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闹鬼啊。”两个船工和船主吓得丢了船桨,跪在夹板上磕头,可地瓜却冷哼了一声,叫到:“大家别慌,快用竹篙打船周围的水。下面的东西想让船撞到岸上去。”
大家都纷纷行动了起来,船桨,木棍,最后连钓鱼竿都用上了,虽然有些效果,但是不一会儿船又快了起来。
“有人在控制下面的东西”干爹一手抱着川湘,一手冷冷的指向越来越近的江边,“而且那人就在那儿。”
顺着干爹指的方向,川湘看到一白衣公子正站在岸边的一根芦苇上吹着笛子,若不是他正害得川湘的船要撞到岸上,川湘一定要对这谪仙般的人发下花痴。
“他爷爷的。”郝寿最看不得别人在他面前秀轻功,在船头一点,就飞了出去。
那公子也机灵,见状马上收笛,然后向后飞去,两人在飘荡的芦苇上追逐起来,真是白衣赛雪,长发如墨,轻点芦叶,宛若惊鸿照影。配上残阳似血,真是美不胜收,当然,若是后面不跟个大胖子的话--
川湘默默的哀悼了一下这绝美画面的唯一败笔,就看到船上的人像散了架子一样都瘫坐了下来。而船,终于在离岸不到50米的地方,停了下来。
“混蛋,是蛇山的人。”魏叔狠狠的朝水里吐了口唾沫,“差点整死老子了。还好有个郝寿,要不这船肯定要撞上了。”
“这下面是什么啊?”小丫头从船舱爬了出来,偷偷瞄了一下船边的水面,颤抖的问。
“是蛇,又多又大的水蛇,蛇山陆家以养蛇出名,他们豢养的蛇非常的危险。”方天霖看着郝寿消失的方向难得的板着面孔,“是冲着我来的。”
“不过也要谢谢他,若非如此,不会这么快到对岸。”地瓜拿出一锭银子给船主压惊,让他快把船靠到岸上。那船主早就有些魂飞魄散了,连忙吩咐船工快些划。
等到了岸上,几人在结实的土地上站了好一会儿,才有了些真实的感觉,川湘更是抱着旁边的树不撒手:“还是大地最安全了,下辈子都不坐船了。”
“我怎么记得某人在大地上出的事也蛮多的。”地瓜在一边整理好马车,哭笑不得的过来把川湘从树上扒拉下来,“快上车了,我们去找客栈休息一下,再过两天就可以到巢湖了。”
虽然过了江真的想同方天霖分开,可是方天霖也不知那根弦搭错了,一路跟在后面。地瓜很无奈,只得同干爹商量着绕道。可干爹不以为然,“这条路又不是他家开的,我们为什么不能走,巢湖就在那里,凭什么他去的。我们去不得。”
地瓜知道他的倔劲又发作了,只得偷偷给川湘打眼色,川湘收到指令,连忙蹦了过去,抓着干爹的胳膊摇晃撒娇:“爹~~,我想吃这里有名的葫芦鸭子、符离集烧鸡吗,我们绕道去吃好不好。爹~~”
干爹看了看在一边暗暗翘大拇指的地瓜,和一脸讨好的川湘。长叹一声女生外向,便上车去了。地瓜揉揉川湘的脑袋笑道:“走,去吃你说的葫芦鸭子去。”
不过他们的计划还是没有实现,他们刚绕远路不久就遇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三人便去向方天霖告别,但方天霖十分的不舍:“王兄弟遇事冷静,有决断,王大叔目光如炬,定力十足,两位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不如随我回华山,定有一番作为。”
“不了,我们本是去投亲的,信上都说好了,岂能言而无信。”地瓜笑道。
方天霖再三挽留,见三人去意已决。只得笑道:“既然如此,那只好别过了,不过若是哪天王兄弟改变主意了,大可到华山来找我。”
三人终于摆脱了方天霖一行,顿时感觉轻松了很多,川湘歪在地瓜身上笑道:“跟这些人打交道真累啊,说句话都要想半天。”
干爹不以为然的把她拉了过来:“你既叫我爹,自然以后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不用顾及那么多。”
“看来蛇山在阻扰武林人士去绿柳山庄,说不定前几天的撞船事件也是他们的‘杰作’,这是为何?”地瓜倒是在想另外一件事,“陆家少主不是已经定亲了吗?”
“定了也可以退,再说,他若赢了,将柳依依娶为平妻也行。”干爹到底多吃了几年盐,看问题老辣。
“方无涯,陆剑飞都出手了,看来柳家的比武果然不简单。”地瓜沉思片刻忽然笑了,“这些都与我们无关了,还是去找好的饭店让川湘吃葫芦鸭子吧。”
小白在江面上也吓得够呛,所以在岸上跑得非常的安心,很快,三人就绕到了一个小镇。
找到了最大的酒楼,要了葫芦鸭子,那伙计却道没这道菜。让川湘暗暗吐舌头,完了,看来这道菜还没有出现了。最后,在伙计的推荐下,上了别处吃不到的巢县干丝,油炸麻雀,夹心虾糕和罐子汤,其他几样还好,巢县干丝着实让川湘惊艳了一把
“嗯,有五香豆腐干、臭豆腐干,菠菜、嫩黄瓜,卤猪瘦肉、芝麻油,还加了虾米,姜,和酱油,醋。”川湘品了半天,笑道,“用料简单,但是造型好看,味道独特,以后在临湖居也可以尝试一下。”
“你倒是顺便偷师了,等到了巢湖,再让你尝尝那边的东关老鹅汤和菊花银鱼。”地瓜帮她夹了一筷子菜,笑道。
“我都有些迫不及待了~”川湘乐滋滋的吃着菜,眼睛眯成一条缝,“所以说要行万里路啊,每到一处总会吃到些风味独特的东西。”
三人吃好后本来准备离开,可是小伙计好心的说:“再往前走可没投宿的地方,三位还在在镇上留宿一宿吧。”
地瓜看看了前方,叹了口气,谢绝了伙计的好意,驾着小白离开了,走了一会儿,他才告诉川湘,他们本就是在绕远路,若是再浪费时间,可就真要错过那个神出鬼没的白苍术了。
等太阳落了山,三人果然到了一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好在地瓜野外生存能力强,他找了个靠水避风的地方,升好火,就去抓野味。川湘则把馒头和鱼块翻出来,准备烤烤,作为晚上的晚饭,干爹则在一边闭目养神。
川湘想了想,烧了些热水,对干爹说:“我给你换换药吧,先用热水洗洗,舒服些。”
干爹睁眼看了看他,哼了一声:“怎么,地瓜不在,想起我这个干爹了。”
“都不知你和地瓜为什么这么不对盘。”川湘撅着嘴把热水端到他身边,“快脱衣服。”
处理好干爹的伤口,地瓜也提着两只野鸡回来了。他看了看还有些掺血的伤口,皱着眉头:“果然是天下至毒,我俩的功力都逼不出它,看来真的是血尽方休了。”
“哼,若非如此,我怎会受你的恩惠。”干爹瞄了一眼他,“不过别想以此让我答应你什么。”
地瓜摇摇头,没说什么,就去小溪边收拾野鸡了。在一边的川湘好奇的问:“什么叫血尽方休啊?”
“这毒并不致命,但是伤口怎么都愈合不了。任你武功再强,也只能一天一天的看着自己的血流出来,直到血流尽,毒方止。”
“那人不也死了吗?”川湘叫了起来。
“不错,所以被称为天下至毒。”干爹揉揉一脸担忧的川湘的头,微微一笑,“不过可以在临死前见到你,我也无憾了。”
“不到绝路,不要放弃。”地瓜提着光秃秃的野鸡过来说,“我的情丝缠都可以好转,可见事在人为。”
“是啊,是啊”川湘忙忍住泪,强笑道,“他当时就跟癞蛤蟆似的,我都以为见鬼了,你看现在,不也人模人样吗?”
“癞蛤蟆?”干爹似笑非笑的看了地瓜一眼,“唉,可惜没看到啊。”
地瓜有些尴尬的忙把野鸡往火上架,却被川湘夺了过来:“别这样做,这样最容易把肉烤老了。”
她想了想,让地瓜去采几片大的叶子来,最好是何叶,自己则将盐等佐料涂抹了野鸡的全身,不一会儿,地瓜就摘了一把何叶回来了,川湘用荷叶把鸡包住,又在何叶外面包裹了厚厚一层泥巴,就丢到火里烤起来。
馒头已经散发出焦香,川湘让干爹,地瓜先吃点馒头和鱼块顶顶饿,自己则用棍子不时翻动一下那个烤的焦黑的大土块。很快,她把土块挑了出来,将其中的一个砸开,顿时一股浓香从土块的缝隙里钻了出来。
见两人的眼睛都巴巴的看着土块,川湘得意的一笑,将何叶扒拉出来。一展开荷叶,野鸡的鲜香就四散开来了。
川湘逼着两人好好的洗了洗手,便把鸡放在他们中间,三人用手撕着鸡,大口吃了起来。
虽然调料不多,但是野鸡肉本身的甜香再混上何叶的清爽,又有一股烤出来的味道,三种味道混在一起,让三人吃得大为过瘾。正吃着,忽然地瓜丢下手中的鸡块,快如闪电般向川湘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