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锦知晓百花楼一事,火速赶去无双住处,未想夜已过半,无双早已安睡,便在无双门外徘徊许久,经汪泉再三提醒回府才离去。
翌日早朝,南宫锦提醒联姻已成,两国使者久留不宜,早些回国也好向两国君主复命。
官员立马附议,但也有个别指出:锦皇子乃私心,因昨晚西凉四皇子去百花楼点了安雪作陪,锦皇子不悦,故有公报私仇之嫌。
东方敬亦有听闻,今且看朝堂唇枪舌战。
东方默冷若冰霜,保持以往的沉默寡言。
西门明阳可吃不得亏,竟将安雪和南宫锦倒打一耙,还有破坏婚礼的凶手未查出,一时间朝堂哗然。
“云公子觐见!莫七公子觐见!”太监一声尖锐的喊声打破了朝堂的争论。
“宣!”南宫崇仁立刻下令,第一公子和莫七公子怎么突然求见,还选在早朝时辰?
“云帆/莫子青参见皇上!”云帆和莫子青单膝下跪。
“二位请起!”云帆和莫子青能上南陵朝堂,这可是与有荣焉。
“谢皇上!”二人优雅起身,一白一青,端的是清贵儒雅,俊美无俦。
“不知二位有何要事请奏?”南宫崇仁出言询问。
莫子青抱拳一礼:“启奏皇上,昨日子青在百花楼喝酒听曲,无故被西凉四皇子打伤,陵阳城乃南陵国都,故特请南陵皇上为我主持公道!”
“你含血喷人!这分明就是睁着眼睛说瞎话!”西门明阳气恼,堂堂莫七公子竟颠倒黑白。
东方默浓睫颤了颤:莫七公子为护佳人可谓豁出去了,不知云公子又准备唱的是哪出?
呃……这……莫七公子是会含血喷人的人吗?众人惊愕,唯云帆不动声色。
“昨晚你我在百花楼交手,好多人都看见了,况且我还受了内伤,皇上可以让太医一验便知!”莫子青脸不红心不跳地说道。
“宣太医!”南宫崇仁配合着,厌烦西门明阳总是咄咄逼人的架势。
“即便你有内伤,也不代表是本王打伤你的!”西门明阳狡辩,昨晚莫子青的确受了内伤,但明明是他自伤的,可若如此说定没人会信。
“我昨晚只与你动过手,太医只需验明我的确受了内伤,且证明是昨日所伤便可!”莫子青不愧是‘六杰’之一,才智亦不赖。
“此言有理!”大臣们纷纷附和。
太医遵旨把脉,得出的结论和莫子青所说一致,大臣们立马声声谴责西门明阳了,就好像个个看见了他欺负莫七公子似的。
南宫锦与莫子青有过接触,对他还算了解,今日这出分明是为了无双,他何须如此!
“西凉四皇子有何解释?”南宫崇仁象征性地一问。
“哼!本王说了没有便是没有,难不成陵阳城死个人也赖到本王身上?”西门明阳依旧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样。
“西凉四皇子似乎很关注陵阳城的一举一动,连死几人这种事你竟比府衙还清楚!”云帆不咸不淡的一句话,立马将问题升华成了政事。
“嗯?西凉四皇子这是何意?”南宫崇仁沉声质问。
“本王只不过随口一说,云公子未免小题大做了!”西门明阳收敛了不少。
“西凉四皇子貌似很喜欢乘口舌之快!昨日本公子还听闻四皇子对南陵朝堂的妙论,更对下月的科考兴致勃勃呢,难不成也是四皇子随口一说,好巧不巧被本公子听到了!”云帆说的云淡风轻,朝堂已风起云涌,狂风暴雨将至。
云帆说话向来点到为止,且避轻就重,专挑人的弱点,要么不言,要么一鸣惊人。
“混账!西门明阳你意欲何为?”南宫崇仁怒拍龙椅的扶手,实在忍无可忍。
朝堂动荡令南陵内政空虚,对南宫崇仁及南陵国是莫大的打击,这是南宫崇仁的心病,亦是逆鳞,西门明阳竟敢将手伸向南陵内部,野心勃勃,其心可诛,若非是看在西凉国的面上,真恨不得将他直接拉出去砍了。
“西凉四皇子居心不良!”
“这仅仅是四皇子个人的想法,还是西凉国君的意思?”
“西凉国将和硕公主送来和亲有何意?”
“西凉国狼子野心不可结盟!”
“西凉国气焰嚣张,欺人太甚!”
“请皇上废除月妃,将西凉的皇子和公主赶出我南陵!”
……
朝堂阵阵讨伐声,官员个个义愤填膺,似乎只要皇上一下令,他们便恨不得将西门明阳给撕碎了。
东方敬和东方默同属外国王爷,本就没什么立场发言,今亲见南陵朝堂的政变,仅仅只因云公子和莫七公子的只言片语,便瞬间颠覆全堂……
世人最怕和文人说理,皇家最怕云帆那张嘴。
“西凉四皇子可要给我南陵国一个合理的交代!”南宫锦毕竟谦谦君子,并未像西门明阳对他那样的咄咄逼人。
南宫俊有自己的思量,一直未发一言。
“你们仅凭几句话就给本王定罪,未免也太好骗了吧?”西门明阳不愤。
“有云公子和莫七公子为证,难道还不可信吗?”一文官正名,天下文人对‘六杰’很是尊崇,尤其第一公子云帆,他说的话就是真理,岂容质疑?
“他们也是人,还不是串通一气诬陷本王!”西门明阳气急败坏。
百官纷纷气恼:云公子怎会说谎?怎么会诬陷你?这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你区区一个皇子,有何资本令本公子破格?”云帆不急不愠道。
“哼!不就是因为一个人尽可夫的妓子,你们一个个都被她迷的晕头转向了,竟想用此计来报复我!”西门明阳越气越口无遮拦。
南宫锦、云帆、莫子青纷纷皱眉,最是听不得别人对无双出言不逊。
“父皇,儿臣看西凉四皇子受创不轻,还是快快放他回西凉国罢!”南宫锦恭谨请示。
“本公子建议,皇上最好派人护送四皇子回西凉,既彰显南陵国的仁厚,又可护四皇子一路安全,免得四皇子未到西凉便又出什么幺蛾子!”云帆言之凿凿,情之切切道。
“云公子言之有理!来人呀,护送西凉四皇子立刻回西凉国,务必要送到西凉国君面前!”南宫崇仁立刻下令,不容片刻耽搁。
云帆妙语生珠,委婉提醒南宫崇仁派人护送西门明阳回西凉,一可立马将人撵走,二是防止他去而复返,三要让西凉国君知晓,想必短期内他是没机会再出来随意蹦哒了;至于南宫崇仁还有何补充,那便无关紧要了。
东方敬平日里嘴巴也得理不饶人,还好今日并未发言,不然若被云帆或莫子青给对上,那真是够吃一壶的……不论如何,今日算是大开眼界了,天下文人雅士多骄,日后还是谨言慎行的好。
东方默看向东方敬,二人目光交汇,东方敬给了个你看着办的眼神,东方默轻颌首,抱拳一礼:“皇上,既然联姻已成,我和王兄商定打算明日启程回东阙!”
“晋王和睿王难得来一次陵阳,何不多留几日再回?”南宫崇仁客套地挽留。
“多谢皇上美意,我们看到昌平与大皇子夫妻和睦很是欣慰,相信昌平在南陵国不会受到委屈,我们便也可放心回国了!”睿王委婉谢绝南宫崇仁。
“既如此,朕今晚设宴为你们践行!”南宫崇仁霸气决定。
“谢南陵皇上!”齐王和睿王一同道谢。
“云公子和莫七公子也一道出席罢!”南宫崇仁不放过与风云世家未来家主接近的机会。
云帆与莫子青对视一眼:“恭敬不如从命!”
好歹是一国皇上亲邀,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总不好驳皇上的威严,况且人家才积极配合做了一场戏,于情于理,二人必须参加。
无双听闻朝堂精彩纷呈,不觉地勾嘴一笑:“难为云帆和子青了!”
芍药不解:公子向来有主导乾坤的本事,只不过几句话的事,姑娘为何说‘难为公子了’?芍药不明所以,茯苓却懂。
“安雪!”荷花雀跃地闯进屋子。
“荷花姐姐遇着啥好事了?”芍药出言询问。
“一个好消息!”荷花故卖关子。
“和我们姑娘有关吗?”茯苓试问。
“我说茯苓,你能不能不这么聪明?真是的!”荷花一甩手帕不悦道。
“我错了!荷花姐姐赶快说说啥消息吧?”茯苓立马配合认错。
“告诉你们,今儿个皇上命人将那个讨厌的妖孽遣送回西凉国了,今后他就不能再出现欺负安雪了!”虽然西门明阳是荷花见过最美的一个男子,但是他竟然对安雪不轨,那便是荷花的敌人。
“原来是这件事呀,我们姑娘第一时间便已知晓了!”芍药天真无邪道。
“哎呀!真没劲,怎么你们消息这么灵通?都快赶上皇家的锦衣卫了!”荷花倍受打击。
“是大公子与莫七公子今日刚好也在朝堂,所以我们能第一时间知晓此事!”茯苓妙语安抚荷花。
“原来是这样啊!”荷花是沦落风尘极少可见心无城府的一个。
无双赞赏地看了眼茯苓,处事沉稳、圆滑、果敢,芍药机灵、纯良,就是性格太直率……
或许,云帆送茯苓和芍药到她身边另有深意!
如若可以,又何尝不想保留那份最初的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