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来看一看这个石门,是不是和刚刚那两个一样?”沐珞不太能记得那些奇奇怪怪的纹路,只是觉得看起来似乎都差不多的。越云瑾一号稍稍走近看了看,道:“确实是一样的,沐沐,我们还是打开看看吧。”他再度建议道。沐珞灵动的湛蓝色眼眸微微一转,望向越云瑾二号,只见他墨染般的眼眸泛起一丝浅浅的涟漪,不知道在想什么,一直沉默不语。想来也是该做出个决断了,不然沐珞觉得还会遇见第四个,第五个甚至是更多的一模一样的石门,“我们一起把它打开吧。”她朝越云瑾一号道:“云瑾哥哥,你站在前面,我在中间,另一个云瑾哥哥就在我身后,我们把内力传给你,由你来打开这道门。”她干净得不染一丝杂质的湛蓝色眼眸写满了信任之色,越云瑾一号与她相视着,片刻是松怔之后,他嘴角泛起一丝笑意,道:“好。”沐珞在他身后,稍稍运气后,小小的手覆在他的背后,一股温热而有力的气息自她手心传渡到了越云瑾一号身上,石门开始出现松动,灰尘飘飘洒洒散落而下,倏地,一丝缝隙被打开了,紧接着,缝隙越来越大,渐渐打开到了能穿过一个人的大小,沐珞见状,灵动的湛蓝色眼眸染上一丝狡黠的笑意,猛地用力往前一推,越云瑾一号毫无防备地被她推出了石门之外,一股强大的风暴席卷而来,瞬间吞没了他的身影。
“云瑾哥哥,快把门合上。”沐珞焦急地喊道,小小单薄的身子忽地不受控制,仿佛有一股无形而强大的力量在拉着她往石门外去。纤长如玉般的手紧紧扣着沐珞单薄的肩头,越云瑾一只手将沐珞拉了回来,把她小小的身子护在怀里,腾出一只手去把石门合起来。重重的一道撞击声在空荡荡的石径里回响,沐珞脚下一软,小小的身子跌坐在石门前,越云瑾半跪在她身侧,双手扶着她,恍若梨花般绝美的面容染上了一丝担忧,墨染般的眉睫,黑玉般的的眼眸仿佛是消融的雪水,清透冷冽的光泽里翻涌着焦急之色,“怎么了?可有什么不适?”轻轻摇了摇头,沐珞仰起粉嫩嫩的小脸,漂亮剔透宛如小鹿一般的湛蓝色眼眸漫溢着灵动的笑意,“幸好,我选对了。”越云瑾微微一怔,蓦然明白了她的意思,“你一直都知道,谁是真的,是吗?”沐珞不语,嘴角泛起点点笑意,这世间有着相似容貌的人太多,可是每个人的风骨却是不同的,比如白原川和烈璃彧,两人的容貌都是偏向妖孽般夺目颠倒众生的,可是他们风骨却不同,一个容貌妖孽却性子冷然,一个是表面妖娆内心阴鸷。而方才那个假的越云瑾,多了一丝急功近利的意味,倘若当场揭穿了他,说不定又是一番恶斗,沐珞一直觉得能用脑子解决的事情还是尽量别动手了,何况这石径又窄又小,万一打塌了,遭殃的还不是自己。
“你太莽撞了。”不同于沐珞的欣悦之情,越云瑾清冷的眉头微微蹙着,清冷绝美的面容透着一丝责备的意味。以为越云瑾是害怕自己认错了人,沐珞连忙摆摆手,十分笃定地说道:“云瑾哥哥,我不会把你认错的,你的眉眼,你的神态,你的语气,”沐珞细细软软的手指轻轻抬起,缓缓扫过越云瑾的眉眼鼻子嘴巴,却不触碰,她巧笑嫣然,“我都记得清清楚楚,所以我不会失手把你推出去的,我…….”沐珞话还未说完,越云瑾忽然轻轻握住了她软软的小手,清冷的声音透着一丝微不可闻的叹息之意,“倘若你被卷出去了,该怎么办?”沐珞微微一怔,这才明白越云瑾是担心她的安危。她的确不知道这石门后面有什么,她只能赌一把,幸好这次,她赌赢了。“往后,我不会这样了。”沐珞仰着澄澄湛湛的眼眸望着越云瑾纤尘不染的严肃面容,模样十分乖巧地说道。越云瑾扶起她,黑玉般深不见底的眼眸恢复了往日的淡然,他看了看这石径的墙壁,发现了他刚刚留下的记号,“我们顺着这些记号走,去找你刚刚说的那扇门。”沐珞点点头,跟着越云瑾沿着那些记号迈开步子。
很快,两人便找到了那扇透着光亮的门,微微对视了一眼,沐珞和越云瑾抬起手,正欲去推开那扇门,不料有人却先他们一步将那石门打开了,穿透而入的万丈光芒之中,只见一袭月白色衣袍的年轻男子恍若有着传说中勾魂夺魄的妖孽面容,与他并肩而立的,是一袭墨色衣袍,面容白皙如雪的少年。
“小白,微微,”沐珞微微呆滞了片刻,忽然板起一张粉雕玉琢的小脸,绕着两人转了一下,清澈剔透的湛蓝色眼眸严肃而认真地上上下下扫视着眼前白原川和上官琉微。上官琉微被沐珞审视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然,不由得开口和她说话,“师姐,你在做什么?”沐珞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他莫要说话,抬手指了指白原川,决定先审问他,“小白,你能把你的脸画出来吗?”这是什么问题,上官琉微小狐狸般漂亮的眼眸微微泛起疑惑的波澜,看着沐珞古怪的行径越发地觉得一片茫然。“我是真的,”白原川幽幽的深紫色眼眸眸光流转动若幽泉,语气十分冷静淡然,“这世间有紫色眼眸的,只有我一人。”这意思再明显不过了,无人可以假冒。沐珞想了想,原本还严肃的小脸顿时巧笑嫣然,“小白,我就知道是你。”白原川的嘴角顿时抽了抽,知道刚才还看了这么久。“微微,你没事吧?”沐珞觉得白原川不是靠脸辨认人的,那么跟在他身边的上官琉微自然也不会是假的,便抱着做好一个好上司的心态,关怀地问了问。
“我没事,”上官琉微微微一愣,恭敬地应了一声,“我们醒来之后便没有看到其他人,一直在这石洞里徘徊,直到刚刚找到了出口,白公子听见这扇门后有动静,便说要打开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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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舫靠了迷都水岸之后,船上的人陆陆续续下了船。
“平叔,我们下了船之后,你就一直在这里等着吗?”看见平叔在收缆绳,沐珞不由得多问了一句。听见沐珞的话,平叔摇了摇头,看着沐珞的面容忽地多了一丝怜悯,“这位夫人,你莫要说笑了,我在这风口渡行船那么多年,从来没有遇到去了迷都,还能回来的人。”话说得那么绝,沐珞也不知道该如何接话。可是生路总是要寻求的,沐珞还是坚持地问道:“倘若我真的要回去呢,这隔得那么远的江河,你从风口渡到这里,都要一天一夜,那么远的距离,我若是想要船了,你如何能知道。”这古代既没有手机,也没有任何便捷的通信工具,古人唯一的通信工具,似乎就是信鸽了,可是她总不能天天将一只鸽子带在身边吧。微微思虑了一下沐珞的话,平叔招手叫小玉从画舫里面拿出了一个比火折子稍大一点儿的东西递给沐珞,他道:“夫人,这是我们为了防止遇到水难所以船家之间用来相互通信的信号弹,若是你点燃了它,我看见了,便会过来,可好?”总比没有好,沐珞将那信号弹妥妥地收好,便与烈璃彧走了出去,当沐珞和烈璃彧走到甲板的时候,便看见了越云瑾一行人恰好走在了他们面前。长长的睫毛微微抬起,沐珞敛去了眸色的清澈眼眸望向了那人群之中的沈碧颜,只见她一袭淡粉色的纱裙,绝色出众的容貌用一方紫色的面巾遮掩住了,那娉婷的身姿从画舫里走出来那一刹那,与沿岸风拂垂柳的景象融为了一幅美丽的画卷。啧啧啧啧啧,果然是美人如画。撇去沈碧颜这妖艳贱货的本性来说,沐珞还是很肯定她的美貌的,只是啊,兀自地在人群后欣赏了一下沈碧颜的身姿,沐珞脸上微微露出了一抹惋惜的神色,原本她就是个怜香惜玉的人,只是这沈碧颜啊,心肠过于歹毒,她对她实在是起不了半分的怜悯之心。说实话,单单在美人这一个区域来说,沐珞心里是比较认同外貌与内在相匹配的人,比如像是沈碧颜这般姿色的美人,沐珞觉得她的心肠应该也要对得起她的这副绝色出众的容貌,否则,这对世上那些长相丑陋可是心肠很好的人多不公平啊。一个女子的心肠如此歹毒,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可是却有着一副楚楚可怜、倾国倾城的容貌,轻而易举地就能得到那些相貌丑陋可是心肠很好的人梦寐以求而不得的东西,譬如名利,譬如男人,世上没有绝对的公平,可是,也不应该偏差如此之大才对。沉浸在自己思绪之中,沐珞兀自地往前走着,没有注意画舫已经渐渐偏离了水岸,倏地,她一下子踩空,险些踏入了水中,幸好身侧的烈璃彧及时扶了一把,她才勉强站住了脚跟。
“你在想些什么,走个路也如此不小心。”微微俯身在沐珞耳边说了一句,烈璃彧若无其事地换成了搀扶着她的姿势。许是这边的动静闹得太大了些,走在前方的越云瑾一行人忽然回头朝沐珞和烈璃彧的方向望了过来。目光触及越云瑾墨染般漆黑的眼眸,沐珞微微有些心虚地低下了头,所幸的是越云瑾只是略略扫了一眼,尔后便继续往前走了。方才那一眼,沐珞虽然只是匆匆瞥了一下越云瑾,可是脑子里忽然浮现起了昨夜他将她压在床榻上是,他神色迷离的模样,那个压制而狂乱的吻,那一句“你为何要欺骗我”,都狠狠地扎在了她的心上,沐珞不知道,那是越云瑾心里所念念不忘的耿耿于怀的,还是他一时的情迷意乱。他们之间的感情,尚算不上爱情,或者说得再极端一些,很可能仅仅只是沐珞一个人的单相思,她的一厢情愿。
“他已经走远很久了,你还想要站在这里多久?”看见沐珞愣在原地一动不动,仿佛陷入了某种沉思一般,烈璃彧不由得微微皱起了眉头,忍不住开口提醒道。思绪渐渐回笼,沐珞微微仰起长长的睫毛看了一眼身侧的烈璃彧,抬步便跟上了身前的那一对兄妹。迷都是一座荒城,一路走来杂草丛生,望着行走在自己眼前的那对兄妹,沐珞微微思量了一会儿,有一下没一下地和身旁的烈璃彧搭着话,
“烈璃彧,你不是说你有去查探这画舫上的其他人吗?那么前面那一对兄妹,你知道些什么?”
“坤门侯家,侯昰和侯云娘。”
“我昨日是听见了他们说要去杀了毒娘子为他们的二弟报仇,所以我才知道了迷都里面有毒娘子。”
“对,他们的二弟,侯禹,一个月以前上迷都来求药被毒娘子杀了,剖心挖肺丢到了他们的家门前。”仿佛是为了验证烈璃彧所说的话,当沐珞转入城门的时候,抬眼便看见了眼前的人全都停了下来,而走在他们身前的侯昰和侯云娘忽地一声痛哭,便直直奔到了城门下。沐珞下意识地仰起了头,蓦地看见了挂在那城门上的那一具,人干。微微咽了咽口水,沐珞长长的睫毛微微眨了眨,只见那破烂不堪的城门上爬满了尘螨,蜘蛛网和尘埃铺了厚厚的一层,而那一具人干仿佛是因为被挖去了心肺肝脏脾,再加上数日的风吹雨打,变得薄如蝉翼,这迷都上没有一丝阳光,就着这残阳般昏暗的天色,这一具薄薄的人干随着吹拂过的凉风摆动着,看起来很是荒凉悚人。沐珞前前后后眨了三次眼,确定自己没有看错,那厢侯昰和侯云娘已经将侯禹的尸体放了下来,没有的骨骼和内脏的那一张人皮,被风吹过之后皱巴巴的,眼看着自己活生生的二弟死的如此凄惨,侯昰愤怒地一拳砸破了那城门上的矮墙,侯云娘抱着那张人干已经哭得泣不成声了。沐珞敛去了眸色的清澈眼眸眸光怔了怔,剔透恍若琉璃珠子一般的眼瞳微微透着些许恐惧之意,她不是第一次直面这些死亡,以前在做刑侦工作的时候,她也遇到过不少变态的罪犯,他们靠着极端而残忍的杀人手法来获得自身的快感,包括生吃人肉,甚至是活生生将一个人丢进绞肉机绞死,只是从来,沐珞都不敢直面这些血淋淋的尸体,平心而论,她在追捕这些变态的罪犯的时候,她也有很多次怕自己会像这些出现的尸体一样死去,只是想要更接近沐子琛一些的心愿过于强烈,所以她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进行完成她的工作,所幸的是,她还没有衰到那种地步,成为那些变态罪犯的刀下亡魂。
“走吧。”不同于沐珞看见侯禹的尸体被风干的震撼模样,烈璃彧不过轻轻扫了一眼,便抬步继续往前走了,沐珞没有太多的时间感慨侯禹死得真惨,眼见着烈璃彧已经走开了一段距离,她立刻抬步跟了上去。进了那道破破烂烂的城门之后,沐珞又被这城内一片荒凉,满地白骨的景象吓了一大跳,这沉寂得的如同一潭死水一般的荒城,根本就是一个乱葬岗。让沐珞觉得更为惊悚渗人的,不是这是一座荒城,而是在这不透光昏沉沉的天色映衬下的这座空无一人的荒城。
“烈璃彧,你确定,曲华裳会在这里吗?”这白骨随处可见的壮观景象,沐珞基本上都能看出来这个毒娘子有多残暴不仁了,这曲华裳,怎么可能安然无恙地活在这座荒城里面呢?“三十多年前,她离开了雪域之后一直行踪不定,后来有人说她来了这迷都。”仿佛是察觉到了这座荒城里面异样的气息在浮动,烈璃彧下意识地走在了沐珞的身前。忍不住翻了个大白眼,沐珞实在是无力吐槽,原来弄了大半天,烈璃彧这个妖艳贱货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只不过,若是这同行的路上有了越云瑾和君无心,那么他们二人的方向也差得不会太远。原本一路上,沐珞和烈璃彧是走在人群后面的,只是那一群人在看见城门上的风干的侯禹的尸体,纷纷不约而同地停了下来,而烈璃彧却继续往前走,所以如今,他们走在了众人的面前,随后跟着他们进入城门的,是越云瑾一行人。沐珞暗暗回眸看了一下那个多出来的男的,想着他究竟是何人,只是当她的目光触及跟在竹离子身旁的白色身影时,她微微晃了晃神,隔了一小会儿,她才蓦然想起了是那个面生的年轻男子,不正是那日前来接白原川回白家庄的人,她依稀记得,他似乎是叫白子染。
“莫要再出神了,毒娘子似乎就在这附近。”不同与沐珞的兀自走神,烈璃彧的神色渐渐有些凝重了,俯身在沐珞耳边低声说了一句,他带着沐珞绕开了横在路中央的头颅骨。倏地,城中央猛地刮起了一阵怪风,那阵突然来袭的怪风席卷起地上的灰土和尘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吹向了众人,刹那之间,荒城内扬起了漫天的灰土,混乱之中,沐珞依稀听见了身后传来了沈碧颜的呼喊声,
“云瑾,云………”沐珞下意识地担心越云瑾遇到了危险,想要回头看看越云瑾发生了什么事情,不料她还未来得及回头,跟前的烈璃彧忽然拉起了她细细的手腕,迎着那股狂乱的怪风朝那风眼口奔了过去。迎面飞来的风沙尘土入了眼,沐珞不得不闭上了眼眸,耳边持续刮过一阵凛冽的大风后,沐珞觉得整个脑袋都因为这巨大的声响而发疼,嗡嗡嗡地发响很是难受,烈璃彧还继续拉着她穿过了风沙尘土。待四周的声音都渐渐消停下来了,沐珞才慢慢适应,微微抬起了长长的睫毛,睁开眼看清楚眼前的景象时,沐珞发现此时她和烈璃彧正站在了一道被砸烂的断龙石前,那断龙石之后便是一望无际的黑暗像是猛兽的血盆大口。
“毒娘子,便在这里面了。”烈璃彧微微走近了那残破的断龙石,微微俯下身子去细细看了一会儿,语气笃定地说。
“为什么?”这迷都里面到处都是荒败残旧的景象,沐珞很好奇,烈璃彧是如何判断出来毒娘子到底在何处的。
“方才我拉着你朝那阵怪风的风眼口一路跑,便来到了这里,”烈璃彧一边说着,一边迈开了步子越过了那残破的断龙石,“这风,是从这断龙石里面传出来的,想必,就是毒娘子所为了,只要我们沿着这里继续走进去,说不定,就能看见毒娘子了。”沐珞小心翼翼地跟在了烈璃彧身后,仔细听着他说的话,只是越听到了最后,她越觉得不对劲儿,“等等,烈璃彧,”她微微走快了几步伸出细细软软的手指拉住了烈璃彧的衣袖,让他停了下来,“我们是去找曲华裳的,不是找毒娘子的,你是不是弄错对象了?”
“那么你倒是说说,这迷都的主人是谁?”烈璃彧不答反问。
“肯定是毒娘子啊。”沐珞脱口而出,这么简单的一个问题,是个瞎子都能知道的好吗?
“那你是不是先要去拜访一下这迷都的主人,才能知道曲华裳的下落?”烈璃彧说着便再度抬步继续往前走。稍稍愣了一会儿,沐珞这才反应过来烈璃彧的用意,想想也是,这迷都里面出了他们这些刚刚踏上水岸的人,这迷都里面可能就毒娘子一个活人了。断龙石后的是黑茫茫的一片,寂静得整个四周只能听见二人轻一下,重一下的脚步声。
“司空珞,”跟前的烈璃彧忽地唤了唤她的名字,沐珞正好踩空了一下,微微踉跄了一下扶住了他的手臂,应道:“什么?”
“你可知道,竹离子和曲华裳的事情?”扶着沐珞站稳了,烈璃彧低声问道。在一片黑漆漆之中,沐珞难以看清楚此时烈璃彧脸上的神情。只是他问的这个问题,竹离子和曲华裳的事情?她自然是听出了他言辞里面的弦外之音,那便是烈璃彧想要问她竹离子和曲华裳是什么关系。其实这一路上跟着越云瑾,沐珞虽然有一段时间是被竹离子抓去服侍曲雪柳,虽然接触不少,可是竹离子的私事,她似乎还真的没有注意过。先前在茗城皇宫里的时候,他煞费苦心地为曲雪柳治脸,当时沐珞还以为他跟曲雪柳有一腿,一番的猜测和查探之后,她发现他们二人真的没有那一种关系。只是让她很是费解的是,按照竹离子的性子,他是应该不会平白无故去插手别人的闲事。曲雪柳,曲华裳,沐珞猛地一个激灵,曲雪柳是曲华裳的妹妹,倘若竹离子是因为曲华裳的关系才这么费心费力地去医治曲雪柳的话,这件事情一旦说得通了,那么竹离子和曲华裳,便是非比寻常的关系了。所以难怪,越云瑾和烈璃彧都那么坚持一定要带着竹离子来这迷都。
“你若是知道什么就说吧,不用拐弯抹角的。”烈璃彧既然是知道了一些内情,而又特意在自己面前提起那么多事情,那么肯定的,是想要与她交换信息,所以沐珞自然不会那么傻再去想那么多,直接便开口问他了。
听见沐珞如此直爽的语气,烈璃彧微微轻笑了一声,缓缓道:“曲华裳,是竹离子的结发妻子。”结发妻子,结发妻子,从烈璃彧嘴巴里听到这么四个字的时候,沐珞是愣了一下,原来这竹离子,还真不是鳏寡老人啊。
“那为何后来,他们会分开?”虽然沐珞不知道竹离子和曲华裳的恩怨纠葛,可是就她所知道的,目前的一些事情来看,曲华裳落到了这迷都里面,而竹离子却在外漫无目的地四处游历,很显然,二人是没有在一起。
“这或许是因为,在大婚之夜,竹离子一个人离开了。”仿佛是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信息,沐珞蓦然睁大了眼眸,只是她还未来得及开口诉说她的惊讶之情,一道撕裂般沙哑的声音便狠狠地响了起来:“统统都给我闭嘴!”
这像是吞了几斤沙子一般沙哑难听的声音,让沐珞不禁想起了那种恐怖片里面的巫婆鬼怪,这下子还真是如烈璃彧所愿了,他们真的遇见了毒娘子了。沐珞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不敢太靠近烈璃彧,毕竟烈璃彧是走在跟前的,等一下免不了要和毒娘子进行一番恶斗,她还是站开一点点儿,一来是为二人挪个空间,二来是免得待会儿他们真的打起来的时候会伤及无辜。沐珞都想好了,等一会儿若是烈璃彧被那个毒娘子打个半死,或者就干脆打死了,她就趁着混乱赶紧跑走,若是烈璃彧真的那么厉害,能够把毒娘子打败了,那么她便继续跟着他去找曲华裳,然后伺机拿到曲华裳手上的月溪珠的碎片。本来沐珞这如意的小算盘打得挺好的,无论是哪一种情况,她都觉得很能接受,只是她完全没有料到,这个毒娘子居然喜欢从背后偷袭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