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天总不遂人愿,两人好容易问清楚了佘府的方向,正准备过去,就听到前面传来一阵锣鼓声。有旁边的人笑道:“快,快,快去看,牛郎织女要相会了。”
顿时,大叫像听到了集结号一样,一起向那个方向涌去,人挨人,人挤人,十分容易出危险。若是地瓜一人,自然可以全身而退,但是现在肩上扛着一个,手里牵着一个,自然不敢马虎,连忙把川湘拉到怀里,然后顺着人流向前走去。
“地瓜,牛郎织女相会不是在天上吗,难道这里真的可以看到?”川湘倒意识不到有什么不妥,小脸全是可以见到奇观的兴奋,地瓜叹了口气,勉强把她护在怀里,随着人流向前涌去。
到了一个高高挑起的木头架子面前,人群终于停住了,只见两个大木架中间横着一条彩带,还有很多彩带垂下,顺着湖风飘然飞起,而有两个盛装的男女,正分别站在两个大木架上。
见人们来得差不多了,两人分别行了个礼,便有一个胖大的中年人满脸堆笑的跑了上来,高声笑道:“今日七夕团圆夜,牛郎织女鹊桥会,我这不成材的儿子儿媳虽无牛郎的俊美,织女的妩媚,但也想借此宝地相会一回,请大家有钱捧个钱场,无钱捧个人场。”
“薛老六,年年说的几句话,我都要背下来了,快让我们见识一下啊。”人群里想起几声不耐烦的声音,薛老六呵呵一笑,将手上的锣鼓一敲,顿时人群安静了下来,大家的眼睛都盯到了高架上的一对男女身上。
川湘的小嘴也微微张着,有些激动的看着上面,连地瓜乘机收紧了环抱着她的手臂都没有发觉,正在地瓜有些自得的时候,就听场上的人一声惊叫。只见那高台上的女子忽然从架子上直直的飞了下来,正在众人紧张万分时,忽然她又弹了回去,这时大家才注意到,她的手上正捏着一条彩带呢。正在议论,忽然男子也飞下来了。同样,在要到地面的时候,他也被彩带带了回去,而且同时抓住了另一根彩带,于是两个人便利用那一条一条飞扬着的彩带,在两个高架中间飞舞了起来,时上时下,时左时右。再配上他们宽大衣袖上的彩绣,真如同两只在花间飞舞的蝴蝶,让人眼花缭乱,美不胜收。
在短暂的惊艳后,人群里忽然爆发出雷鸣般的叫好声,大家都随着两人的舞动喝彩着,欢叫着,还有人把钱币拼命的往两人身上扔,一时间场面是既热闹,也杂乱,地瓜担心的看了看只知道拼命喝彩鼓掌的川湘,一时有些哭笑不得,忙凑到她耳边说:“趁着人群松动了,我们快挤出去,还要送货上门呢。”
“再看看嘛,再看看嘛。”川湘撅着小嘴,可怜巴巴的看着地瓜,看的他的心狠狠的颤动了一下,差点就吻了上去。
川湘自然不知道自己刚经历的初吻危机,犹自在那里撒娇,忽然听人群忽然都大吼了起来:“哎呀,不好了。”再一转头,就见那织女如同一只断翅的蝴蝶,从彩带上掉了下来。
眼见一妙龄少女如断翅的蝴蝶一般向地面坠去,大家吓得都忘记了呼吸,但又无能为力,只得眼睁睁的看着她往地上坠去。川湘正紧张,忽然感到身上一沉,然后就见一道黑色的闪电向台上射去,等她反应过来,就看到地瓜一把抓住一道彩带,然后用另一道彩带一把缠在正下坠的女子的纤腰上,将她提了起来。
川湘一边努力扶着那个装人的大口袋,一边专注的看着潇洒的和那女子一起飘下的地瓜,心里激动万分,恨不得向全部的人宣布,这个男人是她的。她正得意,忽然感到嘴巴一下被人捂住了,然后眼前一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地瓜一边将人安全的送到地上,一边用眼睛在人群里找着川湘,总算看到了她那小小的身影,正准备放下人就飞过去,一错眼,就发现人不见了。他额上青筋一跳,连忙将人丢给那个胖老板,然后又抓着彩带,飞身上了木架,在木架顶端,他焦急的四下看了看,便见有两个人,分别扛着一个麻布袋子在向外挤去。地瓜冷哼了一声,向先向右边那人掠去,那人正急急的往外挤,忽然感到肩上一松,便见自己肩上的袋子没了,他也不着急,冷笑着便继续往前走去,地瓜一拿到袋子便暗叫不好,忙向左边那人飞去。还没到,便见那人把袋子丢到了一个马车上,他在下方一个胖子头上一点,发力向马车飞去,终于在马车要开动前截住了他。
撂倒了几个大汉后,地瓜一边扛着一个袋子快步走到了一个小巷子里,他连忙把一个袋子打开,见是一个不认识的妙龄少女,想来便是那佘家小姐,再把另一个袋子打开,他顿时感到脑袋一炸,里面也是一个不认识的女子。
等他把两人弄醒,才知道只是两个被拍花子的少女,在两人千恩万谢的离开后,地瓜冷哼了一声,向墙头飞去。
夜深了,人群也终于四散着回家了,民房里的灯也一盏一盏的暗了下来,只有一个地方还灯火通明,就是涂家。
那涂辉哼哼唧唧的一边让人给他上药,一边向柳云飞诉苦:“表弟,这佘家真是不识抬举,他们还说连你们绿柳山庄的面子也不给,哼,你一定好帮我出口气。”
“我家那里还不太平呢,结果你十万火急把我叫来,居然是为了一个女人!”一边闲闲的喝着茶的柳云飞有些不屑的看了他一眼,“佘家倒不难对付,只是你说的那个半路来多管闲事的人倒有些棘手,能在那么远的距离,力道如此精准的推开一盏花灯,这份功力,绝不可小视。”他沉思了片刻,慢慢的拿起了一盏花灯,上面赫然写着“地瓜”二字。
“哼,我看是瞎猫碰上死耗子,说不定当时正好起风。”那涂辉有些不服气的说,“表弟何必涨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再说,俗话说得好,强龙也压不过地头蛇啊,这巢湖芜湖,不都是我们的天下吗?
“哼,在你的天下里连个女人都搞不定,还在这里大言不惭最后还用这下三滥的手段。”柳云飞放下茶杯,缓缓的站了起来,慢慢的拿起桌上的长剑,“他来了,我去会会他,那个佘家的小姐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那人的女人,别动她。”说罢健步向外走去。
屋外朗月普照,虽没有灯,也是一片清明,一人站在屋顶,双手背在后面,徐徐湖风肆掠的扬起他的衣角和发丝。
“好定力,好内力”柳云飞笑道,“拔剑吧,若赢了我,那女孩我还给你。”
“你?你不配”那人淡淡一笑,却让柳云飞脸上的笑意慢慢的消失了,“我15岁出道,三年30战,全胜。而你,是第一个说我不配的人,哼。”
言未尽,他的身体已如最锋利的剑锋,射了出去。
这一剑看似平淡,但是真正的高手知道已经暗藏杀机,那剑尖伴随着阵阵寒气幻化出片片柳叶,直指地瓜几个要害。但地瓜依然身影未动,只是在剑到眼前时,忽然将头一侧,避开剑锋,然后用手在柳云飞拿剑的手上轻轻一点,柳云飞只觉手上一麻,剑便“啪”的一声落到了地上。
他有些狼狈的摔倒在了地上,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你…你究竟是谁,居然一招就破了我的柳叶剑法。”
“你的剑招杀气太重,轻则伤剑,重则伤身,还是小心为妙而且你的破绽实在太多,还是好自为之吧。”地瓜忽然向一个方向看了看,笑道,“至于我的人,我自会带走,你是个练剑的好苗子,万不可荒废,希望有朝一日,我们能再战一场。”
说罢轻轻一跃,便不见了踪影,同时,庭院深处传来了下人们的惊叫声:“着火了,着火了,快来救火啊。”
川湘昏昏沉沉的醒了过来,一边扶着额头一边四下张望着,见自己被套在一个大袋子里,便轻车熟路的掏出发簪一划,那袋子便应声而破了。正得意,忽然听到外面有人声,忙把一边床上的枕头往袋子里一塞,然后把破的一面靠在里面,伪装起来,自己悄悄的缩在了长长的布幔后面。
那涂辉鼻青脸肿,哼笑着进来了,随他一起进来的人赫然就是那个胖老板,他有些谄媚的指着另一个袋子说:“这里面就是你要的人,旁边那个是那个丑丫头。”
“哼,那个柳云飞还要我不动她,我会那么没品位?”涂辉看着装着佘小姐的袋子兴奋得直搓手,他有些不耐烦的看了看犹自在那里媚笑的胖老板,哼了一声:“这里没你的事了,还不快滚。”
那胖老板楞了一下,忙会意的笑道:“我马上走,我马上走。”说罢忙点头哈腰的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