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一个人,愿意做她的药,医她的痛。
爱一个人就是心疼她的全部,渴望她平安健康,满血复活。
我不知道怎么形容那种感觉,我渴望美琴早一点好起来,心疼她如同在心疼另一个我自己,我愿意给她一种力量,尽力把她安慰,让她看到生活的希望。这种感情是不是爱情呢?我常常问自己,想得头痛就不想了,也许这仅仅是朋友间的信任和本能的一种关爱吧!
相处的日子,她会感动地对我说:“啊!寻阳,你的性格真好,永远温柔善良,知道理解人心疼人,在我骄傲的时候,不可一世的时候,我不愿搭理一个不喜欢我的人,但是当我最糟糕的时候,最柔软不堪的时候,我渴望我喜欢的人能够陪着我,哪怕是同情也好,只要有耐心让我感觉到温暖就好了。”
我不知道是否还爱美琴,我所表现出来的关心和心疼是出于朋友的照顾还是爱情的怜惜。是的,在她的面前,我愿意做一个好人,在爱情里,爱与被爱的那段时光,每个人都是善良的吧!我们都在展示自己最好的那一面,温柔善良可爱迷人,甜甜美美的样子。
但是美琴住院的那段时光,她不再盛气凌人高高在上,她也不再伪装,把最不堪的一面都展露出来,她也很脆弱很需要人安慰和心疼,她也只是渴望一份平平淡淡的情感,不需要轰轰烈烈,但渴望细水长流。
美琴有时候会大彻大悟地说:“寻阳,你看,这个世界各种各样的女人都有,在对待婚姻爱情上,更是千奇百怪,有的女人为钱而嫁,找一个生活荼蘼的富二代,有的女人为权而嫁,和贪官污吏同流合污,有的女人为了名而嫁,找一个才华横溢的伪君子,还有的女人看到帅哥就流着口水变成了弱智,还有的女人喜欢坏坏的女人,总是把渣男当成大熊猫,一言一行一油一酱都恨不得到处展览,供别人观赏。爱情变成了虚荣和贪婪,一种快餐和作秀,不知道这是一种进步还是一种彻底的悲哀!”
我若有所思,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的观点。但是住院的时光,让生活节奏突然慢了下来,上帝似乎故意让美琴去重新思考人生,去感悟她的人生,她轻柔地向我倾诉:“现在才知道平安健康过好每一天是多么重要,平淡中才有真情,这段时间,在我最困难的时候,你没有不离不弃,从最初的给我换尿袋,握着我的手陪我挂点滴,但后来搀扶着我去厕所,怕我饿了半夜给我煮水饺,分分秒秒点点滴滴,让我感到温暖,我不知道这一切是不是爱情,我们是不是还有爱情,但我喜欢这种感觉,被人疼爱的感觉,而且疼爱我的人是我从小到大的朋友,我没有看错人,你一直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
我不好意思地说:“美琴,你不要这样夸我呀,我们如同亲人,你这样客气真的见外了,你就像是我的一个姐姐,我如果没有记错的话,你比我大几个月吧,我以后喊你琴姐好吗?”
我说得极其自然,可是我看到了美琴眼中的绝望,她似乎很伤感但是很快又装作正常的样子说:“你这是在总结我们的关系吗?啊,我突然多了一个弟弟,从小到大你一直叫我美琴,突然喊我琴姐,我会不适应的呀!”
我解释说:“不是的,我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和你相处,你也知道我有女朋友了,我不可能把唐静娴甩了吧,我和她同居了两年多,同甘共苦一起奋斗,我们的事业也蒸蒸日上,还一起买了房子,你说我能把她一脚踹了吗?再说,我认为友情也好爱情也好,久而久之都会转化为亲情,生活本来就已经很苦了,何必在乎形式纠结不放呢?如果你认为喊琴姐不好,那我以后还喊你美琴啊!”
美琴笑了,冲我说:“看你说的,显得我似乎不通情达理,爱钻牛角尖似的。我知道你的意思,你不会放弃你现在拥有的,你认为那个女孩才最适合你,我也尊重你的选择啊。我现在的状态,有什么资格去追求一份爱情呢?我也不去渴望不会再幻想什么了?但是我愿意去等,等一份我认为的怦然心动,哪怕十年二十年,一辈子,我都愿意。我只想无愧于心,让青春不要再苦下去了!”
我拍着她的肩膀上:“美琴,我发现我们真的挺像的,都说爱人眼里出西施,我认为朋友眼中也出西施,和你做了那么多年朋友,我总感觉你是另一个我自己,我这个人很自恋,总觉得自己最好,所以我也认为你是最美的最好的!”
美琴笑着说:“啊,我发现最近你变化真的蛮大的呀,你开始油嘴滑舌了,你这话说得太圆滑了,一语双关,夸了你也巧妙地夸了我。我很荣幸啊,沾了你的光,哈哈!”
我也很得意自己的表达,在和美琴的对视中,开心地笑了。
就这样,在医院的日子,我白天和美琴谈天说地,让她忘记了疼痛和种种的烦恼,晚上我就睡在走廊里,有时候,美琴的母亲看到我睡在走廊里,很心疼地说:“小阳啊,这些日子,多亏了你啊,要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你真是一个好男孩,我们家美琴没有看错人,阿姨以后再也不阻止你们交往了,我要祝福你们,而且我要给你们买好房子,只要你愿意,我们选一个好日子把婚事定了,过年就结婚好不好?”
我心里一阵恐慌,急忙解释说:“阿姨,我希望你不要误会,我对美琴像一个哥哥对妹妹一样,如果你愿意,我认你做干妈都可以,但是结婚这样的事情,我不能考虑,我有女朋友,我们一起承担了很多你无法想象的苦日子,我不可能背叛她,你能理解我的苦衷吗?”
琴阿姨一听急了,苦口婆心地讲她的道理:“小阳,你可不能犯糊涂装傻啊!你想想看,你和美琴一起长大,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你是什么样的人,美琴是什么样的人,我想你们都心里清清楚楚,你们知根知底啊。你说你对美琴,像哥哥对妹妹一样,说明你喜欢美琴啊,我们那时候结婚啊,夫妻之间也是哥哥妹妹地叫,你如果不喜欢美琴,打死我也不相信。
我知道你同情那个被毁了容的女孩,她用一种伪装欺骗了你,你想想看,你对她了解多少呢?她的过去你知道吗?她和多少男人发生过关系,你知道吗?我打听过,那个小骚货就是一个狐狸精,整天浓妆艳抹摇曳多姿,一看就是出来卖的,她被人毁容,就是得罪了被她玩弄的那些男人,出来混总是要还的,她被毁容是自作自受,你和她在一起,早晚会吃亏的,你会被人算计,你的处境很危险你知道吗?她这样的女人,不会给你带来好运气,还会连累你的,她有什么好?你可不要执迷不悟啊!”
我真不知道说什么好,我讨厌那种在背地里说别人坏话,冷嘲暗讽的人。因为她是美琴的母亲,我尊重她,没有说任何反驳的她的话,我觉得我和她没有共同语言,但是也不会屈服她的力量,不会被她所谓的道德绑架。
等美琴完全康复出院的那天,我冲美琴莞尔一笑,祝贺她:“一个崭新的日子开始了,我希望你过得好,平平安安的,快乐地过好每一天。”
在中午金色的阳光下,美琴微笑着,她伸开双臂,像一只振翅欲飞的小鸟,我想她一定渴望新的天空新的阳光新的自由。
她在渴望一种崭新的生活,希望一切都重新开始,从头再来。
美琴对我说:“她想转让自己的快餐店,去开一家美容店,一边卖化妆品,一边帮喜欢漂亮的女孩子化妆,把自己和像自己一样渴望美的姑娘们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我以后也要追求生活的质量,让自己漂漂亮亮地活在这个大都市里,生活需要这种美!”
我点点头说:“恩,想法很好,祝福你,等你新店开业的时候,我一定会去捧场的!你的愿景真好,生活需要那种美,青春的时候需要一种绽放,让自己美得赏心悦目,人人都希望这种生命的状态,干干净净清爽柔美。”
我回到塘尾的出租房里,唐静娴做好了我平时最喜欢吃的几个菜,开了几瓶青岛瓶酒,陪我共享午餐。
她不停地给我夹菜说:“寻阳,你在医院肯定没有吃好,快,多吃点补补,这些天你没少熬夜吧,等一下吃饱了,就好好睡觉,店里的事情你不用操心,我和牛东升,已经把事情都安排好了。你的拜把子兄弟真是个人才,管理得井然有序,生意越来越好了啊!我发现你真的很有眼光,做生意就像打仗一样,需要战略上的眼光,站到一定的高度去把握全局,例如刘备请来了诸葛亮,刘邦重用了韩信,唯才是用,才是一个老板的成功之处!”
我开心地笑了:“静娴,你这是在夸我吗?如果我真的有眼光,我认为我最大的眼光就是认识了你,追到了你,常言说成功的男人,背后都有一个与众不同的女人,要不是你,我怎么能有今天的一切呢?”
我们心领神会,边吃边笑,其乐融融,我喜欢这种感觉,平淡踏实美好。
人生所谓的幸福是什么呢?能有一个安慰的家,一个可以为自己遮风挡雨的爱人,一个男人在外面无论多么风光,当你累了,最渴望的还是回家,最想念的还是那个善解人意的女人。
只有家才是最宁静幸福的港湾,毫无顾虑地回家,吃上自己喜欢的饭菜,累了就好好地睡一觉。这样平平淡淡就是幸福吧。
酒足饭饱之后,我真的累了,在医院大半个月,我为美琴担心,没有睡过一个好觉。
当一个神经很紧张的人,突然得到了一种解脱,那种轻松起来的状态,让我无法抗拒床和睡眠的诱惑。
我躺在床上,甜美地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