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一直喜欢睡懒觉得小林破天荒的起得很早,我猜他大概是害怕我不带他去吧。
一切都收拾好后,我们关好了门窗,拿着行李便出了门,小林这才开心起来。
因为江西离我们村子不远,一天的路程便可以到,我们就没用什么出行的工具,而是步行。
一路上,小林德兴致很高,东跑跑,西跑跑的,像是从来没有出去过一样,我慢慢的走在他的后面,他也时不时回头看看我。
正午的时候,小林有些疲惫了,吵着走不动了,我很无奈,只得停下来稍作休息,小林去了附近的小河,抓了几条鱼儿,我们搭了火,烤起鱼来。
因为烤鱼,我们耽误了很多的时间,如果不快一点的话,在天黑以前,我们是不可能到江西的,我有些后悔带上来小林。
后端的路程,尽管我们已经走得很快了,但还是没到江西。
我愁着要去哪里住一晚,小林却在前面高兴的叫我,说是前面有一座庙。
庙很破旧,破破烂烂,像是要倒塌一般,门口贴着对联,上面的字因为年份的原因,已经有些掉色,小林推开门进去,一群乌鸦突然飞了出来,我们蹲下,待乌鸦都飞走完了,我们才进去,屋里只有一尊佛主的石像,再就有一些稻草之类的,便什么也没有了。
我环绕四周,总觉得房子有些怪异。
我们在外面拾得了一些柴火,在屋里搭起来火堆,屋子瞬间暖和起来,火光把屋子照的很亮。
在地上铺了一些稻草,我们便睡下了。
我向来浅眠,半夜的时候,小林轻手轻脚的起来,我还是醒了,出声问:“你去哪?”
小林“啊”的一声,用手拍着自己的胸口,我明白过来,应该是我说话吓着他了。
好一会,他回答我,“我去撒尿。”
他打开门,寒气瞬间倾入了屋里,我缩了缩,往火堆旁边靠。
不一会,我听到小林的叫声,我连忙起身,拿上家伙,出去,外面一片漆黑,我凭着刚才的听觉,向着小林可能去的方向去了。我走了一小段,便看见小林惊慌失措的朝我这边跑,看到我,小林感觉找到了依靠,他快速跑过来,抱住我,身体一直在颤抖。我看了看前面,黑黢黢的,什么也没有。我拍拍他的背,拉着他往回走。小林还是很害怕,一直死死的抓住我的手,紧紧的跟在我的身后。
不一会,我们便到了庙屋,一进去,便有暖气袭来。
我安抚小林坐下,我起身去填柴火,他死死的抓住我,不让我去。他一脸的惊恐,头上冒着大汗,看来他刚才应该遇到鬼了。在我再三安抚下,小林德情绪稳定下来,我问他发生了什么事,他缓缓开口,“刚才我出门就直接去了旁边的树林,我着急的拉开裤子,想撒尿,突然我感觉有双手放在我的肩上,我害怕的看着肩上的手,血淋淋的,我微微的抬头,看向后面却什么也没有,等我再转过头的时候,一张满是血的脸出现在我的面前,我吓得一个劲的往回跑,她便跟我着飘,再然后就看到您过来了。”小林像是想起来那张脸,又往我这边靠了靠。我叹了一口气,哎!不让他出来,他偏来,这下知道厉害了!
小林因为受惊吓一夜都不敢合眼,害怕一合眼便看见那张脸,我自然也没睡,一夜守着他,直到了天亮。
天灰蒙蒙的时候,我说要赶路,小林坚决不,说要等天再亮一点,我也无计可施,便坐着等天亮。
天一亮,我们就拿上来东西出发了。太阳出了,小林倒不那么怕了,恢复了平时的样子。
大约中午,我们到了江西的鬼城,那里真的是荒凉,一个人也没有,就是座空城。但从那些街道上的摆设来看,这里曾经也是很繁华的。一路走来,路上一个人也没有,小林害怕的紧紧挨着我。
突然,在大街上有一个五六十岁的男人背着柴火,我想上前打听,小林拉着我,示意我那个可能不是人,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拉着他一起过去了。
“老伯,这儿怎么没人啊?”
老伯被吓了一跳,身体抖了抖,可能是没想到还有人来这吧,他回过头打量我们,声音充满怒气,“想活命就快走。”说完就继续往前走。我们追上去,说明了我们的来因,他吃惊的看着我们,然后叹了一口气,说:“你们跟我来吧。”老伯把我们带到了一个破旧的小屋,他放下柴火,给我们一人倒了一杯茶水。
老伯眼神很悲伤,缓缓开口,“我们村子以前也是很繁荣的,村子里每个人不说大富大贵,至少也是能吃饱穿暖的,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我们村子闹鬼,搞得人心惶惶的,后来越来越多的人死于非命,渐渐的我们村子里的人不是死了就是搬迁了,就剩我一个老骨头了,我也活够了,没什么好怕的。现在外面的人都叫我们这是鬼城了。”老伯说完,又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他接着说,“你们都回去吧,这儿不是人可以待的地。”
我们没有说走也没说不走,老人只好帮我们准备好房间,让我们安顿下来。
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黑了的鬼城更凄凉,更恐怖。空无一人的街道,寒风肆意的吹刮着,忽然,街道上房屋的灯笼全都亮了起来,一排排灯,没有给路上增添光明,而是恐怖。火苗在灯笼里跳跃着,像随时都会跳出灯笼扑向你一般。
老人张罗着晚饭,我和小林就四周转悠转悠,这城里,除了凄凉点,好像没什么异样,也没有阴魂。我开始有点好奇了,这连只鬼影子都没有,怎么能说是鬼城呢?
鬼城很荒凉,一个人也没有,除了有一个五六十岁的老伯。在我再三的请求下,老伯很不情愿的收留了我,我便在他家住下了。
我在江西鬼城住了几天,也到处走了走,却什么也没发现。又过了几天,鬼城里突然来了几个人,有老的,也有少的,他们穿的破破烂烂的,脸上是路途的灰尘。经过了解,他们是家乡发生了洪灾,房子什么的全都被冲毁了,他们很穷没有钱继续在村里修房子,可让人想不到的是,过几天,洪水再一次淹没了村庄。所以他们不得不选择离开家乡,听别人说江西的鬼城空无一人,尽管他们很害怕,可也无计可施,便来了这里。老人心慈,很同情他们的遭遇,便邀请他们一起住,这下,简陋的小房子有了些人气。
那家人家不好意思,把老伯家里的大多数活都揽下来了。
来的女人叫王翠花,男人叫刘三,还有两个孩子,大的叫狗蛋,小的叫二蛋。
刘三勤勤恳恳的劳作,可没过几天,身体强壮的刘三就病了,整个人苍白得吓人,别说吃饭了,连喝水都困难。请其它镇上的医生过来检查,却都害怕,没有一个医生敢来,王翠花着急的是睡也睡不着,吃也吃不好的。无可奈何,我只能背着他到其它镇上去看病。
顶着大太阳,我背着刘三出门了,一路上,我想了想,如果是吃的东西有问题,那我们怎么都没事,那应该不是吃的问题,我摇了摇头,告诫自己不要多想,说不定是他以前身体就有隐藏的疾病呢。
走走停停的,终于到了小镇上,我找镇上的老中医,他的胡子已经花白了,看样子应该有两把刷子。我将刘三放在凳子上,老中医把了把脉,一张老脸上尽是疑惑,又换了其它东西来看病。好久过后,他告诉我说:“很奇怪,他的身体各个方面都很好,没有什么病。”说着,还捋了捋自己的胡须,我看着刘三,他很难受的样子,额头大颗大颗的汗水,嘴巴有些抽搐,我指了指刘三,跟老中医说:“都这个样子了,怎么可能没病。”他摇了摇头,“我是没办,你另请高明吧!“
我只好背着他去了镇上的其它看病的地方,结果每个医生都说刘三没有病。我就纳闷了,难道是鬼?
在还没天黑以前,我背着刘三回到了鬼城。
在还没走进屋的时候,我便看见王翠花着急的在门口转过来转过去的,看到我回来,她立刻走向我,很关切的问:“怎么样?“她看了一眼我背上的刘三。
“医生说没病。”我把医生的原话告诉了她,我想她可能不相信吧。果然,王翠花一听这话,就立马嚷嚷着,“人都快死了,还说没病,我命怎么这么苦啊,房子没了,现在你也要离我而去吗?苍天啊……”她还说着什么,我没有再听,背着刘三进了屋,讲他放在床上,我看着他的脸,不想是有鬼做过什么,我想,可能是遇上强敌了。
走了一天,我很疲惫,刚想去休息,就听到小孩子的哭泣声,我烦躁的揉了揉头,还是循着声音找了过去,天还没有完全暗下来,灰蒙蒙的,在房子的角落我看到了二蛋,他蜷缩在角落里,一直在哭泣,身体因为哭泣而颤抖着,他将头丝死死的埋在胳肢窝里。
我慢慢走进,他像是听到了脚步声,一个劲的叫着,“走开走开。”双手在空中胡乱的打着。我过去握住他的双手,他挣扎得更厉害了,“不要,不要抓我。”小小的人儿眼里都是恐慌,眼泪打湿了脸颊,让人心生怜悯。
我出声到:“是叔叔。”
他像是没听到我说话,继续挣扎,我我抬起他的头,强迫他看着我,好一会,他才放弃挣扎,扑向了我的怀里,大哭起来。我抱着他回到了屋里。
我想让王翠花来安慰他,毕竟是他的妈妈,但王翠花不在,可能在照顾刘三吧!
我把屋里的等点亮,光照亮了屋子。二蛋还哭着,眼睛有些红肿了。我把他放在床上,我还不打算问他发生了什么,这么小的孩子禁不住这般的惊吓。我安抚他,他一直紧紧的抓住我的手,生怕我会离开。我拍着他的背,直到他睡去,我才慢慢从他手里抽出自己的手,轻手轻脚的走了出去。
我出去刚好遇到王翠花,她好像也哭过,眼睛肿的跟核桃似的,眼角还残留着泪水。她跟我点了点头,就想进屋,我拉住了她,告诉了她刚才的事,她好像很吃惊,一双眼睛睁得很大,随即,她的脸上又满是愧疚之情,她慢慢的走向屋子,轻手打开了房门,进去了。
我叹了一口气,也感到有些无力,看到他们一家人这个样子,我却无计可施。
黑夜又降临了,望着无边无际的黑夜,我陷入了沉思,一会,一声叫声打断我的思绪,那类似于狼叫,却又不是。我跑出屋子,那个声音还在继续,在黑夜里,那个声音很渗人,听了毛骨悚然。我循着声音,感觉快要走进的时候,声音戛然而止了。我看着四周,这儿应该是一片广阔的土地,有些昏暗,并不能看得很真确。
声音也没有了,我打算回去,转身走的时候,我感觉踢到了什么东西,低头一看,原来是一个骷髅,刚才没注意脚下,这下一看,原来这片土地上都是人骨头,我眯了眯眼,心里想着,这座城都没人,怎么会有人骨,后面一想,这很有可能是先前这座城的人,怎么他们的尸体都在抛这里,我又看了看远方,这儿并没有什么鬼魂之类的。
顷刻,我沿着刚才来的路,回去了,我记住了这条路,方便明天再来。
等我到屋的时候,老伯还没有睡,他房间的灯还亮着,有磨刀的声音断断续续传出来。我进了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脑子里还想着刚才看到的,谢天谢地的是,我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我被磨刀的声音吵醒了,到院子里,老伯弓着背,在磨刀,我有些疑惑,昨天晚上就在磨,怎么还没有磨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