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我来吧。”沈铮程笑着说道，然后将甄郁节移到原来她的座位上。

“恩，这个我的地址。”甄郁节说着将手机给沈铮程看。

沈铮程一路开着，时不时侧脸看了下甄郁节，她沉睡的时候还是和以往一样，从来都睡得不安稳，只不过近年来，似乎她的确变了许多，没有像曾经那般有时会一整个晚上都睡不着，即便睡着了眼珠也是在动着，没有安静下来，或者说时不时就在深夜惊醒。

沈铮程看着前方，紧绷着下巴，过了些时候，车子总算缓缓地停在了一个小区门口，沈铮程在车上找了找感应器，然后开了进去。

沈铮程找了会儿的车位，找了许久才找到，将车挺稳后，看了下甄郁节，突然觉得她这样的素颜和曾经竟然没有什么两眼，似乎一下子回到了十年之前初见她时的那个样子，那时的她那样单纯，那样得与世无争，那样得不食人间烟火，她是他所见过的所有女生中最不受凡尘影响的，似乎真的就是所谓的出淤泥而不染，可惜人在社会中待久了，怎样都是会变的，这么久以来，她变得聪明了，变得知道怎样与人更好地打交道，也变得圆滑了许多，可是即便变了这么多，她的内心深处依旧和过往没有什么变化。

“郁节，到了。”沈铮程将车挺稳了，然后下车开了下副驾驶的门。

“这么快？”甄郁节呢喃地说道，然后非常不舒服地挣扎着起身，沈铮程帮着她扶了起来。

“你住哪里？我送你上去。”

“不用了，你把车先开回去吧，我自己知道怎么上去，我没有喝醉。”甄郁节说着笑着移开了沈铮程的手。

沈铮程静静看着她踉跄的步伐，然后终究是合上车门，看着她越走越远，就在一个拐角处，甄郁节一下子跌坐到了地上，然后挣扎了许久都没有爬起来，沈铮程迟了迟，锁上车门疾步走了过去。

“我扶你上去就走。”沈铮程扶起甄郁节说道，甄郁节侧脸看了下沈铮程，沈铮程这时才发现她满脸的都是泪痕。

“为什么哭？”沈铮程冷着语气问道。

“为什么？你问我为什么？我也不知道。”甄郁节突然一笑说道。

“住哪一间？”甄郁节走到了电梯门口，却怎么都按不准那个电梯号，摇摇晃晃的，沈铮程终究忍不住问道，他一向不喜欢女人喝酒，总觉得喝完酒之后一大堆麻烦的事，每次酒醒之后又要为喝醉酒时的丑事不断感到羞愧，特别是女人，这种自控能力又比较差的，可是一旦这事发生到了甄郁节的身上，他却又觉得有些心痛，或许是因为她的伤痛多少是由他带来的。

“2105。”甄郁节笑着说道，沈铮程不由得身体一愣，5月21号刚好是他的生日。

“你不是觉得这个数字很熟悉啊？”甄郁节笑着继续问道，一下子钻进了沈铮程的怀中。

“没有。”沈铮程冷冷地说道，紧紧地抱着她，因为喝醉酒的人最难扶了，还不如直接昏了的好。

“怎么会没有？这明明就是你的生日嘛，可惜5层楼的被人买走了，我就只好买21层的了。”甄郁节继续笑着，笑着笑着眼中的泪却突然涌了出来，沈铮程立马帮她擦掉，然后按了下电梯，没有说一声地在电梯中扶着她，甄郁节窝在沈铮程的怀中，不知道是不是在十年前，这是不是还是在当初？

随着电梯门开了，沈铮程扶着她出了电梯，甄郁节指了下门牌号，然后掏出钥匙，沈铮程接过，开了房门，扶着她进去。

一入房门就是换鞋，沈铮程似乎还没有习惯这种小家子的居家生活，一下子忘记了，还是甄郁节提醒了下他，他才脱掉了自己的皮鞋，甄郁节一脚蹬下了自己鞋，然后歪歪扭扭地往客厅走去。

“铮程，你爱喝的那个咖啡，我今天去买了些回来？”甄郁节说着往厨房走去，沈铮程不禁崩紧了下巴，曾经住在一起时，起先是她很喜欢喝咖啡，她责怪他从来不陪她喝咖啡，于是他也假装很喜欢喝她的那种咖啡，久而久之，她就以为是他很喜欢喝那种咖啡，于是时不时等他有空就给他磨那种咖啡喝。

“奇怪，到哪去了？”甄郁节弯着腰窝在厨房里翻来翻去。

“郁节，那咖啡我下午不小心撒了，改天再买下吧。”沈铮程走了过去，将甄郁节扶了起来，揽住她的腰。

“嗯。”甄郁节将头枕在沈铮程的肩膀上。

“有点难受，头有点昏。”甄郁节呢喃地说道。

“去洗个澡，早点休息下，明天就好了。”

“恩。”甄郁节继续应道，沈铮程扶着她走出厨房。

“哪个房间？”

“那个房间啊，你怎么会不知道。”甄郁节眯着一双凤眼，斜着眼疑惑地看着沈铮程。

“我先帮你去放下水吧。”沈铮程将甄郁节扶到了房间，看了下那一张老大的床，将她小心翼翼地放了上去，然后又走进沐浴室替她放热水。

甄郁节躺在床上，只觉得闷热难耐，在床上翻滚了两下，于是解了下衣服上的扣子，露出一对诱人的锁骨。

“郁节，进去泡个澡，人清醒些。”沈铮程走了出来，看到甄郁节的样子，片刻后，走进她，凝视了她些许，握了下拳头，然后微微叹息了下。

“郁节。”沈铮程再一次唤道，但是甄郁节只是捂着喉咙。

“怎么了？”

“口渴。”

“那我给你去倒些水。”沈铮程说着又去倒了些水过来，扶着甄郁节坐了起来。

“有点想吐。”甄郁节还没喝到水，就捂着嘴说道。

“早知道应该劝你不要喝那么多。”沈铮程低沉着声音说道，然后半扶半抱着她进了洗手间，接下来只听到甄郁节在呕吐的声音，过了许久，沈铮程将甄郁节又扶了出来，用原先在床上的一条浴巾替她擦了擦衣服上的污秽物，却怎么也擦不干净。

“郁节，去泡下澡。”沈铮程说着又将甄郁节扶着走向沐浴室。

“不要，我想睡觉了。”甄郁节执拗地说道。

沈铮程绷紧了下巴，没有说话，依旧将她扶着走向沐浴室，她一身的污秽物实在令他感到难以忍受，他从来没有这样照顾过一个人，也不知道酒后不省人事的女人实在令他感到麻烦。

沈铮程将甄郁节扶进沐浴室，看了下那半满的热气蒸腾的浴池，捞了一点水敷在甄郁节的脸上，甄郁节紧紧地靠着沈铮程。

“好点没有？”沈铮程低头轻声问道。

“恩。”甄郁节轻轻应道，然后继续笑着靠在沈铮程的胸前。

“那自己泡下澡，我在外头等你。”沈铮程说着将甄郁节轻轻扶着坐在一边的沐浴椅子上。

“不要，我动不了，我要你帮我。”甄郁节撒娇地拉住了沈铮程的手，沈铮程转过身，静静地盯着甄郁节看了许久，然后走近她蹲了下来。

“郁节，你真的不清醒吗？”沈铮程恢复以往的神情，一脸静默地问道。

“我怎么会不清醒，我是清醒的，我也不知我是不是。”甄郁节笑着说道，然后不知怎地泪就落了下来。

“你说我是怎么了？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甄郁节突然哭得如同一个泪人。

沈铮程迟了迟，起身紧紧地抱住了她，然后擦了擦她脸上的泪。

“好好地泡个澡，我在外头等你，好不好？”沈铮程起身说道，然后转身走了出去，甄郁节不知道为什么，看到沈铮程离去的背影哭得越凶了，她最不喜看到他的背影了，每每看到他的背影，总会让她心如绞痛。

或许是甄郁节哭得声音实在太大声，沈铮程终究转过身，他看着她的样子，停在原地，片刻后又疾步走向她，替她擦了擦眼泪。

“泡个澡好好休息下，好不好？”沈铮程又认真地问道。

甄郁节哭着点了点头，沈铮程起身，迟了迟，终究将甄郁节的衣服掀起褪去，剩下一件黑色的蕾丝内衣，甄郁节一个重心不稳就倒向了沈铮程。

“铮程。”甄郁节魔幻般的声音轻轻在沈铮程的耳边响起。

沈铮程一手扶着甄郁节，另一手将她身上的衣物全褪去，将她轻轻抱起放到浴池里，然后走了出去。

沈铮程走出浴室，反手关上了门，走到窗户前，看着底下些些许许的车尾灯和这城市的霓虹，她曾经最不喜欢这样繁华的城市，如今也挑了个看最繁华夜景的地方，这么多年，他终究还是负了她。

沈铮程突然听到浴室里传出一些呛水的声音，疾步走了进去，看见甄郁节正在水里挣扎着，于是立马跑了过去拉起了她。

甄郁节一起来，呛得只能大口地呼气，沈铮程一手替她拍着背，一手拿着干毛巾替她擦着脸，醒着鼻子。

“好些了没有？”沈铮沉低着头问道。

“恩。”甄郁节点了点头，然后将头枕在沈铮程的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