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上无聊打发着时间,由于我们那里没有通高铁,坐的还是绿皮车,速度不快,中途停车时间太长了,从这里回到老家大约也要六个小时,时间不长但也不短。我在火车上不断地翻阅着关于这次水阳江出土文物的事情,心里也在打着鼓。对于水阳江里挖出来古董文物的事情我倒是不太放在心上,因为就算你放一件古董器在我的面前,我都不知道它到底值不值钱,算是这一方面的小白了。
关了手机,都是三年前买的手机了,性能无功能跟不上节奏不说,光摔的,就看不见完整的地方了。更可气的是上次边吃饭边玩街舞大师沾上了菜汤,洗手时忘了手机还拿在手上,一并给洗了。就这样,现在已经不听我的指令了,想想都觉得有些悲催。
车内还有这乘务员在给我们推销着各式的产品,看着都头疼,往事不想在去回忆,也不知道去了之后究竟会发生什么事情。问他什么话也不说,不过这两张照片对我来说,却是有着极其强大的力量迫使我过来。如果夏安琪的事情能够弄清楚的话,我也会安心的多。
火车很快跨过长江,一望无际的江水从西边奔流而来拍打在长江江岸,我坐在空调车的车厢里,往事种种都有些浮上心头。
随着轰鸣的铁轨与车轮的摩擦声,我竟然睡了过去,一觉醒来已经是傍晚五点半,火车大概在七点左右到站,打车直接来到水阳镇,一下车,就顺着街道走过水阳镇菜市场,看见和几年前一模一样的摆设,内心里不禁还是有几分怀恋的,毕竟人就是这样的一种动物,在一个地方待久了,就会产生感情。看着和以前那样相似的陈设,还有不变的街道,街头的龙王庙签依旧摆着卦符测字,算命看相的招牌,同时庙里还麦各种道教,佛教的信物与书籍。
走在陌生而又熟悉的街道上,突然觉得,人生就像一个区间,每个区间、阶段都会遇到不同的事不同的人,这或许就是缘分所作用的吧,古人说的精到,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完美的诠释了这层的意思。现在看来,一切好像都是物是人非了,不变的世界,唯独缺少了你。
“啪。”忽然之间,我感觉一只手猛地搭在了我的肩头,那种大力感使我的肩头一沉,整个人顿时一个大马趴,差点没摔倒。
下意识的回头看去,只见的此人身穿一身大蓝了衬衫,外边套着一件牛仔上衣,一条紧身休闲裤配合着一双杂牌帆布鞋,看上去二十岁出头的样子,比我高一点,身材匀称,面容清秀,不过此刻的他却留着很长的头发,都快齐肩,正乐呵呵的站在我的身后。
“季华?!”我先是一愣,随后一惊,“你怎么知道我会来?”
“嘿嘿,我是谁,咱两同窗这么多年了,你现在穿什么色的裤衩我都清楚。”来人正是季华,看样子他应该在这里等我有一段时间了。
“这些年不见,过的咋样?”一时间我都忘了来这里的目的了。
“虽然说我没有混上咱水阳镇的第一把金交椅,但是这里龙头老大我说一他可未必敢说二...”见他一通海吹起来没完没了,我也就顺着他的意思点点头,乐呵乐呵,一起走进了菜市场里的麻辣嘴。不得不说的是。这里的麻辣嘴的确是名副其实,以前我每次返校的时候,都会来这里吃上一顿,这滋味会让你爽上一个月都忘不掉,怪不得到现在还有这么多人来吃。我是那种能吃辣的人,每次吃完都是一身的汗,那个滋味儿别提有多带劲。
“这味儿,还是那么的地道啊。”我满是回忆的说道。
“嗨,这说到吃的,这里没有我不知道的,你在水阳镇里打听打听,就说我季某人,哪家饭店没吃个遍,而且从来不花一个子儿。”季华从开始到现在,就一直在给我夸他那些英雄事迹,直说的口沫横飞,昏天黑地。我在想,你这么牛 逼,怎么就带我到麻辣嘴,咋不去海鲜馆。
他似乎看出来我在笑,忙跟我解释道,“那可不是我吹啊,就是我最近肠胃不太好,要是吃了什么太好的东西,肚子就一直闹腾,像什么海鲜啊,牛羊肉什么的都是沾不得的。”
“行了吧你。”我笑着打断了他,心下更是多了几分猜疑,“确定,是你给我发的消息?”
他先是一愣,随后忙说道,“那还有假不成,我可是专程请你来给我做司马大顾问的,没你,咱可不敢碰这杯金呐。”
“什么意思?”我感觉到他这话里有话,喝了口汤,忙问道,“什么金?”
“额..”他一时语塞,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咳咳~”顿时大声咳嗽了起来,看上去好像给辣到了咽喉了,不过,我能很明显的看出来,他是装的,看来,他有着不想或者说不能告诉我的秘密。
“慢点的吧你。”我去给他倒了一杯冷水,这家伙‘咕咚咚’一口喝干了。别看他上学时候特能吃,而且说话大大咧咧,不经过大脑思考,但是他这人却给人第一感觉很清秀的一个少年形象,怎么也不胖,只要不开口,换句话说,他就是完美的。
见他不愿意说,我也就没有再多问,看他好像好一点了,就用筷子点了点他的碗,这家伙才敢看向我,就像是刚刚做贼了一般。“谁用你qq给我发的消息。”
“嘿嘿,”这会而他好像又恢复了他的本性一样,“你猜猜。”
“谁?”
“以前咱班谁会算命?”他这话一出,我的那种大写的尴尬症顿时犯了。
“汉奸头?!”我从心底了乐了起来。回忆起这个人,我的印象还是比较深刻的,同样是我们一个宿舍的人,不过他这个人比较呆,给我的个人感觉就是不合群,总喜欢算来算去,好像什么都在他那掐指一算中一样。我和他唯一的爱好和交集点就在踢足球上面,我们之间的关系,还算是不错的。不过他的这个二分头,却成为我们整个宿舍的笑柄,因此大家都叫他‘汉奸头’。
“你知道吗?”他看向我,“陶操 他家里是有背景的。他爷爷早年间当过团长,干过市委书记,每年的退休金都有上万。家里面更有许多文化 大革 命期间被搜刮来的东西,其中就有一本叫做《五行风水转》的书,他对于风水这一行可算是大家。”
我有些诧异,不过更多的惊讶却来自于他,“你不是不信风水鬼怪的吗?以前我说鬼故事时你不是经常说要把我扫出社会主义社会嘛。”
“嗨,这你可就不懂了,想当初我是学生,学生就该做学生的事,可不能一天到晚的牛鬼蛇神,别到时候学习提不上还怪起祖宗来了。”他一本正经的说道。
“你是在说你自己吗?”我冷冷的补了一句。
“静瞎说,我可不是那种人,想当年你和陶操两个人可是我们学校指名道姓的反动派,多少次没把你们给拿下,算是你们走了狗屎运,他们也都是看在我的面子上,放过你们的。难道你以为那个时候你们翻墙出去打游戏机没人知道?难道你以为那个时候你们偷看班上女生的日记没人知道,我就不一一列举了,反正你们的恶行不共戴天,没有我,你们早就被以反革命罪判了死刑了。”季华的嗓门大啊,而且越说越大,说话口音又别具风格,话不着调的。
在这个本来就人多的麻辣嘴,就听见他一个人在这里宣扬我们当初的革命英雄事迹,许多人都乐的前仰后合,我真是脸都抬不起来。可是没想到这个家伙还没完没了了又继续吹道,“现在今时不同往日了,现在是什么年代了,这是二十一世纪,懂吗,你知道二十一世纪是什么意思吗?”
我只得顺着他的话说,否则又得揭我老底了,“什么意思啊?”
“你看看你,没文化多可怕,事事都要问,上课不专心,下课到处问,说你用功呢,那是打老师的脸,说你不用功呢,你又不乐意,你叫我说什么好。”他这回横竖不让我过了,竟然学起来以前教导主任训斥我们的口吻说了起来。
我真是无语了,跟他说话,反正你是占不到便宜,在他眼里,没占到便宜就等于是吃亏。现在终于见我吃瘪,一个人兀自得意的笑了起来,“我就说嘛,我季某人就是你的再生父母,无时无刻都在用社会实际来教你做人,得好好学着点呐。”
我用力的点了点头,这时候再想把话往回说,却发现早就被扯到天边去了,也不会知道该从何说起,只得无奈的摇了摇头。
“放心好了,明天你就能见到他了,这么多年没见,那家伙也是想念你的紧呐。”他乐呵呵的说道。
“什么鬼?!”我登时瞪大了眼珠子,“你这家伙,满嘴跑火车,每一句正经话!”周围此刻也有好多人笑了出来,甚至有几个人都乐出了泪来,也不知道是不是笑着笑着被辣的
。不过还是又很多人半天没反应过来,甚至不知道哪里好笑了。“季华,你闭嘴好吗”我见这人还没完没了了,装作一副要走的样子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