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有龄见胡雪岩答应了,也很高兴,当下说道:“我虽然任藩司副职,但目前只是长官海运办这一处。黄大人交给我的第一件任务,就是完成逼死椿寿那的指令,今年十月之前,完成漕粮运输三十九万担。这件事情十分让我为难啊!”
胡雪岩吓了一跳,自己运了两千担粮食,那就是两大船,到底是朝廷手笔大,一口气就是三十九万担粮食。想到椿寿之死,胡雪岩也颇感这件事情的棘手。能把一个官员逼死的任务,那肯定是很困难的任务。胡雪岩点了点头,说道:“雪轩,你不必着急,只要想办法,这任务肯定是能完成的。”
王有龄本想着胡雪岩能相处什么好办法,但是没想到胡雪岩只是安慰了自己一句。当下摇了摇头,但是转念,胡雪岩知道这事儿才多大一会,除非神仙移山倒海,不然任谁也不可能相出一下子把三十九万担粮食从杭州运送到北京的办法。
当下王有龄说道:“这件事情其实也没有那么紧急,我完全可以按照以前的惯例慢慢运送粮食,拖到明年五月份把今年的漕粮运完。但我新官上任,有没有科举进士出身,一下子做这么大的官,官场上对我肯定颇有微词。我就想着把这件事情给办好,也好堵住众人的悠悠之口。今天我约了海运办的人在一起坐坐开个会,大家一起想想办法,到时候你也听一听,说不准就能想出什么好办法呢。”
胡雪岩知道了王有龄的意思,也在脑子里想着办法。听王有龄带自己去免检海运办的各个大人,胡雪岩心里知道,这时王有龄真把自己当自己人。与这些手中有实权的人认识之后,自己以后不论做什么事情,都会方便一些。这些可都是大人脉啊。
王有龄对胡雪岩也着实够意思,出门之后和胡雪岩共同坐了一辆轿子,往海运办走去。
胡雪岩见王有龄这样一个四品大官,能跟自己同轿而坐,心里更是感激万分,想着一定要漂漂亮亮地帮王有龄解决了这件事情。
到了海运办之后,海运办的漕运使,茶盐使等官员早就候在那里了。
大家看到跟在王有龄身后的胡雪岩,不知道胡雪岩是什么身份。知道一些内幕消息的,纷纷跟胡雪岩致礼。有第一个致礼的,大家便都知道这胡雪岩定然是王有龄亲信,也都纷纷拱手。胡雪岩一一拜谢。
王有龄也不客套,直接就说道:“下官初来乍到,就遇到了朝廷紧急催粮。这事儿着实棘手。大家不知道有没有什么颁发?”
在王有龄一一扫视下,一个官员站起来说道:“王大人,当前太平军控制了长江的中下游,原本的漕粮运输路线被拦腰折断,朝廷已然下旨,我们只需要把粮食运输到上海,再转海路经由天津卫把粮食运送到北京。既然上海到北京可以走海运,依我看我们从杭州到上海的漕粮,也走海运就是了。”
这位官员一提倡海运,顿时就有人反对:“陆大人,你这法子肯定行不通。京杭大运河,本就是朝廷制定的漕粮运输路线,你要是擅自更改了,朝廷免不了会怪罪。”
陆大人见有人反驳,立马说道:“漕运年久失修,从杭州到上海的清淮段和松江段这几年干脆就没办法同大船。要想在十月低就完成任务,走漕运肯定不行!我们浙江是粮食大省,我们开个先河,制药把任务完成了,朝廷哪里会怪罪?况且漕粮运输成本高,朝廷那边早就开始打算把漕粮转海运了,我们走海运,说不准正好迎合圣意,保不齐好友嘉奖。”
那人立马说道:“王大人,往常我们运送粮食,都走的是漕运。虽说现下按期交付有困难,但是把粮食稳妥地运送到京城还是没问题的,大不了延期嘛。椿寿大人自己作风有问题,朝廷才给他下了密旨。您大可不必把那密旨放在心上,依旧按照旧例走就是了,我以人头担保,朝廷不会怪罪的。”
一位年纪大的官员站起来,说道:“王大人,现如今展示紧急,漕粮能否按期运送到北京,直接决定了饷粮能否发送,军队能否开拨。这时关系社稷安慰的问题。我们万万不能延期啊!要是耽搁一两个月,我们没有事情,可是身处战乱处的百姓可就多遭一天的罪!若是走海运能如期交付漕粮,就走海路,不必有顾忌。”
“鹤大人,你光知道战乱处的百姓生活艰辛,你可知道京杭大运河周边有多少百姓指望着参与漕粮运输养家糊口?光漕帮上下几万纤夫水手,就都是指望着漕粮运输吃饭的。一该走海路,这些人该怎么办?再说了,即便是走海路,短时间内,去哪里联系那么多的沙船?那是三十九万担粮食,杭州码头的沙船总共有多少量?等咱们联系好了沙船,也早过了十月份了。再说了,海运风险多大?万一遇到海啸这样的天灾,粮食打了水漂,朝廷怪罪下来,算谁的?”
王有龄见海路漕路的观点争论不休,便说道:“问题是现在粮食还没有征够,即便是走海路也没有足够的粮食啊。”
“粮食目前还在征集,实在不行,直接去粮商店铺里征粮。前任藩司椿寿大人就曾经二百两银子从一个胡姓商人手中征集了一千三百担粮食,大人可以效仿。”
胡雪岩纳闷:“怎么说道我身上了?当初明明运走了我一千六百担粮食,到你这里怎么成了一千三百担?少的那三百担粮食去哪了?哎,你们当官的真是会赚钱啊,空手套白狼啊。”
下面的人继续争论者,王有龄听的心烦,揉了揉太阳穴,说道:“好了好了,今天就先说到这里,你们先回去吧。”
王大人这么一说,众人赶紧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