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川湘可不知道,她傻乎乎的拿着大花进了楼,还在客人面前显摆了半天,让地瓜头痛不已。
端午节就这样热热闹闹的过去了,川湘一边乐滋滋的数着铜板,一边同地瓜嘀咕着赚了多少。全然不知此时,在梅知县的府上,自己成了谈论的对象。
“那个小狐狸精。”梅夫人啐了一口骂道,“竹儿回来可是大哭了一场,在众目睽睽之下接了顾清风的红花,真是恬不知耻。”
“可,平日不觉得苏老板是那样的人啊。”梅松悄悄的看了他妈妈一眼。
“你懂什么,这些在外面闯荡的最有心机了,说不定他是故意往你表哥身上撞的,好引起他注意。”梅夫人冷笑了一声,“既然如此,我们就成全他。”
“那…我现在去同他说……”梅松有些吞吞吐吐的看着他的母亲。
“你和你爹一样,就是脑袋不会转弯。”梅夫人狠狠敲了他一下,“这些人最喜欢给自己立牌坊了,你去同他说,他就是心里愿意,表面上也会给你来个一哭二闹,三贞九烈的,放心,我有办法。”她微微一笑,“定会把这事办得妥妥当当的。”
过了两天,川湘刚好忙完中餐,正在楼上喘口气,就听到传报,说是梅府的管家来找。
那管家笑眯眯的上下打量了川湘一眼。然后送过来一锭银子:“现在有个为难的事,要麻烦一下苏老板。”
看着银子,川湘顿时变得特好说话:“您别客气,有什么需要尽管提,是要定餐还是去你们那里办宴席你直说。”
“其实也没什么,过几天我家要接待一位贵客,夫人想展示一下小姐的手艺,所以想让苏老板这两天能去教一下我家小姐”
“这…可是我白天很忙。”川湘又是心疼银子,又是心疼酒店,左右为难。那管家看出了川湘的心思笑道:“这有何难,白天没空就晚上吧,若是太晚。我们这么大个梅府,哪里睡不得?”
川湘一听,倒也合算,便满口答应了下来,丝毫没看到管家听到她答应时的一丝讥讽的笑。
“怎么,他答应了。”梅夫人喝了口茶,看向正在回话的管家。
“是,正如夫人所料,见了银子,眼睛都直了。”
“母亲,我不学,我不向这个贱人学。”一边的梅竹梅小姐可撅着嘴,眼睛红肿,“一想到他那日恬不知耻的接了顾大哥的花儿我就有气。”
“傻子,这不正好给你出气吗?”梅夫人使了个眼色,让管家下去,然后安抚着自己的女儿,“你想想,他本是为了财,巴结上了你表哥,哪里还会去理顾清风,等顾清风看透了他的为人,你再去善解人意的安慰一下,岂不是手到擒来?”
“母亲,这样真的行吗?”梅竹有些忐忑的看着她的母亲。
“怎么不行,我们也算是做了善事了”梅夫人笑道,“你母亲看过的人比你吃的饭还多,哪里会看错?这个苏川湘就是个狐媚子,用他巴结上你表哥,你也可以笼络住顾清风,岂不是两全其美?”
“哼,倒便宜他了。”梅竹哼了一声,倒在母亲怀里,“我不服气。”
“傻瓜,你那表哥我看是个喜新厌旧的,等他把人玩腻味了,岂不是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梅竹顿时恍然大悟:“还是母亲厉害,先让他得意一时,等表哥把他丢了…哼哼,我要让他生不如死。”
第二天傍晚,一辆小车停在临湖居门口,川湘同其他人打了声招呼,就跳上了车子,去了梅府。
到了梅府,一个丫头热情的把她迎到了一个小厨房,梅竹小姐有些不情愿的在那里等着,川湘想着这小姐估计也是被逼来上这个补习班的,所以也不介意,问清要做哪几道菜,便一步一步的教起来。
教了一会儿,那小姐就不耐烦了,把锅铲一丢,冷笑道:“我可是堂堂官家小姐,比不得一些人是要靠这吃饭的。”
川湘一笑:“小姐金枝玉叶,自然不用靠这个为生,只是我的一点小见识,一来平日若是闷烦了,若是自己可以下个厨,做两个小菜,也是一乐。二来到了婆家,也是要三日下厨房,以尽孝道的,三来懂一些,以后管家时也不会被厨房的人瞎糊弄,小姐你看是这个道理不是。”
“你说的也有道理。”梅竹懒洋洋的一笑,“既如此,你讲详细些,我听着就是了,到时让别人动手就好。”
川湘看在银子的份上,忍着气,继续讲解起来。
头两天是地瓜来接,后来管家同地瓜交涉,说是想川湘多教一会儿,就让她在梅府过夜。地瓜死活不答应。倒是川湘觉得拿了人家银子就要把事情做好,便逼着地瓜答应了。
这天晚上,等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教好小姐,川湘觉得喉咙都要冒火了,她到了梅府给安排的房间,抓起桌上的茶水一饮而尽,就瘫在床上不想动了,不一会儿,就觉得眼前迷糊了。
眼睛虽然睁不开,可是脑袋还有一些意识,她感觉有人进了门,叫了她几声,川湘想答应,可是嘴巴好像已经不受她的控制了,就在她以为那人会离去时,那人却向她走了过来。
“难道是小偷?”川湘吃了一惊,担心起自己兜里的几块碎银子,没想到那人一把把她抱了起来,“完了,难道是偷人?”川湘正惊讶无比,就听到那人说,“哼哼,这次的货不错,那位爷真是艳福不浅啊。”
川湘被装在袋子里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忽然感觉自己被丢到了一个车上,车子咣当了半天。到了一个莺莺燕燕,叽叽喳喳的地方,就被人扛下了车子,抱上了楼。
等被放在了香喷喷的床上,川湘才有些回过神了,心里暗道不好,看来自己是被人从梅府偷了出来,送到一个风月场所了。她心里着急,一边不断的骂自己见了银子就少根弦,一边暗暗的祈祷地瓜会来救她。
过了一会儿,门口忽然传来一个醉醺醺,有些耳熟的声音:“你没骗我,那个小美人真的在我的床上?”
“哎呀,我怎么会骗莫大少爷呢,谁不知道莫大少爷的能耐,若是骗了您,我可就别想在杭州混了。”一个腻得让人恶心的声音传来,川湘顿时心里一阵绝望。她现在浑身不听使唤,想跑都没法跑,而地瓜…她哀叹道,是自己让他别来接的,估计这家伙还在临湖居呢,完蛋了。她心里默默流泪。
这时,门忽然乓的一下被打开了,虽然眼睛睁不开,可是川湘能够感受到一个人影在向她走来,一步,一步,川湘拼命想把眼睛睁开,可是怎么也睁不开,一滴绝望的泪慢慢的从眼角沁出来。
深夜,梅松有些醉醺醺的回来了,他一到家就被梅夫人抓到房间里来拷问。梅松连站都站不稳,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得意的笑道:“那个…那个地瓜…地瓜…被我拉着喝了一晚上酒,一会儿也没离开,母亲,你儿子能干不能干?”
“能干。”梅夫人眼中精光一闪,笑道,“这下你表哥肯定满意了,明天就去找他谈入股的事。”
“那…那…若是…临湖居…”梅松虽然头晕眼花,但还有一丝清醒,忙道。
“我们就说昨晚川湘忽然吵着要回去,就让他走了,其他我们一概不知。”梅夫人一笑,“谅他们这些小民也不敢到堂堂知县府上闹。”
说罢就让人扶着梅松去睡觉了,她正得意,忽然见一个丫头急急的跑了过来,大叫道:“夫人,夫人,不得了了小姐…小姐丢了。”
“什么?”梅夫人一下子站了起来,“何时的事,你说清楚。”
那丫头跪在地上呜呜的直哭,被梅夫人狠狠的踹了一下才说:“晚上有人给了小姐一封信,说是有顾公子的消息,小姐就换了男装溜出去了,到现在还没回来。”
“你…你…为何不早来报”梅夫人忽然有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她又狠狠的踹了那丫头一脚。
“小姐…小姐不让…小姐说若是…她会打死我的。”那丫头吞吞吐吐的边哭边说。
“那你就不怕我打死你”梅夫人指着她气得说不出话来,想让下人快去找,偏偏又是丑事,不能声张,只得悄悄的叫来心腹,吩咐了下去。
第二天早上,地瓜一大早就来接川湘,管家哼笑着说:“那小家伙昨晚接到一封信,回去了,怎么,没回家吗?”
“您别瞎说,昨晚她没回来的?”地瓜心里一惊,脸色一下子就白了,他连忙驾车去了苏家食店。可是也没消息,忙一边给景言沈行传消息,一边到临湖居,吩咐关门一天,都出门去找。
他自己也很着急,但是想着同苏二的约定,只得随便烧了几个菜,去送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