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杀人
“破军，给那个姓黄的打个电话，让他去趟工地！真以为我端木宏是吃素的！一条胳膊就想把事情摆平！姓赵的不是有俩个儿子嘛！最起码要留下一个！”
端木宏口中姓赵的就是赵成虎！姓黄的是黄岐山！黄岐山是海南五指山人，自小就在山里长大，跟畜生打交道！没见过什么世面更没有什么学问！从大山出来后，就开始做起了杀人放火的买卖，也是奇了怪，这人没啥特殊的本事，但是却活到了现在，多少同行都死了，这可能就是最大的本事！所以现在黄岐山在整个广东地下势力也是出了名的毒黄蜂！接到破军的电话，黄岐山没有废话一口价五十万！破军也没有讨价还价直接应了下来！不到天黑，钱就已经到了账，查到钱到账的黄岐山拎了个黑色旅行箱就出了门！直奔工地而去！
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就是现在工地上真实的写照！工人们经历了一场大悲大喜之后，带着高俊发下来的工资纷纷做鸟兽散了！再也没了当初的那种疯狂！张一名左手拽着一生，右手拉着一世，跟在高俊后面！看着这个经历了可谓是一场灾难仍旧平静坚强的女人！张一名想起了被带走时折臂的赵成虎，没敢把这个事告诉她！但是张一名不知道，这个女人的一双眼睛其实把一切都看在了眼里！其实她一直在默默注视着他！
安排完所有事情的高俊看着远处的一片漆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张一名也不知道该讲些什么！俩个人带着俩个孩子沉默着！不知道过了多久高俊才开口“明天我就带着俩个老人和孩子回老家！一名！我觉得你不该呆在这里，就像我父亲说的一样“金麟岂是池中物？”我给你找了份工作，不算是什么好的工作，但是我觉着这个工作适合你！愿意去嘛？”
张一名也没废话，他觉着自己这个嫂子这么聪明的一个人，又不会害自己，就应了下来！高俊给了张一名一个电话号码，说是自己上大学时一个导师的电话！让张一名去找他，他会安排好张一名的！知道找份工作不容易的张一名接下了电话和地址，放在了自己兜里！本来想要说些什么的张一名最终还是没说出来！张一名把这些都埋在了心里，对自己好的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张一名还是知道的！
高俊带着俩个孩子回去睡觉去了！躺在床上，高俊告诉俩个孩子，明天就要回老家了，爸爸要留在深圳，暂时回不去了！稍微小一点的一世有点不太懂事，一直哭着喊着要找爸爸！大一点的一生眼角也噙着泪水，但是他没有哭出来，他记得他的爸爸曾经对他说过“男儿有泪不轻弹！”高俊把头埋在枕头里！没人看的见她的表情！当一世闹够了睡着了！感觉有人在拍自己的高俊转身看到了一生那张略带幼稚的脸和紧握着的小拳头！一生望着着眼睛红红的妈妈问道“妈妈，爸爸是不是出事不回来了？”高俊看着这个已经懂事了的儿子，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一生见高俊点了点头想哭但是忍住了！说道“妈，你要是想哭就哭出来吧！憋着难受，爸爸说过男儿有泪不轻弹！但是没说不让你们女人哭！”
高俊没有哭，而是把一生搂进了怀里！“一生，不要怪你爸爸！你爸爸他是个好男人！顶天立地的男人！将来你也要做个好哥哥，当一个好男人！”
“妈，你放心吧，我会的！”
“那就早点睡觉吧！”
“好！”
黄岐山拎了个黑色旅行箱穿着一身工地上的廉价衣服，大摇大摆地走进了工地！直奔目标所在地而去！
张一名失眠了，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觉！然后张一名就打算像往常一样出去转俩圈！工地上的东西都已经交付给了托管！不需要张一名再操心！张一名就四处转了转，正好碰到迎面走过来的黄岐山！起初张一名也没在意，以为只是个普通的工人，毕竟工地上几百号人，张一名也不是全都认识！但是当黄岐山穿着一身干净的廉价工衣拎着旅行箱走过张一名身边时，张一名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腥味！张一名一时想不起来是什么！也没在意！但是不得不多打量了黄岐山俩眼！张一名发现这个人的俩个手臂不一样长，拎着旅行箱的右臂明显比左臂要长！走路的姿势也不像个工人，笔直笔直地！张一名喊住了这个人！用河南口音问了一句“干嘛的！”这个人转身操着一口的河南方言说是回来拿东西的！张一名听到河南口音也没多问，就放他离开了！
黄岐山看到张一名摆手放自己离开，转身就走，他觉得这个人看着挺聪明，其实也是个傻子罢了！没有多在意这点事，黄岐山一路来到了高俊睡觉的那个简易房门前！极其熟练地打开了门前的那把锁，然后没急着进去，反而蹲在门口抽了支烟！然后打开自己带来的那个旅行箱！里面装的不是什么东西和工具，反而是一条活生生地动物——一条巨蟒！就是因为有它，黄岐山才能多次在危险关头捡回一条命！亲密地抚摸了一下自己的宠物也可以说是战友的巨蟒！黄岐山转身踏进了简易房！巨蟒也也随着黄岐山的离开而隐藏在了黑暗中！
张一名越想越不对劲，直到看到了自己晒在窗前的那张蛇皮，张一名才想到那股腥味是什么东西！工地上没有人养蛇，那人怎么会满身的蛇腥味？感觉不对劲的张一名迅速朝着赵成虎住的那个简易房跑去！
高俊睡觉向来都不会睡死，这是在生完一生一世俩个孩子后落下的毛病！毕竟有俩个小孩子要照顾，所以高俊从来不敢睡觉过死，久而久之就成了习惯！就像赵成虎起床能惊醒她一样，当门锁发出的细微的声音时，高俊就醒了！察觉到有不速之客的高俊拿起早已放在枕头下的尖刀穿着一身睡衣光着脚无声地走到了门后！回头望了一眼还在熟睡的俩个孩子！高俊握紧了手中的尖刀！
高俊一动不动地保持这握刀的动作一分钟，俩分钟，就当她自己都以为是错觉的时候，门口抽完烟的黄岐山推开了门！门打开的那一刹那，月光洒了进来！高俊手中的尖刀也瞬间递了出去，黄岐山的眼神很好，越是在漆黑的夜里他反而看的越清！黄岐山看到一把反射着月光明晃晃的东西朝自己腹部扎了过来！多年来行走于生死间的他迅速反应过来！朝后一退，但是腹部仍然被尖刀扎出了鲜血，左手手捂着肚子的黄岐山没有给高俊第二次出刀的机会！就用稍长一些的右手一拳把高俊打躺下了！看着躺在地上想要爬起来捡刀的高俊，黄岐山一只脚踩在了高俊的手上！随口说道“何必这样拼命呢，我又不杀你全家，只是要你一个儿子的性命而已！给你个选择的机会！说吧，你选哪一个？”
张一名赶到了，看着门口打开的旅行箱和半开着的房门，张一名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里！心里默念着“老天保佑”的张一名直接想要冲进去，但是刚走到一半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给拉住了脚！然后张一名就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张一名急忙翻身，就看到一条巨大的蟒蛇吐着信子盯着自己！
“我的命换我儿子的命！”高俊抬头盯着黄岐山眼睛说道！黄岐山摇了摇头说“你的命不值钱，没人买！你儿子的命倒是一个值五十万，要杀哪个，我说了算，所以给你个选择的机会！”高俊咬着嘴唇留着血说不出话！趴在床上已经醒了好久没敢吭声的赵一生从床上爬了起来，走到黄岐山面前望着黄岐山说“把我妈妈放了，杀我吧！”
黄岐山望着这个十多岁毛都没长齐的孩子有一种荒谬的感觉！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门外传来了一声巨响，黄岐山转身朝门外看了一眼，看到了被巨蟒缠住在地的张一名！趁着黄岐山转身的空子，赵一生使出了全身的力气撞在了黄岐山身上，高俊被黄岐山踩到的手也得到了解放，捡起地上的那把尖刀，就朝站不稳的黄岐山身上扎去！
黄岐山的反应也是迅速，一只手抓起赵一生把他扔到了一边，看着扑过来的高俊一脚就踢了过去，毕竟是个女人，高俊再厉害也斗不过一个男人，被一脚踢到了赵一生身边，黄岐山和高俊同时从地上爬起来！没有再管门外被巨蟒缠住的张一名，黄岐山盯着护在赵一生身前的高俊阴狠狠地说道“今天晚上你们真的给了我很多惊喜，既然都那么想死，那就都去死吧！”
在高俊以为自己必死的时候她看到了站在黄岐山身后满身鲜血的张一名，这是张一名第一次杀人，但是张一名下手却一点也不软，干净利落的一刀从背后扎进了黄岐山的脊椎处！黄岐山缓缓扭过头看了张一名一眼，到死他都想不明白，这个名不经传的小伙子到底是怎么把他那条四米多长陪了自己十多年的巨蟒给解决的！
杀了人后的张一名一脸平静，换了身衣服，到附近买了一箱白酒，找了个没人的地，把白酒洒在这一人一蛇身上，一把火给烧成了渣！随即把灰给埋了起来！等张一名处理完，回来时发现高俊也已经把屋里屋外的所有痕迹给处理掉了！张一名也没去安慰高俊，因为他知道自己的这个嫂子是那种不需要安慰的女人！让高俊早点睡觉后，张一名回到了自己的住处！把剩下的俩瓶白酒一口气给喝的干干净净！辣的张一名整个人都像煮熟的虾一样浑身通红！
彻底醉了的张一名跑到门外找了个树枝开始在地上写字！用一笔龙飞凤舞的狂草写道“男儿当杀人，杀人不留情。千秋不朽业，尽在杀人中。 昔有豪男儿，义气重然诺。睚眦即杀人，身比鸿毛轻。 又有雄与霸，杀人乱如麻，驰骋走天下，只将刀枪夸。 今欲觅此类，徒然捞月影。君不见，竖儒蜂起壮士死， 神州从此夸仁义。一朝虏夷乱中原，士子豕奔懦民泣。 我欲学古风，重振雄豪气。名声同粪土，不屑仁者讥。 身佩削铁剑，一怒即杀人。割股相下酒，谈笑鬼神惊。 千里杀仇人，愿费十周星。专诸田光俦，与结冥冥情。 朝出西门去，暮提人头回。神倦唯思睡，战号蓦然吹。 西门别母去，母悲儿不悲。身许汗青事，男儿长不归。 杀斗天地间，惨烈惊阴庭。三步杀一人，心停手不停。 血流万里浪，尸枕千寻山。壮士征战罢，倦枕敌尸眠。 梦中犹杀人，笑靥映素辉。女儿莫相问，男儿凶何甚？ 古来仁德专害人，道义从来无一真。君不见，狮虎猎 物获威名，可伶麋鹿有谁伶？世间从来强食弱，纵使 有理也枉然。君休问，男儿自有男儿行。男儿行，当 暴戾。事与仁，两不立。男儿事在杀斗场，胆似熊罴 目如狼。生若为男即杀人，不教男躯裹女心。男儿从 来不恤身，纵死敌手笑相承。仇场战场一百处，处处 愿与野草青。男儿莫战栗，有歌与君听：杀一是为罪， 屠万是为雄。屠得九百万，即为雄中雄。雄中雄，道 不同：看破千年仁义名，但使今生逞雄风。美名不爱 爱恶名，杀人百万心不惩。宁教万人切齿恨，不教无有骂我人。放眼世界五千年，何处英雄不杀人？”
写完满地狂草已经筋疲力尽的张一名坐在地上怀里抱着一根已经被磨秃了的树枝就这么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