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语嫣向我讲述千汶村的诡异案件时,她的手机突然响起了,此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这么晚还会找她的人,肯定不会只是想找她聊聊天这么简单吧!
“喂,你好,我是华语嫣……”刚作自我介绍,就露出严肃的表情,一言不发地认真聆听。手机听筒传出喧嚣的声音,虽然我和老赵没能听见清楚电话彼端的人在说什么,但从语气判断,对方似乎十分惊慌。而且华语嫣在接听的过程中,眉头越皱越紧,对方显然不是跟她说什么好消息。果然,她掉电话后就一脸严肃地跟我和老赵说:“小河村又出命案了,村民都怀疑凶手是丝婆。”
“又?之前已经发生过命案了吗?”一旁的老赵焦急着问。
她点了下头:“嗯,刚才我还没说完。在丝婆头七那一夜,她的四个儿女看见她在窗外出现后,都吓得魂飞魄散。他们不敢留下来守灵,各自匆忙地回家,只留下外送女一个人在四婆的房子里守灵。但是那一晚,张贤并没有回到自己家中,第二天村民发现他的尸体倒卧在村外的苹果园里。”
“张贤是丝婆的三儿子吧,村民怎么会怀疑丝婆杀死自己的儿子呢?”有道是虎毒不吃儿,虽然丝婆有可能是诈尸了,但也不见得会把自己的儿子杀死。
她边往外走边跟我说:“这事也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楚,我们还是边走边说吧!”
我和老赵快步跟上前,并问道:“这次出事的是谁呢?”
“是张好,丝婆的次女。”她简短的回答,却使我的思绪零乱不堪。
我们驾车前往接连发生命案小河村,途中华语嫣继续讲述有关此案的情况——
丝婆是本地人,这辈子也没有离开过县里,最远也就是到过邻村。她有五个儿女中,大儿子张强是千汶村的村长;次女张好无业,但她的丈夫高路是小河村副村长;三儿子张贤在村里的小学里当教师;四儿子张财年轻时到省会里打工,现在是一间服饰公司的老板;五女儿张顺也是年轻时就外出到省会打工,听说近年患了肝病身体情况较差,所以没有亲自回来为丝婆办丧事,只是让女儿马婷代劳。
丝婆早年与丈夫经营一个苹果园,据说年轻时赚到不少钱,在当地也算是比较富有的一户。但后来不知为何家道中落,所以她的四儿子和五女儿才会到省会谋生……
华语嫣虽然说了很多信息,但跟案情并没有直接关联,一些关键性的问题,她也没有提及,譬如张贤是怎样死的。于是我便问道:“张贤的尸体被发现时,身上有没有明显的致命伤,或者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伤口?”
听到我的问话,她突然哆嗦了一下:“张贤的死状挺可怕的,而且单从表面看,他的致命伤只有一个,就是左胸上有一个像是被手指戳出来的伤口,应该是被人用手指刺穿了心脏……”
“什么?用手指刺穿心脏?”用手指能戳穿胸前的肌肉,并刺破心脏吗?这可不是普通人类能够造成的,看来情况确实不一般,而且凶手的攻击性非常强。
“不可思议吧,我看见张贤的尸体时也很吃惊,这就是大家怀疑丝婆是凶手的原因。正常人是不可能用手指把别人的心脏戳穿的,但如果是丧尸或者妖怪之类的话……”华语嫣面露寒色,显然为此深感畏惧。
说到此处时,我们已经来到一片苹果园前面。这片果园园占地约为两亩,园内的几十棵果树都长得很茂盛,应该都有几十年树龄。正因为园内树木枝叶茂盛,所以光线十分昏暗,纵使地方不大,但也不能看见清楚里面的情况,只能看见光影晃动,应该有不少人在里面。
跟在华语嫣身后我们三人走进了果园,围观的众人看见华语嫣走过来,都自觉地散开。走上前看到遍布枯枝败叶的地面上,躺着一具女性的尸体,因为光线昏暗,所以没能看清楚她身上有那些伤口。还好,华语嫣向旁人要了支手电筒给照亮。
借助手电筒昏黄的光线,认真地观察尸体的情况,电筒往上移,光束掠过尸体的脖子后,出现于我眼前的是一张惊愕的面庞,死者在遇害之前或许遇到一些意想不到的事情。再把电筒往上移,可怕的一幕便出现了。在死者的太阳穴上,有一个可怕的血洞,大小与手指相似,就像华语嫣所说那样似乎是用手指戳出来的。血洞仍有鲜血冒出。
单从表面看,死者的确很像是被人用手指戳死,但有这个可能吗?第一名死者是被人用手指刺破心脏已经够匪夷所思了,现在眼前这名死者更是被手指戳穿了太阳穴。虽然太阳穴是颅骨骨板中最薄最脆弱的部位,但怎么说也有颅骨保护,就算是武侠小说中的高手大侠,也不见得能用手指直接在别人的太阳穴上留下一个如此可怕的伤口。由此可见凶手并不是正常人,而是传说中身体已经僵硬得如同钢铁的……丧尸!
难道丝婆真的诈尸了,而且还回来杀死自己的儿女?
这个推测虽然不可思议,但根据眼前所得到的情报显示又的确有这个可能,不过办案可不能如此草率就下判决,必须详细了解每一个细节。因此,老赵便询问在场的众人,谁在死者生前最后见过她,又是谁最先发现她的尸体。
“他们是谁啊?”肠肥脑满的男人指着我询问华语嫣,听他的语气,他似乎对我并不友善。
华语嫣不耐烦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向众人介绍我们的身份:“这位是上级专门派来调查案件的,这位是赵警官,这位是刘警官,从现在开始这件案子正式由他们接手,希望大家积极配合。
华语嫣这先声夺人的招式,效果似乎蛮不错,原本不太友善的“肠肥脑满”马上就上前跟我和老赵握手,并作自我介绍:“我叫张强,是千汶村的村长,也是……”他往地上的尸体瞥了一眼,“也是她的哥哥。希望两位警官多多关照,早日把件事处理好,免得村民天天都提心吊胆。”
他的话也说得还真冠冕堂皇,自己的两个弟妹死得如此诡秘,恐怕天天提心吊胆的是他,而不是他口中的村民。不过,这对我并没有多少影响,反而他越是害怕就越会主动给我提供信息。所以,我就从他开始了解死者的情况,而我的第一个问题,当然就是死者在出事前的情况。
“今晚是我娘的二七,按照俗例我们得到娘家里拜祭她,并且清理房子里的旧物……”张强给我和老赵递上了一根烟,被我们推辞之后,然后急不及待地给自己点上根,重重了抽了一口才开始讲述不久前所发生的事情——
根据我们村的风俗,人死后第十四天要做“二七”,除了烧香烛冥币之类的事情外,主要是把房子的旧物清理掉。这样就算我娘回来了,看见生前用过的东西都被扔掉,就不会再留恋人间,安心上路。
按照俗例,清理的工作是由出嫁女做的,家中男丁则负责烧冥币和纸扎品。因为五妹的身体不好,没有亲自回来为娘办丧事,而让她女儿婷婷回来,所以清理的工作就交由她跟二妹来办,而我跟老四则在门口烧冥币。
本来一切都很正常,我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不过大概到了十点钟左右,二妹突然说有事要回家一趟。按照俗例,我们整晚都得待在娘的家里,直到天亮之前谁也不能离开。而且当时东西还没清理好,她突然说要回家当然我就有点不高兴了,随口说了她两句,她竟然发起脾气来,跟我吵了一会就走了。
她走的时候说只是回家一趟,马上就会过来,而她家就在没多远的地方,几分钟就可以走个来回了。可是,我们等了快半个小时也没看见她回来,就给她家里打电话。当时是老高接电话的,他说二妹整晚都没有回去。(他指着一名戴着眼镜的中年男人,告诉我对方就是死者的丈夫高路。)因为老三在一个星期前出了事,我们很害怕她也会出事,所以我就马上让治安队的伙计帮忙,一起去找她,没想到她真的出事了……
“你们是在什么时候发现死者的?是谁先发现她?”听完张强的叙述后,老赵便直接询问这两个较为关键的问题。
“我们是一起发现她的,时间大概是……”张强想了想继续说:“大概是在十一点左右吧!”
根据现场的情况,尤其是尸体附近地上的血迹看来,这里应该就是凶案的第一现场。而且死者从离开众人视线至尸体被发现,中间只有一个小时的时间,凶手应该没时间转移尸体。但问题是死者为何会来这里呢?
我道出心中疑惑,张强摇了下头说不知道,我再看着高路,他亦摇了下头。正当我为死者为何半夜三更会到这人影也没一个的地方溜达而感到困惑时,一名年约四十,相貌俊朗且衣着光鲜的男人便冷笑一声:“说不定是老三把她带这里呢!”
他一开口众人的目光便全落在他身上,张强更是怒目斥叱:“老四,你这是什么话!有像你这样说话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