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阅读 > 觉

第四章 曾经我为你两胁插刀,如今你却插我两刀

2016-11-08发布 4807字

   第四章      曾经我为你两肋插刀,如今你却插我两刀

                                   

  我是农村的,生在农村,长在农村。直到我奋发图强考上了市里的重点大学才幸运地走出了这个山沟。

    跟我一同考上的还有我们村的那个他。我们俩当时是全村人的希望,我们离开的那一天几乎全村人都站在马路上为我们送行,甭提多风光了。 

  我和他是好兄弟,铁哥们儿,我们同年同月生,我比他只早了那么几天。我们打小就在一起玩耍,一直到我们长大,但彼此的友谊却早已是根深蒂固。我们性格互补,他外我内。我们都胸怀理想,都有鸿鹄之志,(当然你若是燕雀不懂也是合情合理)都想出人头地为家乡贴金添彩。

          缘分这二字就是如此微妙,我们又考上了同一所大学,只不过专业不同而已。

           那时候真的很穷,从不敢乱花钱几乎每天除了吃饭外很少花钱。见过太少世面,因此总是不够勇敢自信,不知如何打扮自己,如何锋芒毕露。

         或许我们是从乡下来的,多少有点小自卑。所以我几乎不与外人交流,寂寞的时候,我们俩就约出来到学校门口旁的那棵老槐树下。正值槐花开花的季节,槐花一串串,沉甸甸地向下坠,洁白晶莹剔透,散发着淡淡的,很纯粹的清香。只有我们俩人坐在树下,四目相对,半天也憋不出一句话来,只是都互相会意地笑着,显得很傻。

         当别人都去ktv,去高档餐厅,去发现王国、“汤姆熊”时,我们却只知道各自躲在黑暗狭小的寝室里埋头苦学,当别人都玩起了智能手机,笔记本电脑时,我却拿着临行前父亲做了一个星期的工买来的崭新又笨重老年机。

          我和他在不同的专业里,隔着不近的距离,且学校规定不同宿舍的学生学习时间不得串门。这部手机就成为了我和他的联系纽带。

        每每无聊时,我总是爱给他发一两条短信,但仅仅是一两条,从不多发,因为我们是山村里长大的娃,我们都知道挣钱的不易,所以发一条总是把要说的话全部说完。

           在这个新的环境里,多亏了有他,才使我在漫漫黑夜里看见一丝光亮,他也因为有我,感到不再寒冷 。

我们两颗心就这样紧紧地挤在了一起,尽管还相隔着几十道冰冷的墙。   

            这样兄弟情深的生活仅仅维持了一个月,后来我发短信没人回,打电话没人接,老槐树下不再有我们的脚印,也听不见我们的声音。这可把我急坏了,坏的想法全部涌上心头。

           我去他们班打听,得知他时不时的旷课,成绩更是一落千丈,从刚来的班级前十到现在的倒数的十。

我不敢相信找到他的宿舍,看见的却是床上一堆啤酒瓶和一包已经开封了的香烟,书本被撕成一个又一个碎片密密麻麻地铺列在床上…我还天真的以为自己走错了,直到看见床上的牌子写着他的名字。我一下子怒了,火冒四五丈。 

         平静下来,又有些不解。我将他的东西都收拾利索后便坐下来就一直等他。我还被判了无故旷课的罪名写一篇2000字的检讨。

         一直等到天黑,他的室友一个又一个都回来了,唯独他没有。我在门外焦急地徘徊,他终于回来了,却是拖着病态的身体摇摇晃晃。

手里还拖着一个酒瓶,我一手夺过酒瓶,严声呵斥说了一包袱的话:你怎么了,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你怎麽能喝酒抽烟呢?你知不知到你的学习成绩变成什么样了,你忘了在老家殷切期盼你的父母吗?  我们的理想了吗?

          这才几天啊,你就变成了另外一个人,我完全不认识的陌生。人!  

         你有什么苦衷可以对我说啊,我会帮你的!”我激动的眼泪就快要夺出眼眶了。

        他把我推开反道:“你是我爸妈啊,我告诉你,我的事不用你管,小心我对你不客气…  ”

           我的心瞬间被冻结,我站在门外,发呆地注视着洁白单一的墙面,很久很久。  

       离开的时候,瓷砖铺设的地面留下了一湾浅浅的水湾。

           第二天一大早,我刚从床上起来,心里还念叨今天起来晚了,晚了。同学破门而入听说校长要把他开除,我使劲用手抚抚凌乱的头发,穿着睡衣,赤着脚,踏着一字拖星火燎原之势跑到校长室。       

恳求校长说:不能让他走,他真的很努力,我和他从小一起长大,我了解他,不是大家看到的那样…    

           校长态度依然坚硬,最后我跪在了校长面前,校长态度才有所转变。                            

后来他收敛了许多,也总是按时上下课,遵守纪律,也没见他抽烟喝酒,一切都如预期的那般美好,只是我们依然不联系,我主动,他被动,直到最后主动也化成了被动,一动也不动了。 

          难道我们真的回不去了吗?但我并没有因此伤心颓唐,相反变得越来越自信勇敢,主动与外人交流,逐渐变得外向,莫名的发现世界的美好,其实我还真应该感谢他。    

          利用节假日,我去餐馆酒店打工以获得利润,后来攒下了钱买了一个智能手机。

         至于那个老年机,我虽不太喜欢缺依然用纸小心翼翼地包好,放到书包最深处留给父亲用,父亲的手机是亲戚们给的,已经旧的不行,活了大半辈子也没舍得买一个新的,也全当是一种思念与怀恋。 

       通过朋友,我用手机干起了代理,推销面膜,那时的面膜可是一个新鲜玩意儿,不像现在满大街都是。我记得我还为了一个广告语想了好几个通宵,利益相当可观。再时不时的会写写文章投投稿,后来就彻底摆脱了向家要钱。 

         那天晚上,再平常不过的一个漆黑的夜晚,我被一条消息声音所吵醒,迷迷糊糊的打开了,是他,他发了一条很长很长的消息,对不起………看得我好感动,好想哭,心中的梗也都渐渐消散去。

           其实从始至终我都从未怪过他。        

             我手一滑给删了,好消息只能看一次,看多了就自我麻醉了,但这些我却也记在了心里。

           最近他总是有事没事向我借钱,离谱的是昨天刚从我这拿了50元,今天又要100,问他干什么去,他的回答总是含糊不清。我就干脆不借了。   

           他的态度又是180度大转弯,对我说话阴阳怪气。甚至有时在饭堂同一张桌上相遇,也只是寒暄几句,敷衍了事。我不在乎,我早以习惯了他这种忽冷忽热,可无论冷热我都不会添加或减少身上的衣服,我不想让自己感冒。我表面不说,其实在我心中他永远是第一。    

           忽然有一天同学跑来告诉我他被一群校外的学生给打了,就在外面,我二话没说,冲出校园。推开他们,看见他蜷缩在地上浑身是血,我从他们手中夺过一根棒子,狠狠地向他们打去,寡不敌众,我也趴在了地上,背后乱棒齐发……醒来时已经躺在医院了。 

         他躺在我左边的床上,谁伤的也不轻。   但他比我恢复的快多了,他就留在医院照顾我直到康复出院。    

          出院当天,天淅淅沥沥地下着小雨。我们本想打的去学校,可是并没有打,因为我们已经记不清上次在一起好好说话是什么时候了。 

          “我们都在变化,早已不是刚来时那副胆小无知的样子  。人总是会变的,不变的就是在作茧自缚。但无论怎麽改变,我们最初的那颗心是不会变的,从未忘记 自己为何出发。”    

        “而你却是在堕落自己,有时候我发现我真的不了解你,只记得你与我最初认识的那个他越来越远。”                                                   “你已经下了这万丈悬崖,但好在没彻底坠入崖底,否则你真的就别想出来了。

环境是可以创造一个人,但我们就不能试着去创造环境吗?我长篇大论的说着我都不理解的话。”像一个唠叨的老妈教诲着浪子 。

       一路上雨愈下愈大,可我们竟都不为之所动。或者是未曾察觉,或者是不在乎了,亦或是入戏太深。  

          这雨下的正是时候,正好可以冲刷那封闭已久的心,让自己真真正正、彻彻底底的清醒,而不是一直都狼狈的活在梦中。

           我们走到学校,但并未进教室,而是坐在那棵久违了的老槐树下老槐树下,依旧是以前的事,可意境大有不同。

           美好的事物总是如流星般短暂。

那天太阳老怒了,烤的肉疼,还恰逢体育锻炼,上了十几分钟就宣布解散了。 

          我回到宿舍想要去买一瓶冰水,可你猜怎么着,我放外包里540元现金和有着2400多元的银 行卡就连那部老年机全部不翼而飞 。

          我气急败坏的上蹿下跳,用河东狮吼唤回了我的寝友们,一个一个,仔细反复地排查,还是一无所获。我像个无厘头,见人便问,真是可笑。   

           你见过哪个小偷说自己是小偷的?           

         我一下午都没去上课,在屋里一直哭,一直想,一会儿很暴躁;一会儿很无奈;一会儿很狂野;一会儿又很平静。

         心随着窗外的飞絮飘到了几千里之外。哭过以后更加冷静,更加成熟。

我不自觉的把目光转向了他。                                          

我约他出来见一面,想了半天才张嘴:“你拿了我的钱吗?我丢了好多钱,是不是,是不是你拿的?”     

             他显得很焦虑,关心的问:“你丢了多少?要不要紧,不是我拿的,我怎麽能拿你的钱呢?”                                   

“是啊!我怎么能认为是和自己从小长大的好兄弟拿的呢?”   

          画风突变,他问我生日是多少,他说他不想错过我的生日,想给我一个surprise。

我脑海里什么也没多想,就知道傻傻地笑,真想给自己一巴掌,问一问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又过了十来天,我渐渐从悲伤中走出来,也比以前更加精明谨慎,更加能干。   

         那天晚上我去他宿舍找他,他妈妈从乡下寄来了两包水果和两包咸鸭蛋给他顺便捎上我的。

  他的床上没人,这个寝室里就只剩下一个人还伴随着刺耳的咳嗽声。

我问:“他上哪哪去了?”

那人微弱的回答:“他和哥几个出去吃饭了,我打电话叫他快点儿回来。”说着拿起了电话,我清晰的看见那个手机分明是我丢失的那个老年机,我赶忙制止,一手夺过手机,义愤填膺地说:“这手机从哪来的?快说。”     

         “这是你朋友卖我的,关你什么事?他故意抬高了语调。”  

         “哪个朋友?我没有克制住自已的激动,继续追问道。”   

          “就是你来找的他吗!”    

           这无疑是给我当头一棒。我将以前  所有的种种事情都串联在一起从脑海中过滤一遍,要我的生日,庆祝,哼~他明知我银行卡密码是我生日……请朋友吃饭,我算什么?我没有钱吃不上饭时,他又在哪?他怕是只会取笑我吧! 

      你以为我会疯掉,我还没有那么不堪一击却显得比往日无比沉 着。

我静静地走了,并一再拜托他的室友一定不要说我来过。  我不想和他争吵,不想讨回钱了,不想听他的解释,不是说明我的懦弱而是有些事自己明白就好,一定吵个不休,反而会使自己难以全身而退。   

        我果断放弃了这个一起长大的好朋友,删了他的号码,他的qq,他的微信,甚至将他已经逐渐排除记忆,因而我这一路写来全用“他”不过没有他我真的活的很轻松 。 

           曾经我为你两肋插刀,如今你却插我两刀。我早该察觉,可被友谊所蒙蔽,其实蒙蔽我们的并非什么狗p友谊,而是自己,自欺欺人罢了。 (对不起,我爆粗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