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以为战争可以是正义的,是无私的,是为实现心中的理想而产生的具现化行动。
但是,我错了。
——陈烬语录
1938年7月14日上,上午十一点,63号大桥。
此刻的63号大桥已经是岌岌可危了,大桥两头的突击队员纷纷已经陷入了苦战,单薄的兵力防守如此重要的战略节点,却还要面临必须分兵的窘境,陈烬他们运气实在是背到家了。
援军因为直升机故障而迟迟未至,仅仅十余人防守桥头阵地很快就在日本人疯狂的万岁攻势下变得风雨飘摇,战斗进行了两个小时之后,突击队携带的弹药储备纷纷告罄了。
陈烬离开了坚固的建筑物,奔走在了桥头防御阵地上,冒着枪林弹雨四处补窟窿,为士兵们鼓舞打气,另一头的守军也被陈烬调来了二十几个人赶过来支援。
但还是枉然,日军在付出了上千人的惨重伤亡之后,他们不计代价的万岁冲锋终于迎来了回报,一队队日军攻入了桥头阵地之内,残酷的白刃战展开了。
“铿....铿...嗤..呃!”陈烬凭借着身高优势再一次将刺刀刺入一个日军士兵的胸膛,颤抖的双手费力的拔出了刺刀,被刺刀抽离出胸口处的伤口喷出一腔新鲜的血液溅在了陈烬脸上,温热的鲜血接触到脸庞之后令陈烬不寒而栗,一股恶心的腥气钻入陈烬的鼻孔令这种感觉更加具体。
陈烬手中的步枪枪身上到处布满了划痕,枪管上沾满了鲜血的刺刀也开始变得微微弯曲了,刀身上的血槽内都是凝固的鲜血,陈烬望着周围的战场到处都是扭曲在一块打滚抑或挺着刺刀拼杀的人群,日军前赴后继的涌入防线内与我们混在一块,手中强大的自动武器因为缺子弹完全没有了发挥的余地,只能挺着刺刀继续血战,桥头阵地之内的回旋余地实在是太小了。
一个握着指挥刀的日军佐官盯上了陈烬。
他观察陈烬已经很久了,就在刚刚第三个日军士兵倒在陈烬的刺刀下时这名日军军官终于耐不住了,军官双手紧握着指挥刀迅捷的朝陈烬冲了过来,锋锐的武士刀划破空气映出一丝寒光裹挟着无比凌厉的气势朝陈烬砍过来,陈烬迅速反应了过来将步枪往前挡险之又险的挡住了这凌厉的一击,武士道砍在了步枪枪身上划出一丝火花,巨大的力道传回了陈烬的手掌令我双手发麻,步枪也脱手而出。
这是个身材矮小却极为敦实的典型日本人,他身高应该不过一米六五左右但爆发出来的力气却令陈烬心惊。
陈烬迅速朝着那名日军军官的小腹狠狠的踹了一脚将他踹了出去,缓过气来我迅速从背后抽出了尼泊尔军刀,陈烬此时的力气已经差不多耗尽了,尼泊尔军刀这种短小的近战利器对于目前状态的陈烬来说是最佳之选。
“#¥%……”被陈烬踹出去的日军军官又从新站了起来,嘴里头呜哩哇啦的怪叫着一些陈烬完全听不懂的词儿,手中的武士刀毫不含糊的重新砍了过来。
陈烬竭力往右一闪堪堪躲过这一刀,战至此时的陈烬早已是精疲力竭强弩之末了,而这个日军军官却越战越勇手中的武士刀挥舞的天花乱坠令陈烬目不繁接,陈烬操着尼泊尔军刀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
“@#¥%....”日军军官用一双充满仇恨的双眼望着陈烬,武士刀挥动的力道越来越大,那是仇恨的力量,他在恨我恨陈烬他们为什么会入侵他的祖国,恨陈烬他们的机枪、大炮、飞机、军舰、在不断的屠杀他的同胞,仇恨的力量能让他变得强大,同时也让他变得疯狂,出刀的节奏变得越来越快,而陈烬则越来越疲惫动作也开始迟缓了下来。
陈烬身上的伤口也越来越多锋利的刀刃能够毫不费力的划开陈烬的军服切入皮肤,陈烬似乎已经预兆到了死亡的来临,这处桥头可能会成为陈烬的埋骨之地,但陈烬并不感到绝望,陈烬的内心仿佛平静下来了,对于死亡陈烬早已习惯了。
日军军官抖了抖刀锋磕开了了尼泊尔用刀柄狠狠撞上了陈烬的额头,陈烬被撞退了两步头猛然一晃钢盔也被晃到了地上,紧握在手中的尼泊尔军刀也滑落了,日军军官似乎已经看到胜利在望便直挺挺的举起了武士刀准备给陈烬最后一击,鲜血模糊了陈烬的双眼也开始让陈烬变得彻底冷静下来。
陈烬猛然朝着面前的日军军官扑了过去,他高举的武士刀才刚刚落下还没能砍到陈烬身上,整个人便被陈烬扑倒在地。
日军军官的背部狠狠的落在了一块坚硬的石头上,背部传来的剧烈疼痛令他呼吸一滞紧握着武士刀的手也松开了,陈烬两只手迅速掐住了他的脖子狠狠地扼住了,日军军官慌乱的松开了武士刀两只手向上使劲的抓着也想掐住陈烬的喉咙,但手指离我脖子还有将近二十厘米却无法抓到,身高的优势在此刻体现的淋漓尽致。
他只能瞪圆了两只眼睛死死的盯着陈烬一双手不断的掰着我扼在他脖子上的双手,但这一切都是毫无意义的,他力气开始越变越小缺少氧气心跳也开始变得越来越剧烈头脑也越来越模糊,他张开嘴眼睛望向周围那些日军士兵似乎是想呼救,但这里的所有都杀红了眼没有人会特别注意这里还两个进行生死较量军人,因为这样的人在这片阵地上到处都是。
陈烬的双手越来越用力他的颈椎骨都开始发出不堪重负的响声,两只眼睛开始泛白意识也越来越模糊,渐渐的他不断挣扎的双腿使劲的蹬了两下泥土便没有动作了。
陈烬松开了双手从旁边捡回步枪不放心的给他胸口补上了一刀,让他彻底死透了。
“嗡嗡......”远方的天空上出现了一群小黑点,那是海军航母派来了的攻击机,后方的支援直升机群也同时赶到了。
天边的小黑点变得越来越大轮廓也变得更加清晰,机身上的国防军徽章似乎就近在眼前了,陈烬一只手拖着步枪抬着头无力的望向天空,现在已经完全山穷水尽了,任何日军士兵都和轻易的杀死陈烬,但空中支援的到来却给陈烬带来了一丝希望。
“共和国万胜!”看了希望来临的陈烬一众人纷纷士气大振,原本已经开始绝望的官兵们开始在求胜欲望的支配展开了绝地反击,而久攻不下的日军则成了强弩之末士气尽丧,战斗机漂亮的来了一个拐弯疾驰猛进,进入低空的战斗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呼啸而来,机翼上的航空机枪绽放绚烂的火花,一串串高速的航空机枪弹将外围的十几个日军士兵打成了碎片,这种极具视觉效果震撼的低空扫射成为了压垮日军的最后一根稻草,胆气已丧的日军开始退却了,陈烬一众人抓住了机会开始把他们赶出防线。
一个个日军士兵连反抗都没有就将后背暴漏给了刺刀玩了命的想撤回战壕,但早已等待回撤路线上的飞机用低空扫射收割着他们的性命,早已耗尽力气的突击队士兵们没有参与追击,就算是追也只是给空军带来麻烦,更何况日军在市区的其他暗堡火力点可都还在呢。
陈烬呆呆的坐在了尸横遍野的战场之上,背后枕着刚刚被自己杀死的那名日军军官的尸体,望着眼前的空军飞机犹如收割稻草一般的扫射这日军,几架战术轰炸机挂载着炸弹准确地将一群群日军送进了地狱,几门日军好不容易推到阵地前的七十五毫米的步兵炮被炸成了零件飞上高空,陈烬甚至可以清晰的看到一根炮管砸在房屋上滚了下来,为了避免被误伤陈烬很明智回到了弹坑内。
空军的行动持续了不到十分钟,给日军带来的损失却是巨大的,进攻突击队防线的日军只有不到四分之一跑回了地下工事内,那些躲在地下工事内的留守日军士兵反而因为坑洞工事齐全而没有遭受太大的损失,弹药耗尽的飞机摇了摇尾巴耀武扬威的返回航母了。
“有烟吗?”满身都是鲜血的孟日天走了过来,他身上的军服已经烂得不像样子了,手臂上也留下了几处伤口,但整个人还算零件齐全。
“活着真好,不是吗?”陈烬从胸口的口袋里取出一包被鲜血浸透的香烟,低了两根给孟日天,自己也点了一根深深的吸了两口,混合尼古丁和焦油的气体涌进肺部带来无尽的刺激感,战后一支烟,生活赛神仙,老兵们的经验果然不是吹的。
“薛冬和李老二阵亡了,肖杰也是重伤。”孟日天吐出一股烟雾沉重的说道。
“怎么死的?”陈烬手指抖了抖,香烟滑落到了地上。
“薛冬被刺刀贯穿了胸部,李老二是被日军掷弹筒炸死的,肖杰被子弹打断了一条腿。”孟日天面无表情的诉说着。
“很遗憾,这就是战争,你我只不过是运气好而已,说不定下次就该是我们上阵亡名单了。”陈烬眼前仿佛出现了薛冬那憨厚的表情和他那曾经的闹出的笑话。还有那个通讯兵李老二,自己在战前和他聊天的场面仍是历历在目,这些回忆就仿佛是前一秒钟的事情一般,但如今他们却离陈烬而去了。
陈烬只能是变得习惯,只能是去被动的适应,战争一直都是如此的残酷而又无奈,从未变化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