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边,花霁雨和凌天熤在不断地比武积分,提升等级,另一边,几人为了找他们也是疲惫不堪。
花霁夜在这片沙漠里挖了两天两夜,灵力透支了也不曾停下,而沙,又细又软又轻的沙,一阵风就能把一座小丘填平,他还没挖多少,就又变回了原样。
若不是花霁炀强行将他打晕带走,也不知道要挖到什么时候去。
“为什么把我捆起来?”花霁夜睁开眼睛,就发现自己被捆在一把椅子上,浑身酸软无力。
他昏迷了大概三个时辰,这段时间里他们已经离开了亚伦大沙漠,找了一处地方落脚。
“怕你乱跑啊。”看守着他的是黄逸繁,他已经剃掉了络腮胡子,整个人清秀又俊朗。
花霁夜不再说话,奋力挣扎着,却发现,自己一丝力气都使不上,这捆着他的,不过是最简单的麻绳,可现在,他却完全挣脱不掉。
“现在情况怎么样了?”他没有继续挣扎,一来,过了这段时间,他也找回了理智,一味地挖是找不到她的,再则,现在已经不在沙漠里了,哪怕他再回去,也找不到当初小雨掉进去的地方了——沙漠太大也太没有方向性可言了。
“现在团长在扩招呢,准备把佣兵团发展起来,人数越多,找起小雨来不是更快嘛。”黄逸繁给花霁夜倒了一杯茶,看到他不能喝,又亲自喂给他,“毕竟那个地方那么邪乎,谁知道小雨出来了还在不在原来的地方啊。”
花霁夜突然觉得自己很是无力,原来,自己还在不知所措的时候,别人已经在为寻找小雨的事情努力了。
“给我松开吧,我也去帮忙。”他已经彻底平静下来了,如果不能马上找到小雨,也至少,不能在这里坐以待毙呀。
黄逸繁直直地看着他的眼睛,他能感受到他急切寻找妹妹的心情,也知道此刻的他是真的想要帮忙的,没有询问花霁炀的意见,擅做主张地将他放了,不过解药是没有的,这是残雪殿不外传的迷药。没有了束缚之后,花霁夜自行吞下了一颗解药,恢复了灵力,和黄逸繁一道,去了雄鹰佣兵团的驻地。
不过六个时辰的时间,这驻地就已经建的像模像样了,这还没算上赶路花费的时间。见此,他也不得不佩服花霁炀的领导能力了。
“你来了。”花霁炀其实只是将他们要扩招的消息放出去了,自然就有不少人慕名而来,甚至还有不少佣兵团愿意合并进来,这些都需要一个一个地审查。要确认那些人是不是真的值得招募进来,要确认他们会不会别有居心,这都不是容易的事。
花霁炀的打算是将新加入的人分为五拨,花霁夜负责一拨,黄逸繁负责一拨,张耀齐负责一拨,木莲娜负责一拨,木以风负责一拨,嗯,他负责他们五个人。
佣兵团的扩招进展的很快,也很好,虽然不能确定每个加入的人是不是别有居心,但佣兵团的规模确实在迅速地扩大。
金岩城里,花霁雨在第二场比武结束了之后就已经几乎耗光了灵力,赶紧吃下一颗药丸恢复过来,继续接受着下一场的比武。
而凌天熤在看了两场之后,也似乎放下心来,走向了高级场。
高级场可不像初级场和中级场那么简单,但是每一场的胜负都会带来很大的分数变动。如果把比武比作一场赌博,那么高级场毫无疑问是一场豪赌。
凌天熤手里的剑比不上那一堆苍姓的剑,他最好的几把也毁在了明翰府里,手头的剑只是一把尚可的宝剑罢了。
于他而言,剑不过是辅助,若是实力尚浅就使用苍姓的剑,多半是会形成依赖的,这恰恰是他所不愿的。
他的第一个对手,是个人高马大的壮汉,脸上有一道很长的疤,配合着他粗野的长相,显得很是狰狞,但是又莫名的协调。他显然也是看到过他在斗兽场上的举动,眼神里都闪着兴奋的光芒。他使用的武器是一柄大刀,很符合他的身材和粗犷的长相。
刀背上有三个铁质的圆环,挥舞起来的时候会叮当作响,声音其实很是清脆悦耳,但是对于金岩的人来说,这更像是催命符。这把刀下的亡魂无数,不论是在比武台上还是在金岩城内。
比武场的打斗死伤不论,但金岩城内是禁止私斗的,因而这个刀疤壮汉被关进监狱里很多次了。他在金岩城颇有名气,只不过各人对他的褒贬不一,欣赏者盛赞其不拘于世,率性而勇猛;蔑视者贬斥其不守规矩,不敬祖制,不过莽夫而已。
刀刃一挥,一道气浪迎面而来,凌天熤并未接下这招,只往旁边挪了几步,避开它来。比武台的地面却被印下了一道凹痕,这地面是上好的花岗岩所建,周遭还有阵法加持,坚硬的很,可以说是专为比武而设。此刻却被刀疤大汉轻易劈开一道痕迹来,其实力可见一斑。
凌天熤对这个人的实力做了一个初步的判断,拿起长剑就迎上了他。剑和刀碰撞的时候,有那么几分可怜,一个轻巧细长,一个宽大厚重,这第一次交锋,在力量上,凌天熤是不敌的。
凌天熤退开几步,看到对面的壮汉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他也不恼,原来对方的实力,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强一些。
凌天熤眼神稍稍凝重起来,再次执剑而上,对方看到他这次的认真和凝重,眼里兴味更浓,也一本正经地对上了他。对方是一个力量型的高手,凌天熤自然不会直面对手,而是避其锋芒,另辟蹊径。
他的身手很是灵活,步子飘渺而灵动,对方却只看得到虚影,剑身时不时擦过他的胳膊和胸口,却都没给他带来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不过几道浅浅的伤口。轻微的刺痛和淡淡的血腥味,似乎刺激到了大汉的某根神经,他脸上的笑意扩大了,但眼中却带上了几分怒意来了。
台下的人看到他这副模样竟都不敢吭声,生怕他一个不高兴就大开杀戒起来。
他估摸着凌天熤攻击的节奏和规律,找准了时机,一柄大刀就猛然挥下,台下不少胆小一点的女生都闭上了眼。
“锵——”很清脆的声音传了出来,台上安静了片刻,捂眼的女生也偷偷看了上来,两人分立在比武台的两边,凌天熤手里的剑寸寸碎裂,人倒是毫发无损,而另一边,那大汉的胸口却插着一点剑尖,浑身是伤口,好不狼狈。
这时候他们才注意到,凌天熤手里的断剑,竟是不完整的。
“我输了。”大汉拔出了胸口的剑尖,鲜血直往外涌,虽然血流的很是恐怖,但是也很明显,那处伤口是避开了要害的。他之所以会这么坦然地认输,也就是因为这一点,若不是对方手下留情,这剑尖,怕是早就刺进了他的心脏,回天无力了吧。
台下竟是一阵唏嘘声,想不到这徐茂勋,也有认输的时候。
“是谁竟败了茂勋兄?我来讨教讨教。”伴随着人声上台来的,是一个相貌很是普通的人,可以说普通到看过一眼就会忘掉。但看他周身气度不凡,定然不会是这番长相,能在金岩城中行走而不用真实相貌的人,不是实力出众就是地位出众,亦或是两者兼具。
凌天熤想,他已经猜出对方是谁了。
“又是假面书生。”台下众人看到他,也是惊叹声阵阵。
假面书生?这个称呼倒是有趣。
凌天熤打量着他的装扮,倒是很吻合这四个字。
徐茂勋看到来人,竟恭敬地行了礼,退到一边,自行疗伤去了,这更加肯定了凌天熤的猜测。
虽然对方看上去很是普通,但能够让徐茂勋敬畏至此,自然不能小觑。
身形稳重,气息绵长,而身量,也是恰到好处,恰似一个精心雕琢出来,只为习武的人。
凌天熤挥剑而上,对方也谨慎地迎击,数十个回合下来,竟是胜负不分。双方都有所保留,不仅没能试探出实力,更是打得一点都不畅快。
“不如,我们放开了打。”“假面书生”朝着凌天熤笑了起来,“这么畏手畏脚的,太没意思。”
这个提议正合他心意,凌天熤也随之一笑,倒是坦荡了几分,“正合我意。”
台下观众不知道那“假面书生”是谁,可这比武场的负责人可是清清楚楚,忙不迭地跑到比武台下,听到这句话,更是眼睛都不眨地盯着台上。不知道是在担心什么。
两人放开了手脚,自然是双方都没有保留,这一场比武,可谓是打得惊天动地,连比武台周围的阵法也阻不住气浪的翻涌。台下观众硬生生被那两人打斗的气劲给掀开好远,比武台周围空出了好大一圈,愣是没人敢上前一步。
凌天熤手里的剑承受不起这样的灵力冲击,断了一把又一把。
最后,还是那“假面书生”看不下去了,扔给了他一把剑,这才能继续打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