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黑子是很在意黄嘉凝的,从听到黄嘉凝尖叫声他就开始焦躁起来,看得出他很紧张,扛着摄像机匆匆忙忙地跟着跑过来。
我有些明白了,这小子可能对黄小妮子动了真情,当发现木有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卫老师正在安慰黄美女后,庄黑子这才淡定了些,职业素养立马“全血复活”,通过摄像机的寻像器(这玩意儿可比人眼强,能拉近的哟!)他应该是有了惊人的发现。
我连忙跑过去,顺着庄黑子手指的方向一看,可不是嘛,头盔前面确实是一具尸体,只不过已经腐烂殆尽,只剩下一坨像头发一样的黑乎乎的恶心玩意儿,以及一些不太完整的枯骨,而且就藏在那一堆废铜烂铁里,不仔细看还真辨别不出来。
奇怪的是,我们并没有闻到什么恶心的尸臭味道,难道是时间已经太久了,早就飘散光光了?还是我们在地道里呆得久了闻不出来?
不过我还是感觉不怎么舒服,这可是古尸哎,拜托!这么近,我又不是帅警季白,我可是第一次经历哟!但庄黑子好像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对着一堆烂糟糟的枯骨一个劲的拍特写,而季成则专心致志地拿着小铲子继续小心翼翼地翻弄着。
这时候,卫教授和情绪稳定下来的黄嘉凝也走了过来,黄美女显然有点不好意思,她刚才应该就是被这个“尸体”吓到的,也难怪,黑漆漆的地道里突然冒出个这种玩意儿,搁谁身上都是两字:怕怕!更何况是女孩子呢,学考古的女孩子也是女孩子嘛!理解!
卫明仁恢复了教授风范,也弯下腰来查看,一边看一边还自言自语道:“这个人应该是个级别很高的军官啊,你们看他穿的是山文甲,虽然锈蚀不堪了,可是甲胄的形制是不会错的。”卫教授指着枯骨上面的一些颜色灰暗的烂片片说道:“这些是文山甲的甲片,采用的是错扎法编在一起的。”
黄美女和季成不住地点头,我和庄黑子听得却是一头雾水,什么“甲”啊“片”的?卫教授看起来情绪不错,没有介意我和庄黑子的无知,还耐心地给我们解释:“错扎法是一种古代制作甲胄的方法,唐朝时期就很盛行了,到了明朝又有改进,你们看,这些铜质甲片通过一片和另一片之间像树枝枝桠那样相互紧密地咬合在一起,搭配成甲。
全套甲胄不用一颗甲钉、不用一缕丝线,全都是通过甲片之间的相互连接形成一个整体,可谓中式铠甲的精品,和大名鼎鼎的明光甲也有的一拼呀!
这如果是新的话,可能是金漆的,档次很高!光凭这件盔甲,我们就没有白下来这一趟!弄回去拾掇拾掇,怎么也是个二级以上的文物,高记者赶紧拍,这玩意儿很快就会引起轰动了。我猜啊,这个倒霉的家伙至少是个总兵级别的大官,想不到惨死在这儿了。”
卫教授正侃侃而谈着,旁边的季成突然插了一句话:“卫教授,这个倒霉的明朝总兵应该是被这支箭射死的!”
说这话,季成拿着他手中的小铲子指了指一根嵌在甲片中间的、黑乎乎的细棍子,卫教授立刻停止了给我们“讲课”,凑过去仔细看着那根棍子。
“嗯,不错,确实是一支箭,应该是射中了背心致命的地方,这家伙向前扑倒在地,兜鏊都摔掉了,真是一箭封喉啊,不对,应该是一剑封背啊。射箭的那个人离这个倒霉鬼距离不算近,不然不会用弓箭射,而且射箭的人力量很足,你们看,箭杆都射进去快一半了,这山文甲结实着呢,可不容易射穿的,不过很重,有50多斤呢,穿着它安全是安全一点,可惜根本跑不快、跑不远,这不,还是被追上给一箭射死了。唉……再去看看前面那些吧!”
看来第一具尸体身上已经没有什么让卫教授感兴趣的东西了,我们赶紧跟着他往前走了几步,庄黑子非常称职的一边拍一边打灯,照着地道里一片透亮。
“这些可能大都是些普通士兵,都没有着甲,他们好像是互相残杀死的,你们看!”
卫教授像是个大侦探,能从一堆在我们看来乱七八糟的废铜烂铁里发现了许多有意思的东西,“这一堆是两个人纠缠在一起,可能是互相扭打最后同归于尽的;哎!这里有几根粗一点的短木棍,好像是火把,不错,是火把!哎哟!这个家伙背后插着一把制式长刀,刀柄都烂掉了!估计是当场毙命的,可怜!这哥们儿肚子上扎了根短矛,这兵器稀罕!以前没怎么见过。哎哟!这位老兄够惨的,背后中了7、8箭啊!就像书里说的,被射成了刺猬……”
卫教授像个说评书的先生,一路走、一路看、一路轻轻松松地说着,仿佛地下的这些个尸体在他眼里就是一个个场景、一个个画面、一个个瞬间,而他在利用自己的考古学知识在进行“情景再现”,重新描述当时发生在这个狭小空间里的种种情形,可在我们听来却是那么血腥恐怖和心惊肉跳。
好在前面好像没有什么尸体了,我粗粗数了一下,大概有三十多具尸体,每具尸体看上去都好惨烈!这都是货真价实的肉搏啊。
但是疑问又来了,如果卫教授说的不错的话,这些尸体是产生于500年前(至少)明朝的某一天里的,而这些军官和兵士又是为了什么如此拼命地在一个昏暗的地道里相互厮杀呢?这可能谁也猜不到!
不对,我立即推翻了自己的想法,此刻酷似工藤新一(柯南啦!)的卫教授也许可以猜到,是吗?卫教授!卫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