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续多天的朝争也暂时告一段落,寒浞辞别了后羿和玄姜,率领有道子一行人回到了寒国。这几天在亘城,寒浞装傻充愣游走在各方势力之间,目的便是不想得罪亘城方面的任何一个人。
刚一回到北镇,寒浞就命人请来了寒国最有分量的人来侯府议事,寒国相山行子、副司马有道子、副司监武甲、牧正山贤、马正姬弋、北镇牧正伯明氏、西镇牧正寒崂,还有此次参与围剿屋山原始人的西镇步兵统领武丁。寒浞面色难看,似乎有重大事情发生,山行子上前一步关心的问道,
“寒国侯大人,属下见你面色不佳,是不是在亘城遇到什么烦心之事,不如说与我等听听。”
“是啊,大人,有什么事就说出来吧,可不要憋在心里。”
寒浞坐直了身体,扫了一眼下面的众人,说道,
“诸位,这次我奉命前往亘城,本以为取得一场正义的战争会让有穷国别的焕然一新。只可惜...”
武丁听到这话,气的站了出来,当着众人的面,恨恨的反问道,
“寒国侯大人真以为围剿屋山原始人是一场正义战争?”
“当然不是。本官亲眼目睹了已经被俘获的原始人被杀害,三位首领的头颅仍然被悬挂在永久的祭坛之上,何来正义可言。”
“寒国侯大人有所不知,属下奉命在屋山东麓一带围堵原始人,就在上千的原始人走投无路之际,纷纷从十几米的大峡谷跳了下去,到现在都生死未卜,这些人可都是老弱妇孺啊。国相大人事后居然要追究属下的失职之罪,属下实在憋屈。”
情到深处,武丁恨恨的别过头去,眼中充满了失望,更是对后吉的控诉。其实,包括后吉在内的很多人心里都明白,屋山的原始人从来没有真正的侵略过有穷国,最多也就是在打猎的过程中误伤了一些无辜的村名。后吉此次发动对原始人的战争,一方面是为了彻底肃清屋山一线的威胁,另一方面是为了进一步控制四大部队,只可惜前军的指挥权落到了有枧子手中,这是后吉始料未及的。
寒浞和众人也都明白其中的端倪,不过战争已经结束,再说多了也没什么用。这次国相后吉确实有些过分,寒浞恨恨的击打了一下旁别的桌子,怒道,
“我们有穷国身为中原的霸主,原本也是以利益臣服四方,没想到有些人为了满足自己的私利,不惜发动对弱小的战争,残杀那么多的无辜之人,真是败类。”
“国侯大人息怒,战争已经结束了,原始人也基本上被灭族,我们说这些真没什么太大作用,不如想想我们以后的出路。”
“山行子先生言之有理。当务之急就是要壮大我们寒国自身的力量,不知现在西镇的兵力部署如何了?”
这一段时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寒浞也没有空余的时间去关注西镇的兵力状况。身为寒国马正、节制西镇军务的姬弋听到寒浞的问话,急忙站了出来回道,
“回大人的话,目前西镇在原来的兵力基础上有所扩大。仅步兵就有三百,骑兵一百,射击兵二百,细作五十。为了应对来自黄河北岸的威胁,属下自作主张,正在筹备专业的水军,还没来得及报请大人。”
“马正大人做得好,专业的水军必然是未来战争的一种趋势,不知你的筹划方案如何?”
“专业水军,作战地点便在这黄河之上,主要是训练士兵在竹船上射击敌军的能力,另外就是灵活驾驭竹船的水平,属下初步计划训练一百人,以观后效,请大人批示。”
“好,本官决定,西镇水军正式成立,由马正姬弋全面负责。”
“多谢大人信任!”
“不过本官要强调一点,竹船既然已经作为重要的战斗器械,其规格也必然有所提升,武器司副司监武甲大人从即日起研制大型竹船,最重要的是要提高竹船的灵动性能。”
“属下明白,请司监大人放心!”
寒浞的这一举动,势必打破了山行子在一年以前建议蛰伏待机的治国方针,西镇毗邻亘城,这么大的军事行动怎么可能瞒得住亘城方面的细作。只是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这次寒浞从亘城回来,隐隐的觉得有穷国将有一场更大的政治风暴,为求自保寒浞不得不早做打算,以备不时之需。
东夷族莱阳盐场的食盐经过逄蒙和莱仲氏的两条线路分别销往不同的国家,这几个月以来,赚得的粮食和军需物资正在源源不断的运回到寒国城,寒国的经济一改前两年的疲软状态,正在走向复苏。南镇的巨型武器已经秘密的安装在寒山一带,严防东南的虎方国进攻,况且南镇有设计统领嬀青镇守,寒浞再放心不过了,这两点因素都在无形中增加了寒浞的底气,让寒浞有了跟亘城方面一搏的勇气。
时间转眼到了后羿十九年夏,有穷国的朝堂维持了三个月的稳定,终于还是爆发了危机。
当上第一宫殿临时卫队卫队长的原后军将领殷山,在国相后吉的授意下,一开始的三个月仍然对自己原来的上司后军司马大垕客客气气,而且很少当众站在后吉一边,这可急坏了殷山。不敢久居人下的殷山,私下里来到国相府,找后吉商量对策,这个十足的伪君子仍然是初见后吉时的那番表现,看到后吉一人坐在国相府正堂内,一把鼻涕一把泪跪倒在后吉面前,口中不停地说道,
“请国相大人做主啊,大垕司马最近又开始不信任我了...”
后吉心中虽然不悦,可是面上确实伪装的十分亲热,耐心的说道,
“殷山将军,快快请起,有什么话慢慢说,千万不要这样失礼。”
“大人有所不知啊,大垕司马最近见我很少回后军报到,便怀疑我想自立门户。属下极力解释,可是大垕司马哪里能再信任属下啊。”
“我不是跟你说过么,要少来见我,对大垕的表现也要跟以前一样,千万不要让他察觉到异样。”
“属下就是按照国相大人您的吩咐来做的,只可惜还是引起了大垕司马的怀疑,照这样下去,大垕司马肯定会找个理由在大王面前参我一本,到时候属下就再也不能为国相大人效命了。”
“这个大垕,真是不知好歹,临时卫队隶属于后军,这也是人尽皆知,为什么他就不能老老实实的当他的后军司马?”
“谁说不是呢,请大人想想办法啊。”
后吉扶起了跪在地上的殷山,二人在帅堂之内一阵沉默,后吉的一双狐眼滴溜溜直打转儿,分明是在酝酿着一条毒计,殷山跟在后吉身后在相府大堂来回的踱步。突然,后吉的眼睛泛光,随即转向殷山问道,
“这几年你在大垕身边可有发觉到什么动静儿没有?”
“不知国相大人指的是?”
“我们有穷国众所周知,后军司马大垕是出了名的野心派,只是这两年大王一直没有抓住他谋反的证据,一直没能动得了他。况且他原本就是鬼方国的降将,我就不信,狄王大缑不会派人来联系他。”
殷山在一旁听得发蒙,大脑之中不停地搜索可疑的情景,可是想破了脑袋都没有回忆起来,只得无奈的回道,
“国相大人,属下跟随大垕司马多年,从没有发现有可疑的人物前来联系他。”
“哈哈哈,殷山将军,你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
“国相大人教训的是,属下愚昧,请大人明示。”
“哈哈哈,殷山将军,本官刚才说得够清楚了。这几年大王一直在寻找后军司马大垕谋反的证据,只是一直没有找到,如果你殷山将军能解了大王这几年的心结,你说大王会怎么赏你呢。”
“可是...,哦,哈哈哈,国相大人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啊,属下明白怎么做了。”
“你当真明白了本官的意思?那你就给本官说说你的意思。”
“国相大人是想让我继续留在大垕司马身边,严密监视来往的可疑人物,一经发现立马逮捕。”
国相后吉说了这么半天,殷山居然没有完全明白,愤怒的击打了殷山的脑袋,无奈的说道,
“你个笨蛋,照你这样下去,你还没抓住可疑人物,你自己就被大垕给咔擦了。况且大垕已经不信任你了,他怎么还能让你知道可疑人的存在?”
“那依照国相大人您的意思,我该怎么办呢”
“你附耳过来,本官细细向你道来。”
“......”
后吉说完,殷山的脸上泛起了诡异的笑容,随即二人哈哈哈大笑,震得相府都在发颤。就这样,一场关于后军司马大垕的政治阴谋应运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