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张家离开的时候已是下午十分,急匆匆的赶到镇上却得知没有了去往兰州的班车,幸好汽车站的工作人员热心的说晚上6.30还有一趟路过兰州的火车,在急忙和对望道谢之后,匆匆的赶往火车站。
到达火车站已是6点05分了,急忙得买票之后就要进站检票了,连晚饭也没顾上吃匆匆的踏上了去往兰州的火车。这是一趟普通的绿皮火车,估计到达兰州需要两个多小时,坚持一下回到兰州在吃晚饭吧。
列车上旅客不多,随便找个空座坐下来休息一会,接连两天的疲惫弄得心烦不已。
火车开动,车厢里挤满了东倒西歪睡眼迷离旅客,行李架和座位下填塞着肮脏油腻的行李卷,脚下布满各种食物的残骸和男男女女的鞋子,空气里弥散着浑浊腥臭的气味。这是一列驶往上海的慢车,几乎每个小站都要气喘吁吁地停下来,捎上三三两两的零星乘客,慢条斯理的向前爬行。
我愈发感到呼吸不畅五内翻腾,心中诅咒着时间和列车的蜗行,伸手从包内掏出一瓶白酒,跨过车厢过道熟睡的人丛,来到车厢的交接处。对着车门的缝隙尽情的呼吸了几口,胸中登时穿过一丝清凉。眺望窗外,黑漆漆的夜色笼罩着的参差不齐的丘陵,远处偶有点点灯光,瞬间又如同鬼火般逝去。
转身摊开一张报纸,坐了下来,打开酒瓶,想用这简单的方法麻醉自己,度过难挨的长夜。没任何食物下酒,大概是空腹的缘故,浓烈的酒精很快便扩散到周身,四肢开始绵软,眼前开始渐渐地模糊,睡意悄悄袭来。车过永靖站,便瞌睡起来。
不知什么站头,列车咯噔一声轰响,又停了下来。车门打开,一股清凉的晚风扫了进来,我打了个寒战,撑开双眼。发觉对面蹲着一个人,两只幽深的小眼在阴骘地盯着我,嘴角挂着莫名其妙的微笑。只见他一身几乎看不出本来颜色脏乎乎的衣衫,竟有多处绽开,露出同样看不出皮肤本色的身躯。脸上黝黑,勾画着一条条从象毛毡一样乱发内流下的汗渍,一口白牙显得格外刺眼。
我礼貌地回敬一个笑容,眨了几下惺忪的醉眼,又要睡去。突然他扯着尖细的声音说道:“你的手串能卖给我吗?”
我一楞,心说怎么一开口就要问人做生意,真是无聊。我看了一眼腕上的那串黑曜石手串,应了声不卖,便别过脸去。
这是一挂极普通的手串儿,用一种名为“星耀石”的珠状矿石串成的。在全国各处很容易找到类似东西,也很便宜。
不过,我手上的这串到有个来历。那是前年和师傅去西安给人看风水,雇主一下是一个很有钱的珠宝商人,由于雇主对道法很是向往,所以聊的比较开心,临别之际,雇主给我和师傅每人赠送了一串黑曜石手串。当时也不知道价值几何,只当做朋友赠礼待在了手腕上一直没拿下来过。
后来还是师傅告诉我这是一串极品的双彩虹黑耀石黑曜石手串,真正的国外进口,原产地埃及。黑曜石本身属于旺火之物,有很强的招福避祸 的功效,尤其是双彩虹眼黑曜石收到很多人的追捧。就我手上的这串极品黑曜石手串大概能卖到10万左右。
所以,这个手串对我来说礼重,情意更重。
我又大口地喝了些酒,头更沉了,眼也更粘了。
“我会出个好价钱!”他不甘心地说道。“多少都不卖,是朋友送的”,我不屑地甩了一句。
“那用这个换怎样?”,我将眼裂开一道缝隙,赫然发现他干枯如鹰爪般的手掌上托着一柄刀。
那是一把极其精美的刀,长近一尺,修长的刀身在刀尖处向上稍稍弯起,型状如羚羊角一般,锃亮的白铜胎壳上雕着古朴别致的花纹,中间错落有秩地嵌着三枚绿豆大的红色晶体,牛角的刀柄外镶雕花铸铜,光滑圆润。
我眼一亮。因为自小就喜欢刀,并收藏了各式各样的刀,闲暇时把玩着形态各异刀具成了一大乐趣,几乎到了痴迷的地步。
我接过刀,沉甸甸的,一股寒意从掌心窜到体内。我仔细端详着刀鞘上精美的花饰和令人费解的符号,由衷地赞叹着做工的精细与造型的完美,这不是一把寻常可见的物件。由于白铜刀鞘内附着一层薄薄的牛皮,使刀和壳之间不松不紧、恰倒好处,我将刀慢慢抽出,不禁心头一凛。因为刀身上象年轮一样布满了血渍,已看不出金属的色泽,在昏黄灯光的映衬下绽出淡红色迷人的光芒,但却有着摄人心魄的力量,感觉到逼人的锐气。我揣摩着,这刀一定是经常杀牲口吧,不过主人也太邋遢了,也不擦干净了。
我将刀恋恋不舍地交还他,将瓶内残留的酒一股脑喝了下去,摇摇头,强打精神说道:“你真说笑了,我换不起,你的刀太贵重了,我这珠子值不了这么多。”
“只要喜欢就值,这刀对我一点用处都没有,我真的想换。”他嘴角仍挂着难以琢磨的微笑,固执地将刀再次递过来。
我的头越来越沉了,眼几乎难以睁开,已经不想再纠缠下去,便迷迷糊糊摘下念珠递过去,接过刀顺手塞到怀里,嘴里含混不清地咕噜着“那就由你吧,你可别后悔”,说罢便沉沉睡去。
睡梦中觉得被人推了一把,一个激灵醒来,见乘务员手里拎着拖把,正在清理卫生。忙站起身,发觉已经天光大亮了,摸到怀中的硬物,才恍然记起什么,对面的人不知何时已经离去。看一眼空空的手腕,怅然若失,心里惴惴的,油然升出一丝愧疚。
火车已经进了兰州市内。时已入秋,天空碧蓝,大朵的白云悠悠地高悬在空中,似乎和那连绵不绝的黄河在相互讲述着一个个美丽的传说,树木的叶子已变的金黄,载着晶莹的露珠,在晨光中不停地闪动着,炫耀着斑斓瑰丽。
终于列车拖着沉重的身躯和疲惫的乘客抵达终点。我背起行囊汇在人流里匆匆出了站台,随便在夜市填饱肚子,急忙回到出租屋进入了梦想。
第二天一早,我在大街小巷里穿行着前往温叔的店里,虽说温叔是一个蓝道骗子,但是堵我还是很关心的,所以今天还是早早去好温叔打个招呼,再说身体已经好了,可以继续上班了。
赶到店里的时候温叔刚到,在温叔热情的关问下打开店门,老样子清理了一下来店里的卫生,整理了一下货架,在温叔一阵关心下闲了下来。温叔的生意大多数都是空闲,一般情况下三五天,或者十天半月遇上一单大生意就会大赚一笔,其余的时间都是很清闲。在店里无聊的度过一天时间,下午早早的温叔让我下班回家。
盯着夕阳,我无精打采的回到了出租屋,时间还早,也没有吃饭的心墙,于是懒懒的躺在了床上,突然,我看到一旁桌子上放着的弯刀,这不是昨天火车上的那把吗?想起昨晚迷迷糊糊发生的事情,这回心里有点后悔之意。当时雇主一番好意的送给我贵重礼物,没想到被我稀里糊涂的给换来一把弯刀,真有点对不起他了。
拿起桌上的弯刀我仔细的打量起来,这是一把极其精美的刀,长近一尺,修长的刀身在刀尖处向上稍稍弯起,型状如羚羊角一般,锃亮的白铜胎壳上雕着古朴别致的花纹,中间错落有秩地嵌着三枚绿豆大的红色晶体,牛角的刀柄外镶雕花铸铜,光滑圆润。
光看外表就非常的具有吸引力,不禁我想拿去找人看看是什么年代的,或者有什么传承,说不定是一把名刀呢。有了兴致,我翻起身来讲弯刀装在了背包,转身出门。
我直奔金城着名的古玩市场。已近傍晚,这个时节夜凉昼暖,不觉竟赶出汗来。街边的新疆烤肉香味四溢,引得腹内不断地咕咕叫着,忙买了一些。又在边上买了个西瓜,据摊主讲,这瓜产自本地的沙地瓜,甘甜爽口,滋阴润肺,凉森森的象冰镇过的一样,解渴消暑。
拿着烤肉和西瓜,随便在街角寻了一个墙角倚靠着坐下来,用刀切开烤肉,有滋有味地吃起来。不远处一只黑色的野猫踱了过来,盯着我手中的烤肉。我一笑,心想你我都是流浪者,来做个伴吧,便伸手引它过来,猫似乎也不见外,慢慢来到身边,我一把将它揽到怀里,将肉送它嘴边,黑猫也温顺地趴在我身上,吃了起来。我又吃了几块西瓜,顿感腹内涨饱,全身通泰。阳光的温暖使我的疲惫慢慢散发出来,不觉打起盹来。
朦胧中突觉得眼前红光一闪,一声低沉的嘶叫,我蓦的惊醒,呆住了。只见怀中的猫已经死去,血刀从口中直插入喉,牙齿死死地咬住护手,半睁着的眼内宛然充满了恐惧。我一时手足无措,不知是梦中误伤还是猫自己吞了刀子,我环顾四周,没人注意这里,身上也没有任何血迹。我慌忙起身,在一棵塔松下挖坑将猫的尸体埋了进去,心中不断祷告着。
我直起身,长抒了口气,擦了擦更加红润的刀身,心里突地掠过一丝莫名的恐惧,觉得四肢乏力,郁闷异常,探寻的兴致一扫而光,立刻决定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