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莘当真是觉得自己够委屈了,而她现在应该再想想办法才是,不然今天真的要命丧于此了?
“杨先生,你这样勒着我也跑不了,更何况你的肩膀还受了伤!你放心,只要你放了我,他们不会动你的,他们又不是警察,何必跟你过不去!”
这时,慕莘将目光放到了一旁面色沉重的沈梓杨身上。沈梓杨直立在空荡的房间里,他的身后是门口透来的一束微光,洒在他直挺的背脊上,他脸上的那种怒气并不像是在闹着玩,也令慕莘那慌乱的心一瞬间更加凌乱了。
自从沈梓杨走进这间屋子,慕莘就没有去瞧他,她不想再让自己受沈梓杨的蛊惑,也不像再那么没有尊严地活在她面前。
而现在,慕莘却向沈梓杨递去求助的目光,因为她想用她的话劝说小杨放下刀子,这也是现在最好的办法了。
沈梓杨不是没有接到慕莘传来的意图,但他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个罪魁祸首就这么离开?可,如果不这么做,怎么能在不伤到慕莘的前提下把她救出来?
最终,沈梓杨举着手退后了三步,因为慕莘脖子上的划痕已经渗出了不少的血迹,再继续僵持下去,受苦的还是慕莘,现在只好先救出慕莘再作打算。
小杨见沈梓杨退到了屋子左边的空地,便开始思索着慕莘的话,现在的局势对他无疑是不利的。他不但负了伤,这对手还是两个大男人。
小杨肩部的痛感已经慢慢地在敲打着他忍耐的底线,他不由得想要得到慕莘口中一个肯定的答复。
“放了你,他们真的不会动我?”
“是的!我保证!”
“好,你记住了。不放了我,我们都没有好日子过!”
慕莘言辞凿凿的态度令小杨混沌的脑袋有一丝的松懈,他环住慕莘的胳膊已经没有了多少的力气,他一边向着门的方向后退,一边注视着沈梓杨的一举一动。
慕莘对于小杨的动作倒是极其配合,只是这小杨的拖拽令她很是不适,于是慕莘大着胆子试探说道:“杨先生,能不能轻一点,我这脖子受了伤,有些疼!”
疼?
小杨不禁哼笑一声,他受的伤可比她大得多,他还没说疼,这女人倒是矫情上了!
小杨不禁微微垂首看着眼前的女人,“疼吗?你还有脸说……额!”
小杨的一句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身后的突然一击打到了左肩膀上,他一时吃痛便松开了环住慕莘的手。慕莘见此立即逃脱小杨的魔爪,但刺痛的感觉令小杨的右手越发用力,于是慕莘的右肩被急了眼的小杨划伤。
慕莘顾不得她是否受了伤,她拼命地想要逃脱小杨的掌控。慕莘看着迎面而来的沈梓杨,一时间有些错乱,错乱之后,慕莘的内心是平静的。
因为沈梓杨的怀抱依旧是那样的温暖,沈梓杨的关切依旧是那样的可靠。
“慕莘?”
沈梓杨怀中的慕莘像是终于找到了停泊的港湾,她轻轻闭上眼睛勾着嘴角沉沉地睡了过去。
另一边,秦庸的袭击,让小杨勃然大怒,他转过身对着秦庸狠狠地挥着手中的匕首,他脸上狠厉的表情却没有让秦庸再有一丝慌乱。
刚才沈梓杨后退给小杨让路的时候,便看向了在门口附近沙发位置的秦庸。秦庸接受了沈梓杨眼神中的涵义,他轻轻地将薛倾雯放到了沙发上,随后他紧盯着小杨的动作等待着最佳的机遇。
慕莘则是非常配合地用疼痛引起了小杨的注意,趁着小杨失神的时候,秦庸猛地冲向小杨,并抬手狠狠地砸向了小杨受了伤的左肩。
此时,小杨像是穷途末路的玩命狂徒,对着秦庸使出的招式也是招招逼命,而他忘了的是,他受了伤。
秦庸正是利用了小杨受了伤这点优势,很快地就将小杨手中的匕首踢落到地上,没了武器的小杨更不是秦庸的对手,只几招,小杨就被秦庸生擒并摁倒在地。
“梓杨,去拿绳子来!”
被秦庸擒住的小杨很是不甘心,以他的身手怎么会被这么个毛头小子给拿住?不甘心的小杨扭动着身子嚷嚷道:“你放开我,你是制服不了我的!”
听着小杨的话,秦庸来了火气,他已经心慈手软地没有下狠手了,他还不知足?来了脾气的秦庸一把捏住小杨受伤的胳膊随后威胁道:“闭嘴,给我老实点,信不信我废了你的胳膊!”
这时,沈梓杨已经将慕莘抱到了沙发上,随后取来小杨后备箱里的绳子丢给秦庸,秦庸便将小杨捆了起来。
看着瘫倒在宽大黑色沙发上的两个女人,沈梓杨和秦庸的心情无以言表,是他们太过软弱还是她们过于脆弱?
男人们自然会把这件事归结到自己的身上,然而这件事情还没有完全的结束,沈梓杨和秦庸还不知道这个伤害了他们女人的男人是何来历。
“秦庸,你开车载着倾雯和慕莘,将她们送到医院,我开着他的车带他去警局走一趟。”
听到警局二字,小杨的心中一阵惊慌,他可不能到了警局,他那不为人知的身份,现在可不能提前被揭露。
这时,小杨没有反抗,他顺从地跟着沈梓杨走进了别克的后车座,此时还不是时机,他需要静观其变。
路上,沈梓杨不免会追问小杨的身份,对于他现在的身份,小杨倒是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他大大方方地告诉沈梓杨说:“是左江派我来的,他发现了这一次风行与远方的合作有问题,更是知道了这是慕莘捣的鬼。所以,左江就动了歪心思,本来他是想留住慕莘这个人才,后来,起了色心的左江直接想留住慕莘这个女人。”
沈梓杨看着后视镜里一脸抓痕的小杨哼笑道:“你不也是动了色心,你也不看看不想动的人是谁!”
是谁?能是谁?现在还能有什么身份能够唬住他?
对于沈梓杨的这个问题,小杨选择避而不谈,他闭上眼睛小憩,不然等找到机会但没有体力可就操蛋了。
沈梓杨跟着秦庸的车先是来到了医院,此时已经是黄昏。
沈梓杨取下车钥匙,下了车,他怕秦庸一个人招呼不过来。沈梓杨觉得小杨此时已经被绑了手脚,也受了伤,不会逃得出去。
然而,这世界没有什么是肯定的,沈梓杨也小瞧了小杨这个退役军人的本事。
正当沈梓杨抱着昏迷的慕莘即将走进医院大门的时候,那辆黑色的别克则像是一道黑夜幽灵一闪而出了医院的停车场。
沈梓杨将慕莘送进病房后便急忙走到停车场,而并不见那辆黑色别克的身影,沈梓杨就更是诧异。
难不成被他跑了?
这一次,小杨还真的是跑了,他很庆幸是秦庸替他绑的手脚,并不专业的打结方法令小杨只需要三秒便可以挣脱绳索。小杨掏出口袋中的指纹钥匙随后发动了汽车,顺利地逃出了医院。
车上,小杨利用改装过的手机拨通了一串没有命名的号码。
电话接通的一瞬间,小杨便先发制人地说道:“我已经暴露了,不能继续在墨林待下去了。这不能怪我,嗯,好吧。”
挂了电话后,小杨开车前往墨林的一家小诊所,一位穿着白大褂的白种人接待了小杨,他对于小杨的到来并不意外,反倒是习以为常。
医院停车场里的沈梓杨没有找到那辆黑色别克就返回了医院,对于沈梓杨的回归,秦庸有些疑惑,“你怎么回来了?那个男人呢?”
沈梓杨举着手中的钥匙无奈耸肩道:“跑了!”
“跑了?”
秦庸看着沈梓杨手中的钥匙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问:“你不要告诉我说,他是开车跑的!”
“你终于猜对了,就是这么神奇,或许他身上有备用钥匙。”
事已至此,沈梓杨也没什么好纠结的了,反正慕莘已经平安无事地救了回来,只是没有教训那个男人罢了。
秦庸看着一脸脏兮兮的沈梓杨太这么气定神闲的样子不禁对他嘲笑一番,沈梓杨也毫不示弱地在医院的走廊上与秦庸斗着嘴。
“沈少爷,您这脸上的画也太好看了吧!”
“秦少爷,彼此彼此。”
“话说,你当了五年的兵这水平真的不怎么样啊,怎么还能让一个受了伤的男人给跑了?”
“事实是,或许你打结的水平太差!”
两个灰头土脸的大男人就这样挖苦着彼此却也从未将对方的话放在心上,经过这一次的合作,两个心照不宣的男人默契更甚。他们也不约而同地望着对方那副惨兮兮的样子付之一笑。
“谁是慕莘的家属?”
“我是!”
听到了护士的吆喝声,沈梓杨急忙跑了过去,急切地问道:“我是,我是慕莘的家属,慕莘怎么样了?”
小护士看了一眼沈梓杨随后点头道:“慕莘的腹部也有一处伤痕,现在她有些气虚,所以需要输血。但是她的血型有些特殊,医院的血库里没有血浆了。你是她的什么人,是直系亲属吗?”
沈梓杨急切地抓住小护士的胳膊问:“什么血型,哪里有血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