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盐那么贵,怎会浪费在你身上。”川湘白了他一眼,“我直接不给饭你吃。”
景言顿时哀嚎起来,车厢里顿时哄笑起来。
到了衙门,地瓜拉着川湘也下了车,让鹤年等在外面,自己准备去看一看铁鹰。
到了后院铁鹰的住所,见铁鹰坐在院子的石桌前闭目养神,脸色好了很多。
他听到脚步声,看了看来人,难得的给了个笑脸:“日日喝你们的汤,有心了,难得你还记得我喜欢喝什么。”
“看来你的伤不碍事了。”地瓜给他把了把脉,松了口气,“天煞可有消息?”
“据说去了唐门。”铁鹰又闭上了眼睛,“景言沈行,刚才梅知县派人来叫你们,去看看怎么回事。”
两人答应着去了,川湘很无聊,便四下逛了起来,留下地瓜坐在了铁鹰的对面。
“张家有问题。”地瓜轻声说,“有一个蛇头在老太爷的身上。”
“喔?难怪梅岭三雄会去,他们可不是莽撞的人。”铁鹰目光如炬,“这张靖宇也是个神秘人物,他出去闯荡的十年,我竟然一点都查不出来。”
“查不出来是因为他没用自己的真名”地瓜微微一笑,“你还记不记得那个崔昊。”
“崔昊?机关张的唯一传人,机关张死后立志守灵,永不出江湖的崔昊?你说他是那个张老爷?”铁鹰顿时吃了一惊。
“不能肯定,只是他今天同我握手时,我感觉他的手特别的绵软,但手面上又有老茧,而且他的小指指甲特别的长,所以有所怀疑。”
“这样说来真是有些奇怪。”铁鹰若有所思道,“一个是威震江湖的机关张的唯一传人,一个是杭州的败家子富翁,有谁会想到是同一个人?若这是真的,这个人真是太可怕了!”
“不错,他很可怕,蛰伏在杭州二十年,一声不吭的收集着玉器。若我没猜错,黄玉蛇头也是他找出来的,只是在运过来的时候被地煞截了,但他手上定然还有一个蛇头。”
“而这个蛇头被他放在了一个谁也想不到的地方。”铁鹰站了起来,踱了两步,猛然转头。“你还是带她离开吧,杭州还是不太平。”
“大隐隐于市,我也不想躲来躲去了。”地瓜摸了一下自己的脸,“反正现在也没多少人可以认出我了。”
“既然如此,你放心,我会尽力保杭州城的安全,保你…的安全。”
“那你更要好好的保重身体。”地瓜从怀里掏出一瓶药丢给他,“好好调息,别一到晚上就在我们屋顶上转悠,这下可真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这…”铁鹰略为尴尬的一笑,正好川湘崩塌过来了,地瓜也不多说,起身告辞了。
在回去的路上,川湘又添置了些东西,她踌躇满志的笑道:“张老爷子的葬礼过了吧,我们明天开张好不好。”
“嗯,随你。”地瓜明显有些心不在焉,从窗户缝中看着外面。川湘有些好奇,“怎么了,在找人吗?”
“不是,只是从出衙门开始,就感觉有人在跟着我们。”地瓜担心的看了看川湘,又吩咐鹤年在集市上再绕几圈,鹤年虽不明就里,但听话的转了方向。
又转了一会儿,地瓜忽然吩咐鹤年把车转到一个小胡同里,车子在胡同里行了一会儿,地瓜让停车,自己下了车。看向后面:“这位朋友,该现身了。”
地瓜等了一下,就在川湘想大声嘲笑地瓜自作多情时,一个人影闪了出来,把川湘吓了一跳,“居…居然是你?”
来者居然是在苏府的战友方大头。他乐呵呵的说:“从衙门经过时看到两个人像你们,就跟过来看看,没想到真是你们。”
“你怎么会在这里?”川湘高兴的蹦过去,“你不是在锦花楼吗?”
“我是到处游荡,那次从苏府出来我就离开锦花楼了。”他笑着走过来。“游荡到杭州,钱也花完了,想找个馆子干一段时间,怎么样,你们有好介绍吧。”
川湘顿时非常的开心,方大头的手艺她心里是有数的,这样新店厨房的压力就小很多了。不过,她回头看了看地瓜,现在家里做主的可不是她啊。
地瓜接过方大头手中的行李:“先到我家休息休息吧。”
说罢将行李丢上车,吩咐鹤年掉头回家。
到了小店,方大头啧啧有声的赞叹道:“才多久的功夫,你们就开店了,还是在杭州,真厉害。”
“只是小本生意。”地瓜微微一笑,“勉强糊口罢了。”
“总比我好荡来荡去的,连一文钱的家当都没有。”方大头自嘲的一笑,“年轻的时候总以为前面会有更好的,结果闯来闯去发现哪儿都一样,地瓜,你比我想得明白啊。”
“你若是想安定也不难。”地瓜一笑,看了一眼在厨房里忙碌的川湘,“回家就是了方天宇。”
“哼,就知道瞒不过你。”方天宇喝了口茶叹了口气。“回家?我被那贱人陷害,气死了父亲,现在当家作主的又是那个贱人之子,我若回家,哪有立足之地。”
“那你打算怎么办,就这么游荡下去?”地瓜看向他,“这么多年了,你还是放不下?”
“我如何放得下,我恨她,可我…也爱她。”他仰头把茶喝尽,然后笑道,“你若不留我,我就走,你若留我,我也不想再流浪了。”
“也好”地瓜给他倒了杯茶,“不过你若泄漏我的消息,我也不会放过你。”
“我知道,从你敢认我我就知道。”方天宇了然一笑,“你的武功恢复了。”
晚饭时川湘知道了地瓜的决定,顿时开心的跳了起来。她拉着方大头商量了半天菜谱,让地瓜在一边一个劲的咳嗽。
川湘莫名的看了地瓜一眼,起身去给他炖冰糖雪梨。方大头暗笑了半天,收起写的菜谱,懒懒的问,“今晚我睡哪里啊,上次是你同川湘睡,要不,这次…”
“想都别想”地瓜“啪”的一下站了起来,把床铺搬到了川湘的房间。
第二天,川湘,地瓜,带着方大头和四个小家伙,一大早就来到了新酒店,开始做开业的最后准备。到了地方,方大头又感慨了半天,川湘也不谦虚,大大的吹嘘了一番自己如何的一本万利。
楼上有两个住人的小房间,本来想着地瓜,川湘一人一间,现在这能川湘,地瓜一间,方大头一间,而四个小的,只能晚上去睡包厢了,好在包厢的环境不错,天气也越来越暖和,所以几个小家伙毫不介意,兴奋不已。
把油盐酱醋等佐料都搬到了厨房,酒店掌柜的墙上新贴上昨天商量好的菜谱,又把特意买来的好酒放在醒目的地方,再挂上招牌,新的酒楼就万事俱备了。
第二天,在噼噼啪啪的爆竹声中,“临湖居”三个大字高挂楼上,四个店小二穿着一色的新衣,在楼前招呼着客人。
川湘在杭州认识的朋友不多,好在有景言沈行两个重量级的帅哥,很是吸引了些人气。再加上方大头也算老少通杀,所以虽然酒店的位置不是很好,但来的客人也不少,再加上川湘使出浑身解数整治的下酒菜,自然是好评声一片。而且这个酒店有两大妙处,一是前面宽敞,停马车方便,而且川湘还雇了一个人专门照顾马车,自然让人赞赏;二来就是后面的观水平台了,虽然现在荷花荷叶还没长出来,但是晒着太阳,看着西湖美景,也是很舒服的,所以越来越多多的人非常钟意到这个平台上来饮酒消遣。
生意慢慢步入了正轨,虽然不是门庭若市,但也十桌九满,川湘很知足。笑眯眯的正在柜台打着算盘,却见一个管家模样的人进来了,客气的问:“这位可是苏老板?”
“我是,请问有什么事吗?”川湘忙笑道。
“我是林知州府上的管家。”
一听是林远山派人来了,川湘忙从柜台里出来了。“说来惭愧,这段时间忙来忙去的,都没时间去拜访林大人,林老夫人身体可好?”
“好是好,就是馋你的素菜。”那管家哈哈一笑,“正好过两天是老夫人的六十整寿,想起苏老板到我们府上去做菜不知可否。”
“这可是我的荣幸”川湘忙答应着,用食盒装了些她做得酸笋,手剥笋,腐乳和春芽小菜,让管家带回去。又确认了一下时间和地点,再三保证会提早去准备的。
那管家颇有些感动:“想不到你小小年纪不但菜做得好,也知道感恩是个好孩子。”
“做人可不能忘恩负义,再说,就是没这件事,我同林大人也算是朋友不是?”川湘顽皮一笑,“请代我问老夫人,林大人好,到时我一定让他们吃得舒舒服服的。”
等地瓜从山上回来,川湘忙迫不及待的同他说了这个事。地瓜赞同的说:“你做得对,林远山这个人还不错,值得结交,不过那天你可不能一个人去,我陪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