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于目前的情况还不明朗,广源又给他爸爸打过去电话,就还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回到邢一生的诊所去,为了避免引起他的怀疑,我们需要演一场戏。
我和广源随意的游荡在街道上,等着邢一生带着广元的爸爸来遇见我们,事先都已经说好的位置,需要他带着邢一生转悠上几圈才可以到来。
广源在这段时间里边,和我说了一些细节,刚开始到邢一生诊所去的时候,他有听到护士在背后议论,说是邢一生偷偷藏着一个女人。
好像也是精神有问题的那一种,当初邢一生为了照顾这个女人,都是自己住在这个医院之中。
听说邢一生的师傅就在环岛医院,是著名的精神科医生,邢一生学成之后,自己开医院,就和师傅断绝了来往,期间他师父还来过他的诊所,但是两人的争吵相当严重。
不欢而散之后,再没见过他师父来了,外人都说邢一生是个忘恩负义之徒,但是他的专业知识又都让人敬畏,去年还出书了,那本书很是畅销。
原来还是个畅销书作家,真是人不可貌相,看他面相就是那种冷酷无情的人,薄情寡义没逃的,嘴唇那么薄。
广源说要回去继续装病,让我很意外,但是他说不这样,又怎么知道邢一生,是因为什么要那么对待自己。
他是一个专业水准很好的精神科医生,治愈了很多人,自己也是他的患者,没理由这么整自己的。
邢一生在他看来也并不贪钱,互相的接触过几次,一个人怎样,本性和骨子里的东西,根本就无法掩盖,广源相信自己的直觉。
邢一生要的绝对是金钱之外的东西,比要金钱更加的可怖。
转悠了几圈便见他们几个怒气冲冲的过来,当然这边我需要作出一点牺牲,广源的爸爸绝对是本色出演,他本来对我就颇多意见,相信很早之前就想打我一巴掌了。
但是既然是演戏的话,那就不能真的让他打,广源自然是要护着我的,邢一生也是假把式的上前拉扯,让广元的爸爸情绪不要那么激动。
雪欣由此至终都闷在鼓里,这件事当然有必要隐瞒着雪欣,因为她也有嫌疑,我怀疑她和邢一生的关系,这里边的特殊也逃不开和广源有牵连。
她当时也对我意见很大,说我随便的就办理了出院,带着广元随处的走,到底居心何在。
三个人一起攻击我,我自然是要败下阵来,并且这也是切合计划的,于是人就又被带回去了。
这几天我自然是不能过去看广源的,我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调查一下邢一生的底细。
广源按照我的交代,每天都会将邢一生给他的药物,换成我给他的吃下。
他很快就会摆脱抑郁症,回归到之前的样子,但是他在医院里边仍旧要装作是一个,随时都可能自杀的精神病患者。
那天晚上九点多了,他居然从医院溜达出来,出来之前给我打电话,我当时都要睡觉了,他说他想见见我,跟我说几句话也成。
北韩公寓和医院是有些距离的,深更半夜我当然不愿意出去,我说那你用电话说好了,我听着,你有问题你问吧,结果他告诉我,他在我家门外。
开了门,我是一脸的惊诧。
“你怎么不在医院好好待着呢,你这样跑出来,会让邢一生有所怀疑的,那样我们不就暴露了吗?”
他轻松的笑着解释。
“没事的,你也不要那么紧张,邢一生晚上都没在医院里边,再说雪欣吃错了我的安眠药,正睡的香甜呢。”
要我说,他胆子也还是大,对计划也些微的不负责,邢一生人是不在,但是医院是有监控的,未必他明天来看不到监控吗?
广源说他躲避监控是无人能及的,让我放心,我说你又不是江洋大盗,能有这样的本事,什么时候练就的?
撇开这些不说,这几天我的确是去调查了一下广源的底细,但是走访下来也没有任何的结果,一他不是本地人,二关于他的资料少之又少,根本就无从查起。
倒是后来约出来一个,自称是邢一生同学的人,跟我透露说,邢一生有轻微的精神病,这让我很是好奇,但是他那不出切实的证据,只是和我说了高中时候的一件事情。
那个时候学校开办竞赛,老师让邢一生也参加,邢一生一看竞赛的单子上,要填写父亲的名字,就和老师说自己不参加了,老师不解,就问他为什么。
就只是这么一问,他居然很是激动,还差点和老师打起来,在学校,邢一生从不让他人问自己爸爸的名字,也从不说自己爸爸是做什么的。
一个是和他一起长大的,后来转学了,听说是因为邢一生,邢一生打人真的是不要命的那一种,大家都很害怕他,因为他极其残忍。
就像是解剖这样的实验,他是最乐此不疲的,而且每一次他都很残忍,杀死那些青蛙和老鼠,基本毫无感觉。
邢一生曾经说过,杀人也可以这样,因为那是一种乐趣,就因为这句话,差点被学校开除。
谁也没见过他的妈妈,听说他妈妈患有很严重的精神病,邢一生是在没人看护的情况下长大的,心理扭曲的十分严重。
“就这些,那还有其他吗?”
广源听完了,有些失望,因为这些事情根本就牵扯不到自己身上,他依旧是不知道对方为何要对自己下手。
不说广源不满意,我也很失望,最开始我还以为我能挖到什么重要的底细,结果就只是这样而已啊。
但是他的高中同学说,邢一生是北方人,要是想了解他的过去,那一定要去他的故乡才可以。
“去他的故乡啊,来回应该需要一个礼拜左右的时间,你决定要去吗?”
广源似乎不太希望我出去,他表示他可以叫自己的爸爸安排人过去调查,我说算了,反正这段时间,我也没什么事情可以做,就当做是出去找找题材。
这样我写小说也方便一点不是吗?
“题材要是好的话,我写出来能火,我还得感谢你呢。”
广源这一次默许了。
我看时间已经过去一个小时了,就让他回去,免得到时候查房被查到不在房间。
他恋恋不舍的起身,我看他今晚上出来,问事情进展是个幌子,来找我聊天才是真实的目的。
他的心里还是放不下我,我感觉到我的麻烦很快又要排山倒海了,但是这一次我也不那么烦闷了,有些事情怎么说吧,躲避不掉。
将近凌晨时分,我接到广源的电话,他说自己吃的药物不见了,问我能不能在去北方之前,帮他到环岛,再去拿一些。
他这是想在我出去之前再见我一面,但我要装作我不知道,便就去了一次环岛,没想到我这次上环岛却触见了邢一生的秘密。
最开始我也没想过,自己能在这个医院碰见邢一生,我先前找的那个专家,居然会是邢一生的恩师。
他们站在走廊上聊天,我刚要转弯过去,就看见了背影,于是我就缩回去,听听看他们会说些什么。
邢一生的语气很是恭敬,可能是因为对方是他的恩师,但是了解之下,我才知道,原来他们形同父子。
专家一生都没有结婚,是因为害怕家族的精神病会隔代遗传,其实他自己也有轻微的精神病。
我很震撼,怎么越是这方面的专家,就自己也越是深陷漩涡?
“最开始我也不愿意承认,但是做人一定要诚恳和有勇气,我一辈子都不敢结婚,就是因为这病患。”
邢一生听着自己老师的话,便点点头,然后沉闷的看着远处,他的眼睛定格在一棵桑树上,看着那刚刚冒出的新绿。
“春天为什么有时候让我感觉这么肮脏呢?特别是在这个完全不会下雪的城市。”
他没来由的抱怨,让自己的老师也很烦闷。
“你啊,就是太悲观了,看什么都感觉不完美,其实你要求那么完美做什么,世界本来就不完美。”
邢一生摇摇头。
“也不是,我最近就遇上了一个完美的女人,至少在我看来她是这样的,我很喜欢她,我想我会爱着她很久的。”
难道是在说雪欣?
他老师笑了。
“那就去追求吧,不要像我一样,像个懦夫,但是那个病患的事情,你要和我解释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这会儿在议论的应该是广源吧,上次我来找他的时候,他隐藏的真深,我居然都没看出来,他是邢一生的老师,而且那个时候他还不咸不淡的说开点药给我。
但是看他老师是个很好的人,邢一生说起小时候一点事情,我才知道,原来邢一生是他供着上学留学的。
难怪邢一生在那样的环境中,能受到这么好的教育,成为这么优秀的人,原来是因为他遇见了一个贵人。
邢一生说病患的事情他会处理的,他老师拍拍他的肩膀。
“孩子有些事情过去就过去了,你为什么要一直纠结呢?几十年的时间,你难道还不能去放下仇恨,你现在过的不好吗?缺失了父爱,可那个时候老师也一样的给了你父爱,这样不够吗?”
说到仇恨两个字上边了,看来他找上广源真是因为什么仇恨,但是他能和广源之间有什么仇恨,他老师说的不是几十年的事情,而且提到的是父爱这一个词语?
几十年和父爱这样的事情,自然是无法关联到广源的身上去的,只能是关联到广源爸爸的身上,因为这样才是合乎逻辑的,说不定是他年少轻狂犯下的过错吧。
现如今私生子找回来了,便是对他的兄弟展开攻击,毕竟他这几十年过的不是像人的生活。
哪怕是有个贵人帮助,也始终是在心理上备受打击,这一点非常的重要。
童年对于一个人的重要性,本来就是不容忽视的,邢一生小时候就已经是种下了仇恨,所以说他根本就没办法放弃复仇的欲念。
但是这一些我需要进一步的去证实,现在邢一生便不回答他老师的问话,只是眯着眼看着远处的天际,他眯起来的眼神里边,凶光毕露。
“老师你放心好了,我注意着分寸,我只是要求我该得到的。”
“那你现在和老师说,你是想得到什么?我知道你已经找到了,但是这一切在我看来,已经失去了他本来的意义,你的童年已经和他失之交臂,你现在再去打扰他们的生活,你感觉这样好吗?”
他的老师很是生气,但是邢一生很是坚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