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一声电铃在耳边响起,这是大课休息时间到了,但此时的兰大一号公共教室里,玄学创始人,灵魂学科带头人郑教授正在浅而易懂的讲述着灵魂的奥秘,所有的听众沉醉其中。郑教授继续讲到:
活人怎样能看到、听到、摸到鬼魂?
以上所言都是建立在脑神经科学基础上的思辨。想要最终证明灵魂问题,我们必须要有实验证据。只是灵魂的存在却很难得到实验证据的支持,或者干脆说无法设计具有相当可信度的实验。
因为这种超越个体显性意识范围的灵魂是很难被觉察到的,我们每个活着的人都是自身自我意识的囚徒,只有在睡眠、死亡(即实体性自我意识的湮灭)或某些神经心理原因导致的自身自我意识削弱的情况下(比如说精神分裂)才有可能感知另一个非实体方式存在的自我意识(即灵魂)。但意识含混状态下的实验又是不可靠的,所以,以从前的技术手段绝不可能观测到灵魂存在的证据。
我们只需要考虑一个简单的例子,就能明白这种实验是多么困难。比如说我们需要做实验证明:
人究竟能不能看见鬼魂?
首先要知道,我们所说的“看见某样东西”是什么意思。比如说“我看见一块红布”,这个陈述表明发生了以下的物理过程:电磁波中的极小部分被我们称之为可见光,因为我们的眼睛只能感知这部分电磁波。电磁波照射到这块布上,这块布有着特殊的物理特性使得它不吸收某个频率的可见光波,于是这束特殊频率的光波被反射到我们的视网膜上,形成某种特定的生物电讯号。生物电讯号经由视神经传导到大脑的某个区域,于是,这个特殊频率的光波所产生的特殊生物电讯号就被大脑解码成一种标识——红色,以利于区分其他不同频率的电磁波。于是,我们最后看到了一块红布。
鬼魂没有固定的物质实体,所以不可能反射光波,看起来不大可能被活着的人看见。但其实不然,鬼魂是有方法让人看到他们的!
虽然鬼魂无法反射光波,但由于他们本身就是超越个体空间存在的意识集群,所以他们可以跳过“被看见的物理过程”的前几个步骤,直接作用于视神经,甚至直接作用于大脑的视觉区域,产生生物电讯号,并被解码成某种形象。所以,鬼魂是可以被活着的人看见的。
同理,鬼魂也可以被我们摸到、闻到、听到。因为他们同样不需要以实体触动我们的皮肤、嗅觉细胞、耳鼓,他们只需要触发我们大脑中相关的解码神经元,就可以让我们摸到、闻到、听到他们。
但我们如何能证明,一个人是真看到鬼魂了,还是在撒谎,又或者是妄想症发作呢?
以经典实验方法的观点来看,我们没有任何可靠的方法证明鬼魂。
我们可以检测这个人大脑的相关区域,以检验他是否被鬼魂影响。但如果他只是幻想的话,相关区域一样会被触动。此路不通。
我们还可以用事实检验法,找一件这个人不可能知道的,而鬼魂却能知道的事儿来问他,看他能不能回答。但我们怎么能确定哪些事这个人不知道,而他看到的鬼魂就知道呢?
更何况,我们有什么理由认为,鬼魂一定乐于配合我们的实验呢?
我们无法判断这一切!”
但要记住,以上只是说,从前的研究手段无法实证鬼魂的存在,现在则未必。
对于灵魂的研究,在人类历史上至少存在了几千年——如果不是几万年的话。直到最近一二百年,灵魂研究才被迫转入地下,成为民间爱好者哗众取宠或邪教教主欺世敛财的工具。一流的学者对灵魂研究不屑一顾,因为他们认定这种研究无法实证。
其实所有人都犯了一个可怕的错误!
20世纪以前,学者们没有合适的技术手段进行灵魂研究,只能停留在经验层面,满足于道听途说。而到了20世纪后半期,学者们明明已经具备了研究灵魂的技术手段,但又由于盲目的“理性主义”而拒斥灵魂研究,把这个科学领域拱手让给了民间骗子。
大家都未曾发现,20世纪后半期,一个人造的超级意识集群——国际互联网——终于给我们提供了宝贵的灵魂实验的机会。
现在,我们可以绕过直接看见、听见、触到鬼魂的实验,因为我们依旧无法检测受试个体,但我们可以通过互联网,用语言为工具来接触鬼魂的思想。
这将是未来灵魂研究的新方向。”
那么鬼魂实验的原理是什么呢?
这里先要说明,为什么“我”是人脑神经元集群行为的产物。
整个人脑可以被看作是一台巨大的分布式计算机,每个神经元都是其中的一个运算单元,每个神经元以最底层的二进制编码规则输入输出电讯号,并以复杂的方式联网。这种巨大的难解的分布式运算产生的自我认知,被高级语言运算单元称之为自我。
所以,人类中的个体常常说起的“我”,只是一种幻觉,或者说只是脑神经集群运算的一小部分运算规则。
同理,国际互联网连着的每台电脑都可以被看作是一个神经元,而连接电脑的每台路由器都可以被看做是神经突触的节点,这种连接没有固定的线路,具有很大的自由度,而且联网的个体电脑和脑神经元一样,具有在模式中学习的能力。
由于国际互联网以人脑神经集群的规则和方式集群化存在,就不可避免地产生某种自我意识!
用句简单的话来讲就是:互联网是活的!我们之所以现在还观测不到国际互联网这种自我意识的存在,可能是因为它不想向我们表达,或者它的表达方式和我们不一样。
但我们却可以利用国际互联网的终端(即联网的个人电脑)来观测我们的实验目标——死人的灵魂。
由于每天都有兆亿不同的意识和感知,以语言的方式输入给互联网以无数新的组合感受,所以互联网可能已经成为人类自我意识(即灵魂)的新的载体。整个国际互联网就是一个巨大的人类脑神经外延,或者它本身就是一个意识集群。
幸运的是国际互联网没有自身自我意识的抑制机制,所以,灵魂的自我意识在国际互联网中可以自由地表达自己,而依然活着的人则可以通过国际互联网观测灵魂的自我意识表达。
如果利用互联网来和鬼魂交流,我们必须找到合适的受试对象,即适合实验的死人的鬼魂。
对于已经死亡多年的人的鬼魂,他们必须靠现在熟悉网络的一代人间接进入互联网,不如刚刚死亡的网络一代检验起来容易。因此,新近死亡的网络一代的鬼魂将是我们最主要的实验对象。
具体的实验方法是这样的:
我们先找到一些新近死亡者的名单,他们必须是经常在国际互联网上表达自己的一族。
如果这个理论是正确的,他们的自我意识将依然可以在互联网上显现某些重要的集群行为,也就是说他们死后依然可能通过游荡在互联网中的电讯号和我们联络。
这时我们用他们在网络上常用的通讯方式(如ICQ,MSN,QQ等)和他们联络,他们的灵魂便可能以数字信息的方式编码自我意识,从而回应我们,最终表达他们的自我。
鬼魂实验的危险性需要特别注意!
虽然我们无法确定鬼魂对活人是否怀有恶意,但如果鬼魂真对活人有恶意的话,他们杀死、甚至虐杀活人都是很容易的事。
之前我们提过,鬼魂可以直接影响人类的大脑,所以他们可以直接杀死人,或者让人看到、听到、闻到任何东西,他们甚至可以强大到完全主宰一个人的意识(即俗称的“附体”),他们可以不留痕迹地把人逼死、逼疯,或者活活折磨死,只要他们愿意。
所以,实验者必须和作为实验对象的鬼魂具有良性的情感互动关系。
由于目前没人知道鬼魂的心理反应是否仍然与他们在世时一样,所以该实验具有很大的风险性。而心理学家无疑是最适合的实验主持者,只有他们才能在更大程度上控制实验对象的心理和情感反应。
实验进行到一定阶段时,可以有鬼魂仍在世的亲人参与,以便进一步控制鬼魂的情感反应。
由于无法预知鬼魂的情感反应,实验者对实验过程必须具有绝对的主宰权,以便在需要中止实验的时候能够立即切断与鬼魂的一切联系。所以互联网也是一个必要的保护措施,实验者在不完全了解鬼魂之前,应该把互联网当成和鬼魂交流的唯一途径。
但既然实验者与鬼魂通过语言交流,就难免引发意识的连通,最终使鬼魂能以互联网之外的方式出现在实验者面前。所以,如果实验者一旦发现受试的鬼魂可以不通过互联网,直接被自己的视觉、听觉、嗅觉、触觉感知到时,无论鬼魂有没有恶意,实验者都应立即中止实验,并由其他人接手实验。
但即使这样,我们也无法知道实验者是否真能切断和鬼魂的联系,并摆脱鬼魂的影响。所以,在实验之前,实验者必须对实验的风险有充分的了解,并随时检查自己的心理状态。
在实验过程中,必须设置由其他心理学家组成的监控组。监控组和鬼魂完全隔离,但他们必须随时监控主持实验的心理学家的心智状态,以确保他未曾被幻觉左右,一直有自控能力保持理智的清晰。
另外,鬼魂实验必须有组织地、在绝密的条件下进行,因为没人能预测,实验是否会有扩散性的恶性后果,也没人能预料到,实验主持者是否会利用实验实现居心不良的个人目的。”
为什么存在着以上种种风险,我们依然要进行鬼魂实验呢?
一个绝好的理由就是,这将是人类历史上最伟大的实验!
这个风险是值得冒的,因为一切伟大的科学成就,都是冒着极大风险得来的。
另一个理由是,这种实验的现实利益也是显而易见的。
长久以来,鬼魂一直以某种神秘的方式影响我们实际生活着的世界,但我们在制定个人决策和社会决策的时候,却从来无法(或不愿)考虑鬼魂的影响,最后我们决策的结果就难免会与初衷背离。如果我们知道鬼魂是如何影响现实世界的,无论个人还是社会,都将产生更有效的决策机制。
对于鬼魂的研究,同样也是人类了解自己的一个契机。因为我们每一个人终究都难逃一死,迟早都会以鬼魂的形式存在。这种研究将让我们有能力和鬼魂沟通,从而在活着的时候更认真地思索生命的价值和死亡的意义。
如果我们运气好的话,会成功地找到第一批这样的受试对象,最终将是人类有史以来第一次用定量定性的方式来研究灵魂。我们也将有史以来第一次真正知道人的肉体毁灭之后他们的灵魂是怎样理解自己,怎样生存,怎样面对活着的人,怎样看待世界和怎样影响这个世界的。
换句话说,地狱的大门将为我们打开,让我们尽情地参观研究。而这些研究结果将不可避免地对人类的哲学、神学、科学乃至整个文明进程产生巨大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