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人吃人
没钱的人想挣钱，有钱的人想要更多的钱！没有人会因为自己身上的钱太多而发牢骚！所有人都在努力的往上爬！如果不想让生活抛弃你，那你就只有一条路，那就是不计一切代价的往上看，往前走！
上次郭友量风波过去后不久，张一名就见到了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工地大老板这位复姓端木的端木宏！四十多岁的年龄，一身的西装革履，没什么所谓的高人风范，一副平易近人的模样！当看到站在赵成虎身后的张一名时还特地给了一个微笑，一上场就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在工地上视察了一圈，赵成虎倒是没有多讲话，反倒是笑面虎郭德云一直陪在端木宏左右，一副找到了主人的狗模样，尾巴摇个不停！一圈转下来，端木宏看着即将完工的工地不由满意地点了点头！最近端木宏遇到了一点“小”麻烦，手头上的资金有点周转不过来！赵成虎见端木宏点了点头，立即上前去把工地上工资的问题给说了出来！
端木宏本来微笑着的脸笑的更开心了，拍了拍站在自己面前的赵成虎，端木宏打心眼里不喜欢这个不识趣的男人，但是端木宏也知道这个男人是有点本事的，不然自己也不会把这么大个工地交给他！看了一眼只知道溜须拍马的郭德云，笑的更欢的端木宏对着赵成虎说“赵老弟，放心吧！等这工地上的事情一结束，老兄我是不会亏待你的！”
没等端木宏话音落地，颇有眼色的郭德云立即上前接过话说“老板来趟也不容易，大家都不要提那些工作上的事了！今天老板做东，大家在一块好好乐乐才对！”
赵成虎没有得到端木宏的正面回应有点不甘心，一脸不善的盯着出来圆场的郭德云，张一名在赵成虎身后，走上前拍了拍赵成虎的肩膀！
端木宏顺着郭德云的说法把这一大帮人带到了长安大酒店里！最近手头有点紧的端木宏几百人的工资暂时拿不出来，但是十多个人几万块的饭钱端木宏还是有的！况且出来吃喝一般也不用出钱，只需要报上自己端木宏的名号在这长安镇上吃霸王餐估计都没人敢把自己怎么样！这就是端木宏的底气！
草莽出身的端木宏喜欢比较霸气的车，所以他现在坐着的就是雷克萨斯nx越野车型！端木宏望着给自己当司机兼保镖好几年的光头男人，问了比较无聊的一个问题“破军，赵成虎这样的角色你能对付多少个？”光头男人咧开嘴，露出了一嘴参差不齐的牙齿，似乎有点轻蔑，随口说道“十多个不成问题！”再好的车端木宏也能买得起，但是他就偏爱这一款雷克萨斯，一买就是五辆，换着开！似乎对这个答案不怎么在意，端木宏也没再问，反而说了句“这种死心眼的人钻起牛角筋来才最让人头疼！”破军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端木宏摆了摆手说道“暂时还不用，南宫这老狐狸死死咬住我们的资金链不放口！要不然岂会为这点小钱费心思？况且我看这赵成虎似乎还没有这么大本事，能在我的地盘上翻起什么浪花来！”张一名和赵成虎他们不知道车里的一场决定他们命运的谈话已经结束！或许这就是小人物的悲哀，什么我命由我不由天简直都是在开国际玩笑，一个弱者是没什么发言权的，甚至没有知情权！坐在工地上用来拉材料的面包车上，一路晃晃悠悠地开到了长安大酒店的停车场里！在车场保安一脸诧异的眼神中下了车！看着停满了各种用眼都能看出来是好车的停车场，穿着一身廉价连牌子都没有衣服的张一名有种格格不入的感觉！
当草莽出身一身匪气丝毫不讲究的端木宏带着赵成虎张一名这帮没什么可讲究的人走进讲究的长安大酒店里！在服务人员异样的眼光中一行人坐进了酒店最贵的包间里！
当服务员把菜单拿上来的时候，在端木宏的示意下，让赵成虎这群工地上的土包子点菜，不知是不是特意安排的还是这酒店的菜单本来就是用繁体字写上的，赵成虎看见菜单有点发愣，小学毕业的他连简体字都未必认得全，更何况繁体字，有点尴尬，只得把菜单让给正在侃侃而谈的郭德云，看到菜单郭德云也一脸懵逼，只得继续往下传，张一名见到这俩人让来让去，伸手抓过菜单，既然有人请客吃饭，那是不吃白不吃！当满桌人把目光投向张一名时，当张一名看到菜单上的繁体字也是有点犹豫，不是不认识，跟着自己爷爷练字二十多年的张一名对于这些繁体字可谓是熟悉到了姥姥家！但是看了一眼仍旧一脸微笑的端木宏后，张一名最终还是决定不做那个出头鸟！毕竟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枪打出头鸟的道理张一名还是懂得！
当菜单在一圈人手里传了一圈后，再回到端木宏手里！桌上还是一个菜没有！端木宏就笑的更开心了！嘴上说了句“大家都这么客气！”随即摆手把饭店里长得还算水灵的服务员叫到跟前指着身前能坐二十多人的桌子说道“把你们店里最贵最好的菜往上摆，摆满！钱不是问题哈！”大饭店的服务人员也都是见过世面的，听到端木宏的要求也没多问就下去安排去了！
坐在灯火辉煌的包间里，张一名想到了自己刚来深圳时和刘十三去的那家最后把自己三人赶出来的“天上人间！”没什么可比性，摇了摇头，张一名把那些上不得台面的事再次放回记忆深处！
当一桌满满的菜和一箱茅台酒放在张一名面前时，张一名是真的没什么别的想法了，该吃吃，该喝喝，啥事不往心里搁！张一名不仅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的！在端木宏举起杯子讲了一番话后，讲的什么张一名也没听进去，但是最后一句张一名听到了，那就是大家都别拘束，随意就好！张一名就开动了，像一匹脱了缰的野马，没了束缚，吃菜喝酒样样都不耽误！饭局过半，在端木宏几个段子和酒精的刺激下，酒桌上的气氛也活跃了起来！端木宏讲了一个关于房地产的段子，说是北京上海那些房地产商们最疯狂的时候像是回到了几十年前那个疯狂的年代，真是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手里拿着几十万就去接几百万的活，拿着几百万就去接几千万的活，拿着几千万就去接几个亿的活！一个个像是不要命了一般！但是这些人只要撑到工地完工，这些人都是稳赚不赔的！这一圈人被端木宏的这个段子惊得咂舌！暗想这些有钱人还都是疯子！张一名听过这个段子，是在报纸上看到的新闻，记得张一名曾问过自己，要是自己有个几十万几百万敢这样放手一搏，背水一战嘛？答案是否定的，张一名心想自己要有个几十几百万估计早就回河南老家去了！
在郭德云的提议下，饭桌上的每个人都开始向端木宏敬酒，一个一个来！端木宏也是个能喝的主，来者不拒！轮到张一名时，张一名端起杯子就想像其他人一样碰一杯草草了事算了，但是似乎老天给张一名开了个玩笑！端木宏竟然给张一名把杯子给添满了，然后对张一名说道“张老弟，我可注意你好久了！那天晚上就是你把那俩个人给撂倒了是吧？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有没有兴趣跟着我干？”一句话说的满座皆惊，在工地上即使做了管理层也就是个下贱的命，可是跟着这位端木老板干，那可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了！一圈人都盯着捡了大便宜的张一名，满是羡慕！
可是作为当事人的张一名可不是在座的诸位，张一名觉着事出异常必有妖！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所以当张一名一口干完了一杯白酒随即婉拒了端木宏的时候迎来的是一群能杀死人的眼神！但是内心强大到极点的张一名顶住了压力，继续该吃吃，该喝喝，啥事不往心里搁！
在一圈人敬酒完事后，饭局已经接近了尾声，赵成虎再次端起杯子站了起来，俩只眼盯着端木宏说道“端木老板，工地也快完工了，我们这几百口子上有老下有小的工人还等着拿着工资回去过个好年呢！咱们这工资什么时候能发下来，你倒是给我个准信，我也好回去交差！这杯酒当我是替工地上的弟兄们敬你的！”说罢没等端木宏表示就一口把杯中的白酒喝了个精光！
端木宏仍旧是笑着，但张一名却从端木宏的笑中看出了一股寒意！本来气氛已经活跃起来的饭局瞬间冷到了极点，端木宏站起来笑着把最后一瓶酒给打开了，望着赵成虎说道“替工地上的工友敬我，那可是好几百号人呢！喝一杯是不是有点少了？最起码待把这瓶给干了吧？”
看着本来坐在端木宏身边的那个叫破军的光头也站了起来，本来已经无声的房间反而更安静了！
赵成虎的酒量不是太好，和赵成虎喝过酒的张一名知道，估计这一瓶下去，不死也呆要去赵成虎的半条命，张一名站起身想要拦住伸手去接酒瓶的赵成虎，却被赵成虎看了一眼后就松开了双手任由他去了！不甘心，这就是张一名在赵成虎眼神里看到的东西！
一口气吹了一瓶白酒的赵成虎再也没了之前的豪气，仅仅是靠张一名扶着才能站稳！端木宏拍手鼓掌连着说了三个好字！随即扔下了一句钱一个星期后会给赵成虎送过去就离开了！
喝多了的赵成虎让工地上的人都先坐车回去，留下了张一名扶着自己，俩个人走在长安并不繁华的大街上，张一名看着这个在自己眼里已经算是人物的赵成虎扶着树在街边吐的时候，张一名忽然想起自己几年前读过的一段话““我翻开历史一查,这历史没有年代,歪歪斜斜的每叶上都写着‘仁义道德’四个字.我横竖睡不着,仔细看了半夜,才从字缝里看出字来,满本都写着两个字是‘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