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很适合你哦。”周临宠爱地看着犹如新娘一般,盛装打扮的糯米呈现在自己的眼前,如是说道。
“谢谢。”糯米注意到周临的指尖,那殷虹的颜色让她了解到自己嘴巴上的红色,由此便立刻联想到她看到刚嫁来时的大嫂,那嫣红的红唇衬托着酒酿的脸颊,是那样娇媚。
而那张娇羞的脸颊应在大师兄的眼里,使得他已经把心猿意马长在了脸上,整张脸几乎是从红染料里捞出来的一样……不过此时她的脸一定也红得跟那时的大师兄不相上下吧——一想到自己那样地呈现在周临的眼前时。
“周临……我的嘴巴?”糯米试着把视线挪到他的脸上,但几次尝试下都失败了。
周临觉得这样躲闪的糯米很有意思,不自觉地就像欺负一下了:“嘴巴?嗯,很好看,很适合你哦。”
“诶?”糯米被他说得一吓,扭过头看向他,直视着他那肆无忌惮打量自己的脸,她直接一下撞到了身后的树干上,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在她那由于慌张失措而一片酡红的羞赧面容前,周临再次愣住了,他好像立即体会了糯米刚才的心情。而自己的视线则牢牢地锁定在她酒酿一般的红唇上,那种想要触碰的柔软,那种有着刚好的想要去欺负的弧度,还有那个自己造成的热火的红色。
——糟糕。不自觉就凑过去了,就要抑制不住自己的动作了,不,他已经完全抑制不住自己的动作了。
就在两个人的柔软处即将贴合上时,一直一动不动魂魄已经出鞘的糯米终于被一阵无可奈何的生理反应拉回了现实:“咦?咦咦!”
她的动作也给了周临的身体注入了一股新鲜的抑制力,他一下蹲了下来:“啊,我在做什么啊……这种感觉比第一次狩猎时还要亢奋,甚至连四肢都无法控制了啊。”周临心里无比动摇地想东想西,对于自己刚才失礼的举动非常在意,甚至都有点想立即找一个洞钻进去了。
不过在这之前,糯米地动作却让他格外在意,再加上她终于能落在耳朵里的声音:“啊,怎么回事?好痒,好痒哦。”他这才意识到不对劲,快速地站起身,看向糯米。
就看到她双手架在自己的脸颊旁边,眼睛里甚至流出了些许的泪水,那样水汪汪地看着这边,就连鼓足了勇气想要帮助他而站起来的周临都差点又顿了回去。
不过,他还是运用一向灵光的脑袋意识到了问题的症结所在:“怎么了?是嘴巴很痒?过敏了吗!”
的确这种遍地都是的鲜红小果子的果酱经常被作为染料来使用,要说起来人体是不会对其过敏的。但周临有所不知的是,要想把这种鲜红果酱印染在布料上还要经过很多复杂的工序,在这些步骤之后,才能做到真正的脱敏以及上色。
所以糯米此时嘴巴上就像有无数的细针在扎一般,痛痒难耐,又不敢抓,怕把自己的嘴巴抓破,只能把双手举在面前,不知所措着。
周临也是,想伸手去帮她,却又在把手伸到她面前时立刻拿回来,但又觉得此时情况危急,而再次伸过手去,如此反复纠结着。
片刻之后,两人面对面静坐着,周临盘腿坐在糯米跟前,而糯米靠着树干抱膝坐着。她摸了摸已经变成惨绿色的嘴巴,上面清清凉凉,刚才的痛痒已经完全消退了,不禁惊讶道:“这是什么?”
周临把玩着手里墨绿色的叶子,那叶子几乎只有一片,但棱角却硬生生分出三四片,在它前端的一些叶片已经被撕掉了。周临就是用了这种叶子碾碎的汁液,重新涂在了糯米的嘴唇上,这种也是随处可见的叶子,似乎有着止痒的功效。
只是,原本娇俏的红唇姑娘,现在却像一个手段狠辣的铁腕女子。想到此处,再看着糯米一脸的面无表情,周临不禁想象了一下她拿着皮鞭,审讯殴打犯人时的场景。
糯米莫名其妙地看着周临“噗”地一声笑了出来,无奈地道:“虽然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但不是什么好事这点我还是能感觉到的。”
“啊?你说这是什么草药,嗯,你连这种草药都不知道啊?”周临终于停下了笑,接着刚才的话题反问道。
糯米被他的语气一刺,执拗道:“啊,其实我知道啦。”不过说起草药,她倒是想起刚才周临说的从怀里取给疏莳的那些草药了,“诶,对了,你刚才说给疏莳的那些草药是干什么的?”
“你这个一直热衷于打打闹闹的丫头怎么突然对草药这么感兴趣了?”在胸口遭受一计重击之后,他终于乖乖道,“好了好了,别再打了,我说我说。”
“你还记得我们回来的时候,在路上遇到的那个没有被食尸蜂抬走的尸体吗?”
糯米点点头:“和那尸体有什么关系吗?”
“嗯,我在想会不会拿尸体没有被抬走和那些草药有关系呢?你猜怎么着,刚才疏莳说的确是这样的也说不一定哦。”周临展开一个非常大的笑容,“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们就可以脱队出去玩了哦。”
“嗯?我们要去采草药吗?只有我们两个的话或许不太够诶,要不要再叫几个人?”糯米也觉得是件好事,说不定以后真的会用得到哦。
“唉,怎么能做这种费力的事情呢,当然是去城里抢……嗯,这个,采购了。”周临咳嗽一声,掩饰了一下自己的尴尬,他还没有做好把自己军队一直做的勾当呈现在糯米面前的心理准备。
不过心大的糯米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而是在想别的事情。她略微点了点头回应了一下,便把头搭在胳膊上,看着一边的草地,心里想着刚才两人之间发生的事情以及自己内心的波澜。
她究竟为什么会因为周临与其他姑娘要好而心生波澜呢,还有刚才他离自己那么近的时候,那种喉咙都被心跳堵住的感觉,以及整个身体都燥热得可以的体会,让她百思不得其解——她到底是怎么了?
“我是不是生病了?”糯米自言自语道。
话落,额头上马上传来的一个略显粗糙但却能确实地传递给自己温度的手掌的触感,让她不假思索地拍掉了。
“你干什么?不是你说自己生病了吗!”周临揉着自己的手背委屈道,并没有看到糯米一脸慌张的样子。
这个人在自己想事情的时候到底在干什么,这样想着的糯米才刚注意到自己刚才不下心把正在想的事情说了出来这件事。
于是慌里慌张地找着借口:“那是,那是因为……我爹,我爹都是用额头碰额头的方式来看我到底有没有生病的嘛,用手掌怎么可能查探的清楚……”她马上捂住自己的嘴巴,她都在东扯西扯什么东西啊。
“是这样吗?”来不及再说些什么,对于突然凑近的周临的脸,大脑一片空白的她只来得及……
落英时节,燕飞过,空留遗梦。
成全从疏莳的马车上下来时,便看到独自在草地上捉虫完的雀青。他走上前去问道:“凝儿跑去那里了?”
雀青一脸沮丧地道:“跑走了,我追不上他们。”
“啧。”成全有点担心周临会不会把她怎么样的时候,发现两人都面色奇怪地从远处踱了过来。一个是一嘴巴的滑稽绿色,一个是脸上一个明显的红掌印。
成全迎上前去,一脸状况外地问道:“你们俩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两人异口同声道:“什么都没有。”互相对视后,又同时“哼”了一声,同时扭头朝不同的方向走开了。
当天,所有看见糯米的燕子军都会对她的嘴巴进行一番问候:“这是跟谁打得火热,都亲成这样了?”
或者:“没事吧,你的嘴巴,看起来被哪个禽兽咬得不轻啊。”
在这样的打趣中,糯米从一开始的恼羞成怒,痛快还击,到坚定地否认再到无视掉这些自说自话后还哈哈大笑一阵的人们,经历了很长一段时间。
直到,军队已经整顿完毕,所有辎重都已经收拾齐全,准备出发的时候。糯米才重新牵着马来到熟人面前,刚刚闲下来的阿纷和薛功灿先是就糯米的平安无事进行了一番慰问。小凯已经先众人一步笑出声来。
不过他并没开心多久,因为脸上遭受了不知名尖锐物体冲撞带来的剧痛,而忙着和投掷者雀青掐在了一起。
成全扶额摇了摇头,把挂在马鞍上的水壶拿起来,递给糯米道:“洗掉吧。”
一直拼命低下头的糯米,突然发现原来还有这个方法,她竟然从始至终都没有想到过。于是非常感激地结果水壶,把嘴上的绿草汁液洗掉。
当覆盖在红唇上的遮挡物被清洗掉后,只有成全看到了被果汁染红的糯米的红唇。那些似乎不是那么容易被清洗掉……
在一瞬间地失神后,他立刻拿出手帕把她嘴巴上的最后一层红色也擦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