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府像往常一样书声琅琅,吴小蛇也在厨房捣鼓着他最新发明的奇特菜式,平时齐梦雪发现都会过来斥责两句,这几日却没了那份心思,只一心读书,而平时发奋的齐小天却平淡了许多,面有愁容,心绪不平,至于那个齐心,当然又不见了踪影。
“吃饭啦!”吴小蛇叫道。
吴小蛇将饭菜摆好,坐在石凳上等了良久还不见有人来,自语道:“这几天是怎么了,怎么那日从北望河回来都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难道那天玩的太疯了?唉,管他呢?你们不吃我吃!”
吴小蛇正要动筷子,忽听一阵敲门声,于是放下筷子咧咧的骂了几句,起身往府门走去。
“谁啊!”吴小蛇打开府门。
“是你?!”门外人惊道。
“你,你怎么来了?”吴小蛇也很吃惊,来人正是卖猪肉的张小二!
“你住这里?”张小二一手拿着花篮,一手拎着猪肉,瞪大眼睛道。
“呵,老子怎么不能住这里。”吴小蛇白了他一眼道。
“滚开!”张小二突然将其撞开。
吴小蛇连忙将他拉住,吼道:“大胆,你竟敢擅闯私宅!”
“你管的着?”张小二径直朝屋内走去。
“谁说我管不着!”吴小蛇一把拦住他。
“小叫花子,你算个吊!赶紧放开你的脏手!”张小二气急败坏道。
吴小蛇头发一甩道:“老子还不稀罕碰你呢,老子是这府里的……管家,吊最大的就是我!!”
“管家?就你?哈哈哈哈!……呸!一个坑蒙拐骗的臭要饭的!”张小二冷笑一声。
“呵呵,老子就骗子怎么了,谁叫你蠢!又胖,胖的跟球一样!还不快滚球!”
“哎,我去……”张小二放下手中篮子,抡起胳膊就要打。
“干嘛?”突然一声呵斥传来,齐梦雪突然出现,齐小天也闻声而来。
“啊,小妹妹,真的是你!”张小二愣了一秒,随后一脸激动道。
“你?找我吗?”齐梦雪皱眉问。
“梦雪姐姐,别理他!”却是吴小蛇插了上来道。
齐梦雪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然后向着张小二问道:“你找我有事吗?”
“啊,我是来感谢你的。”张小二笑容满面。
“感谢我?”
“是啊,那日就是遇到这个兔崽子,还是小妹妹帮我解得危呢。那日之后我便想着如何才能报答你,可惜一直找不到你,随后我多方打听,直到那日端午,或许是天意,又让我见到了你,当时我就立志一定要找到你,果然功夫不负有心人,我终于找到你了,小妹妹,这就是传说中的缘分啊……”张小二声情并茂,肥肉乱颤:“啊,这些礼物,不成敬意。”
“额……那多谢了,没事的话,你可以走了。”齐梦雪听的头皮发麻,实在忍不住道。
“啊?”张小二楞在原地,如一阵轻风吹灭了一团火焰。
“啊什么,你可以走了!”吴小蛇见状,适宜的补了一刀,一脸贼笑跑去将屋门推到最大。
“那小妹妹,我这就走了,我还会再来看你的,对了,这肉是最新鲜了,可不要耽搁了,还有那一篮鸡蛋,也是我精心挑选的上等乌鸡蛋,还有……我会再来看你的!”张小二缓缓退到门外,奈何最后一眼只看到齐梦雪的背影。
吴小蛇迫不及待的关上大门后,回到庭院,见他们二人已经落座动筷,于是也坐上位子,嘻嘻笑道:“真是过瘾,你们是没见那张小儿的模样,简直太呆了,你们说就他这样的还学大人泡妞,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吃饭的时候哪儿那么多话!”齐梦雪冷哼一声。
吴小蛇正眉飞色舞,忽见一道凛冽寒光射来,立马闭上了嘴,默默地夹菜吃饭。
饭后,齐小天低眉思索道:“那日在高台之上的白头发人就是飘渺宗的人,那中年男子是夏千楼岳州城的新城主,而那姑娘就是新城主的女儿夏微尘,那齐心哥哥岂不是一直跟城主的女儿一起?”
“你没听那个城主在万人面前说要为他女儿招婿?虽然你们的齐心哥哥长着一副好脸蛋,头发也怪有特色,但这岳州城内名望之族的富家子弟何止千、万,长得好看的又不是没有,城主是什么人物,他女儿就算要嫁也要嫁个有权有势的人物吧!不是我说,你们的齐心哥哥此刻要钱没钱、要权没权,我看悬!”吴小蛇杵着下巴说道。
“哼,那样也好,省得他一天到晚不务正业!”却是齐梦雪嘟着嘴道。
“不务正业?他正业是什么?”吴小蛇又问,“对了,那个飘渺宗的老头不是说还要在城中收几个徒弟吗,你们看我有没有戏?”
齐梦雪起身回了房间,齐小天从怀里掏出一本书开始读,全然像是没听到他的话一般。
吴小蛇饱受打击,于是只得闷头收拾起一桌子的剩菜。
***
岳州城中有一幢高楼,名曰:山河楼,山,指北望山、河,是北望河,岳州人称其二为一父一母,故山河楼又叫父母楼,是岳州城内第一楼,历年来由城主打理,办理重要事务或接待重要宾客。今日楼中有三人,城主夏千楼、他女儿夏微尘、飘渺宗落霞峰长尊钟离野。
“这闺女的茶泡的比你好啊!”道长拿起紫砂杯品了一口赞道。
“道长过奖,女孩子家家的总要会点手艺,不然以后嫁出去被人嘲笑什么都不会,那叫我这个做爹的老脸往哪搁啊。”夏千楼笑道。
“城主过谦了,说到此,却不知为何将那些提亲的公子全都打发了?”钟离野问道。
“道长有所不知,在下原本确实是想乘此机会将宝贝女儿许配出去,但蒙道长不弃,收了小女为徒,我想着还是让她跟在您身边多学些本事,他日也好为华夏尽一分微薄之力啊。至于婚配之事,小女尚幼,急也不急的,若是有机缘与贵门的某个弟子结为仙侣,我想也是人间一方美谈,不知道长以为如何啊?”城主诚然道。
钟离野轻轻捋须笑而不语。
“爹!”却是夏微尘嗔道。
“哈哈哈,不说、不说,喝茶、喝茶!”
一壶茶后。
“听说道长这次不是一个人过来!”夏千楼先道。
“还有俩位徒儿,他们生性顽皮,听说贫道此次下山,非要跟着来,也就随他们了,正好也寻个机会让他们历练历练!”钟离野答道。
“道长爱徒深切,我女儿能跟着您真是福分了。”夏千楼感慨道。
“哪里哪里,微尘天资聪颖远胜我那些劣徒,不瞒城主,此次前来岳州,还是要多寻匿几位天资出众者为徒。”钟离野说道。
“哦?这是为何,据我所知飘渺宗千年大派,领袖群伦,你们落霞峰更是人才济济,平常多方俊杰连挤都挤不进,这次怎么会?”夏千楼讶异道。
“呵呵,夏城主有所不知啊,虽然如今正道大昌、邪魔避退,但宗主有言,居安要思危,有些隐患现在看不见,不代表没有,等到真正发生了再去补救却是来不及的!”钟离野面带笑容一句一顿道。
“宗主果然目光深远,非我等凡夫俗子可及!”夏千楼感叹道。
钟离野点了点头道:“天下大势,衰及必盛、盛极必衰,我宗门只不过有备无患而已,至于时局变迁有时候恐怕也无能为力啊!”
“道长这是何意?莫非天下将有大变?”夏千楼惊道。
“呵呵,城主也无需多虑,只是贫道夜观轩辕,天象有异,现在还说不出好与坏,或许只是贫道杞人忧天罢了。”钟离野缓缓答道。
“原来如此,道长心系天下,让我这个做城主的好生惭愧。”夏千楼沉重道。
“城主过谦了。”
“呵呵呵,哪里,我实话实说而已,对了,微尘,你不是有话要跟你师父说吗?”夏千楼转头对一旁方到二八年华的美貌女子道。
夏微尘迎来父亲的目光,嘴角微翘点了点头。
“哦?什么事?”钟离野疑惑道。
“是这样的师父,我有一位好朋友,他有一个弟弟和妹妹,但是父母早已过世,那日师父在宣布之事我朋友也有耳闻,他希望他的弟弟妹妹也能拜入师父门下,日后为天下、为九州尽一份心力!”夏微尘从位子上站起恭恭敬敬道。
“哦?你那位朋友叫什么?”钟离野问。
“齐心。”夏微尘答道。
“齐心?可是十年前齐府血案的遗孤?”钟离野急忙问道。
“师父……怎知?”夏微尘愣了片刻道。
“果真如此,你速带我去见他吧!”钟离野站了起来,随后又道:“哦,城主,贫道这就告辞了!”
“道长有急事自不敢多留。”夏千楼躬身道。
钟离野也不答话与夏微尘一起出了山河楼。
“十年前齐府血案?”夏千楼斟了一杯茶,一饮而尽:“呵,好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