你信儿吧。”
那小猴子吱吱叫了两声,看样子是同意了。
又休息了一晚上,四人一猴便准备爬上去了,所谓下山容易上山难,现在是下崖容易上崖难了,好在地瓜休息了一晚,倒也体力充沛,背着川湘很快便上到了崖上,又下去接其他人。
而干爹解了毒后,也稍稍有了起色,在地瓜的帮助下也很快上来了,连信儿也功劳不小,行李装备完全是它一个猴弄上来的,就这样,在大家的努力下,终于都安全的爬了上来。
四人带着猴换了一家又偏僻又便宜的小客栈,专心的帮干爹调养身体,川湘总是问地瓜要不要手对手,背靠背的给干爹传功力,都让地瓜哭笑不得的嘲笑了一番。
在白苍术的妙手之下,半个月后,干爹的毒终于拔出干净了。他解毒后的第一件事便是把伪装去了,哼哼一笑便要去逛街,结果被地瓜死命拉住了:“前辈,我知道你是憋气久了想出出气,但你总得为川湘和白大夫想想,他们可是不会武功的,若是惹来的人多。我们两人可不一定保得了他们的安全。”
干爹难得的软了下来,看了看在一边眼泪汪汪的川湘,冷哼了一声便拉着她进屋了。地瓜摇头叹了口气,自去找白苍术不提。
白苍术正在收拾行李,见他进来了,微微笑道::“当初你救我一命,现在我应你的要求,也把那老货的毒解了,你我可是两不相欠了,若再要让我帮你把脸弄好,我可要提条件了。”
“这倒不必”地瓜摸摸自己的脸,对自己的形象还是比较满意的,“只是那种易容丹不知可否再给我几颗。”
“喝,几颗?你以为我的易容丹是糖炒栗子啊。”白苍术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不过还是丢了个小瓶给他,“我知道你定是舍不得让那丫头给我做一年的饭,不过让她给我做一个月总行吧。”
地瓜拿着小瓶子细细看了一会儿,然后说:“也罢,前辈的毒虽然拔干净了,但是身体还是受了些损伤,杭州那边的风波也不知停歇了没有,就让他们随你回家休整一下把,我去杭州看看情况便来找你们。”
“你还真会买一送一。”白苍术为了一个月的美食咬咬牙,答应了。
地瓜又到干爹处,同他说了自己的计划,干爹沉思了一会儿,又抬眼看了看满脸不乐意的川湘,连忙满口答应了下来。
于是他们第二天便分了手,川湘他们带着信儿驾着小白去白苍术家,而地瓜则孤身一人回了杭州。
不过人算不如天算,谁也不知道白苍术这一队还没到家便被人“请”去了。
说来也是白苍术太爱凑热闹,他们摇摇晃晃的出了黄山,向白苍术家所在的荥阳出发,走了两天,倒也风平浪静。但是第三天,他们便在茶馆里听到了一个惊人的消息--武当派为了第三个蛇头灭了木兰山薛家的门,很多武林人士现在正在往武当山进发。川湘倒不以为然,蛇头有什么稀奇,她那里多得是,但是白苍术却嗅到了阴谋的味道,这让他兴奋不已:“武当山独善其身太久了,看来是有人要把它拉进这场风波,哈哈哈哈哈,这下可热闹了。老货,去不去看看?”
干爹眯着眼睛正在晒太阳,听到这话眼睛都不愿意睁:“以你的性子会不去?我反正无事,也去看看为好,这些个后辈,闹得越来越不像话了。”
川湘看了看两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哀叹着继续帮信儿梳毛,心里无比怨念把她留在这儿的地瓜。
白苍术也不废话,连忙倒转马头去往武当山赶,走了两天,沿途便能看到三三两两赶路的武林人士了,干爹到底顾忌川湘,还是伪装了起来,天天边赶车边悄悄的告诉川湘那些个武林人士的底细。
看来武当的事闹得很大,有几个半隐退状态的老人也出来了,原来木兰山薛家是个小门小派,但是同薛家堡也算是远亲,所以在出事后,薛家唯一逃脱的一个孩子--薛峰便跪在薛家堡门前,请薛家堡的堡主为自家一百多口讨个公道。薛家堡本就一直看武当不顺眼,这下真是要瞌睡有人送枕头了,连忙置信给江湖上的朋友,希望大家来帮个忙,助个威。
“切,不就是乘机打击报复嘛。”川湘颇不以为然,“再说了,是不是武当干的还不是就凭那个薛峰一张嘴,我看说不定是薛家堡监守自盗。”
“恩,你这丫头还真是一语中的,可不就是借题发挥嘛。”白苍术一边整理自己的宝贝药箱一边说,“只是武当久不在武林行走了,忽然发生这样的事,不知他们会怎样应付。”
干爹正在前面驾着马车,忽然他停了下来,颇有些不高兴的说:“前面的,好狗不挡道,闪开”
川湘哀叹了一声,连忙掀开帘子准备出去调节,也不知干爹是不是压抑久了,现在整天拽得不得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皇上微服私访了呢
结果一掀帘子,川湘就惊呆了,她看到了很恐怖景象
只见几个武人正在围攻一个已经是血人般的人,那人浑身没有一块好肉,已经摇摇欲坠了,现在只凭着一股气在苦苦支撑,眼见不行了。其他几人也好不到哪里去,身上也都挂了彩,自然心情也不会很好,见一个干瘦的赶车老头出言不逊,哪里会有好脸色。
“哼,有种别管我们雁荡三侠的事,我们正为武林除害呢。”
“这臭老头,别是这小子一伙的,大家一起上,连他一起收拾了。”
“就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的死老头,大家解决了这个,再去把那车子里的人都解决了!”
“老头子,别自不量力的多管闲事。”
听着这些人的叫嚣,川湘气得不行。从古自今,总是有人假借正义之名宣泄自己的兽性,她本想大事化小,这下也不想管了,直接摔了帘子,进了车厢。
见宝贝女儿进了车厢,干爹也没什么顾忌,哈哈一笑,鞭子一甩,便将那个血人卷了起来,一下子送进了车厢:“你们说的不错,我今天中午的确有些吃撑了,正好想活动一下,你们是一起上还是一个一个来?”
被这一鞭子震住了,几个人这下有些忌惮的你看我,我看你,都有些不敢上前。最后里面不知是谁大叫了一声:“大家不要怕,一起上。”大家便一起冲了过来。
干爹潇洒一笑,鞭子飞舞,将车厢护得密不透风,把那几个毛头小子抽得哇哇直叫,几人见遇到高手,只得远远的叫嚣了一阵子,丢下几句狠话,便慢慢离去了。
干爹虽胜犹愁,叹了几句“一代不如一代”便钻进了车厢,见川湘已经帮着白苍术把那血人绑成了木乃伊。
“他真可怜”川湘一边帮那人擦拭脸上的血水一边说,“浑身都是伤,但又不致命,那些人看来是在耍弄他。”
“就如同耍弄耗子的猫”干爹了然一笑,“这些人,仗着人多就欺负人,哼,下次见一次抽一次。”
“你还是那副爆脾气”白苍术有些怀念的说,“看到不平就要管,要说,得罪多少人。”
“怕他们什么,有种来找我打。”干爹满不在乎的扒开那个人的手心看了看,忽然有些奇怪,“武当以拳法出名,这人怎么像是练刀的?”
“我刚才在把脉时也觉得有些奇怪”白苍术沉思片刻,又将那人的手拿起来捏了捏,肯定的说,“是练刀的,而且练得不是中原的刀。”
两人商量得热闹,全然不知自己的捏捏扯扯生生把那个木乃伊给唤醒了,他颇为无奈的呜呜了半天,才引来了在场唯一一个稍微正常些的人的注意:“爹,这人的叫声好奇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