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室内，风轻轻吹过，终于到了夜凉如水的时候，如水一般地清洗着白天这个世界的炎热记忆。

张渐凝看着朱夜卿手里的念珠，想了想，突然笑了：“无间道剧情世界其实很明显有一个和佛禅有关系的剧情，你还记不记得了？”

朱夜卿闻言一愣。张渐凝继续说道：“你既然是跟着沈澄来到香港的，那么你一定去过那里，沈澄和韩琛第一次正式见面的地方，然后沈澄指定了你来负责与香港方面的洽谈，而韩琛，他妈的，他不就是让陈永仁来和你谈么，于是就约了今天在这里见面！”

朱夜卿顿时眼睛一亮，看着张渐凝不约而同地说道：“天坛大佛！”

香港的天坛大佛佛像身高23米，连莲花座及基座总高约34米，号称是全世界最高的户外青铜坐佛，位于海拔482米的香港大屿山木鱼峰上，是香港宝莲禅寺花了整整12年的时间筹建起来的，整个佛像重250吨，由202块青铜焊接而成，其佛面重5吨，在浇注时更是特地添加了2公斤的黄金，可以说，香港天坛大佛是香港的一个非常著名的地标。

“只是这个天坛大佛……和这串百鬼夜行的念珠有什么直接的可以猜得到的关系吗？”朱夜卿皱着眉头点了一支烟。

张渐凝哼了一声，说道：“他妈的，你怎么这么笨，天坛大佛基座下面设有一个纪念堂，供奉着这个世界上仅存不多的佛陀真身舍利，据说是1992年宝莲寺的法师跑到斯兰卡迎奉回来的。还不明白吗？这里面肯定有一个什么特殊的环节在里面。只不过我们不知道怎么去触发它而已。说不定，这串念珠就是一把钥匙，能够开启佛陀真身舍利的某一个功用的钥匙！”

“警匪片里面有提到佛教的不会太多，有和佛陀真身舍利产生近距离关系的肯定是少上加少，所以《无间道》剧情世界是一个非常关键的场景，我问你……”张渐凝接着说道：“《无间道》剧情世界在常规的剧情世界里有出现过吗？”

“……没有。”朱夜卿吸了一口烟之后说道：“这就好比不同科目所设置的题库一样，作为组队试炼的剧情世界，是不会再掺杂在常规剧情世界里面了。”

张渐凝笑了：“很好，他妈的这就说明了，正式团队无法进入这个《无间道》剧情世界，所以某一个正式团队想办法培养了一个临时团队，让他们进来这里，用念珠来启动佛陀真身舍利。”

“但是，如果要算发生在香港的警匪片那可是相当多，只要身在香港不就可以前来天坛大佛了吗？”朱夜卿辩论式地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我操，你这个女人真是笨。”张渐凝也点上了一支烟，指着朱夜卿说道：“佛陀真身舍利应该说……打个比方，是S级的珍稀道具了吧，你猜换一个剧情世界，如果没有在剧情中出现天坛大佛这个场景的话，你要在香港靠近这个天坛大佛会不会代价很大？这是一个可以让游客免费进入参观的地方，要是任何人一穿越进来，就可以随随便便地靠近佛陀真身舍利的话，他妈的，那么这个道具早就被所有人轮着刷爆无数遍了！”

“也对哦，那我们还是赶紧去试试看好了。”朱夜卿说着，看着张渐凝，脚下却没有动。

“哼哼，你不想把事情想得太容易！”张渐凝捻着手里的烟，缓缓说道：“他妈的，老子说一堆你还不明白吗？这个道具既然那么珍贵，人家那边费了那么多心机，说不定是用什么指定场景的道具来把携带这串念珠的人送进来的，你说吧，他们会不防着这几个家伙被爆掉？”

朱夜卿不说话了，只是看着张渐凝，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所以，对方这个临时团队一定不止这三个人，一定留有后手以备万一，你想一想，如果我们贸贸然去了天坛大佛那里，真的启动了些什么的话，第一，很可能人家已经在那里守株待兔等着我们了，第二，我们不知道这事情要多长的时间做得完，很可能中途人家那边就会收到什么警报之类的，跑过来截胡了，我们非但给别人做了嫁衣裳不说，甚至可能直接被他妈的灭了！”张渐凝扔掉手里的烟屁股，用力在脚底下踩了踩。

“那你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张渐凝看了看窗外，说道：“先去看看陈永仁，看他是不是平安没事，我们切入这个剧情世界，你取代了沈亮的角色戏份，这是非常影响剧情世界发展的事情，很有可能会引起剧情变动的蝴蝶效应，老子想吧，还是稳一点为好，尽量回归主线剧情，走一步看一步，着急去做什么的话，反而就被动了。”

说着，张渐凝转身走向门外，走了几步，见朱夜卿没有跟上来，回过头问道：“愣什么呢？”

朱夜卿站在原地，表情凝重地抬起枪，指着张渐凝。

“你他妈的犯什么毛病？”张渐凝有些奇怪地问道。

朱夜卿缓缓地扣下了击锤，面无表情地对着张渐凝的头部瞄准着：“你，到底是谁？”

“疯了吗？我是张渐凝啊！”张渐凝有些恼火地叫嚷着。

“那好。”朱夜卿笑了：“变成只猫给我看。”

张渐凝皱起了眉头，片刻之后冷冷的说道：“老子，我觉得真的没有必要做些无聊的把戏，证明些无聊的事情。”

“我很认真的。”朱夜卿瞄低了一些，毫不迟疑地开枪了，子弹打在了张渐凝的脚下。

“我就是你的队友！我要是有什么坏心思，我早就出手抢夺你手上的念珠了！”张渐凝显得有些愤怒了：“我还会建议你小心吗？我还不如直接让你就去天坛大佛那里找死算逑了！”

朱夜卿根本不理会张渐凝的解释，第二枪射出，直接瞄着张渐凝的头部射出的。张渐凝见状，身子发出一阵虚影，闪过了子弹，大骂道：“你还来真的了？是不信老子治不了你吗？”

“如果真的是张渐凝，这一枪他会冻结来抵挡，而不是用相位变换的方式来闪避。”朱夜卿缓缓地说道：“这一招，张渐凝可不会。”

张渐凝沉默了，他死死地盯着朱夜卿，过了很久之后，才慢慢地开口说道：“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朱夜卿笑了：“从今晚回到这里，引着你说话的时候，我就越来越怀疑了，本来只是以为你情绪不好，但是后来的这些对话，让我彻底确认，你，不是张渐凝。不要忘了，我和张渐凝也算是同居过一小段时间了，我对他自然很了解，差点都要上床了的两个人，自然很多行为上的细节特点很不自觉地记在了心里……”

“张渐凝这个家伙，不成熟，不稳重，遇事毛躁，容易冲动又没什么主意……而你，很沉着，思维比张渐凝要周到而老练，分析事情更加有大局观，许多问题你几乎是举一反三地在思考，甚至会反过来问我，从而求证自己的观点，透露出一种你自己都收敛不了的自信。张渐凝呢，那个二百五我要是不说，很多事情他就根本想不到。”

张渐凝嘴角轻轻地抿了一下，却不动声色地说道：“经过的事情多了，自然会变得踏实一些。还是小看了你啊，女人……原来吊着老子呢。”

朱夜卿点了点头，说道：“还有，张渐凝不习惯老是说他妈的这三个字……你今晚最开始的时候还有意识在改口，后来分析处境进入思考状态的时候，你放松了，终于还是情不自禁地带出了不少粗口。张渐凝可不是这样，他从来不会自称老子，那个家伙最多就是自称小爷……”

张渐凝，姑且还称之为“张渐凝”吧，他冷笑了一下，骂道：“他妈的，女人都是狗，谁日了对谁亲。”

“谢谢点评，我和张渐凝还没有机会上本垒，那个家伙胆子太小，总是怕我吃了他。”朱夜卿连开三枪，被瞄准的“张渐凝”连续三个身影的闪动瞬移，不但躲过了子弹，还瞬息之间来到了朱夜卿的身前。

“老子要是想要伤害你，刚才就直接出手了。”站在朱夜卿面前的“张渐凝”缓缓地左右摊开双手，后退了两步：“或许你是一个资深的老鸟，但是老子要想给你制造点什么麻烦，还是做得到的，对吧？”

朱夜卿没有说话，只是缓缓地指了指脚下，原来在朱夜卿的身前早已经设置了一个猎人的冰冻陷阱，如果刚才“张渐凝”再往前跨出一步，就会被冻住。当然，朱夜卿还是有所保留的，不然可能放出来的就是不是冰冻陷阱了。

“张渐凝”看了看这个陷阱，点点头说道：“不管怎么样，他妈的老子比那个张渐凝有用吧，是不是？老子更加能够帮助你。没有哪个警种有瞬间移动的技能，今后我们会成为更加强有力的团队。”

如果朱夜卿和张渐凝多一些在剧情世界里呆在一起，那么朱夜卿肯定就已经猜到眼前的人是谁，可惜，她一直和张渐凝在蜗居里过家家，所以她并不知道。

“错了！和老娘组队的，是张渐凝，租老娘房间的，是张渐凝，……老娘要上的，是张渐凝，而不是第二个其他的谁！”朱夜卿根本不为所动：“张渐凝去哪里了？而你，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