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渭城北门悄然打开了一条缝隙,一对骑兵悄然出城,然后消失在茫茫夜色中,宁国四路大军,近十万兵马已经遥遥连成一线,将渭城整个包围,只待宁国指挥官制定好攻城计划后,大部队就可以将渭城围个水泄不通。
白天出城躲避战火的百姓,宁国军队只是严密监视,并没有对平民百姓动手,这一只六十人的骑兵侦查部队,由秦天和司徒洗率领,人衔枚马裹蹄,连身上的衣服都是黑色,悄然出城去搜索对方的主力与大本营所在,一旦确定方位,渭城守军仅有的三千骑兵将会倾巢而出,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渭城西南五十里之外,这里是宁国这次攻城的大本营指挥所,营帐严整,军纪严明,这里驻扎了近六万大军,乃是这次攻城的主力,外围是鹿角拒马,不断有巡逻队穿梭巡逻,最中央的大帐灯火通明,各路将领云集在此,商量对策。
一个一袭鲜明银亮盔甲,身形高大健硕,面容如同女儿般精致,散发出的威压与煞气却让人不敢小觑,他便是宁国银骑校尉,国君的心腹爱将,攻打青炎国的得力干将-陈冉,也就是那晚在小酒馆暴起杀人的将军。
此刻他正背对着诸位将军,对着一副巨大的地图神识,这副地图清楚的将渭城方圆两百里的地形地貌标示的清清楚楚,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每次开战前,陈冉都会派出精锐骑兵与先前渗透的探子结合,将对方的地形地貌搞清楚,这才能做到有的放矢。
“报-”
营帐外面一声短促有力的男声,一名一身黑衣,身形矫健,背插令旗的斥候尖兵飞奔而来,单膝跪倒在地:“启禀将军,青炎国玄武关守军没有任何异动!”
陈冉豁然回头,鹰一般的锐利目光注视着面前的斥候,挥挥手让对方退下,刚想说些什么,营帐外面又是一声喝:“报-”
又是一名背插令旗的斥候单膝跪倒在地,高声说道:“启禀将军,属下已经和渭城的探子取得联络,渭城守军的三千骑兵并没有调动的迹象!”
“再探再报!”
“是!”
陈冉嘴角略过一抹冷笑,玄武关是青炎国的南大门,而渭城是玄武关的唯一屏障,只要拿下渭城,玄武关之前便是一马平川,自己便可长驱直入!
副将耿镇出列道:将军!不如我们趁渭城准本不足之际立刻出兵攻城,打他个措手不及!”
另外一名副将薛山出列道:“末将以为不可,我十万大军远征而来,粮草不济,而且其他两路四万大军尚未集结,现在贸然攻城,急切之间定然无法成功,旷日持久之下,若是玄武关的援军赶到,只怕大事不妙啊!”
耿镇冷笑道:“玄武关守军?哼!那帮贪生怕死之辈,我大军七日前就已经抵达边境,他们居然按兵不动,害怕我们的银甲骑兵趁机偷袭取关,定然不会贸然出兵增援渭城,要知道,渭城里头可是有六万守军和三千骑兵,万一他们孤注一掷,趁机偷袭我们,那可就麻烦了!”
陈冉挥手制止了部下们的争论,冷笑道:“黑衣卫的探子早就探明,渭城守军将领武龙起早在我们刚刚抵达的第二天,就打算动用骑兵偷袭,占的先手,却被那个贪生怕死的太守死死拦住,嘿嘿,还妄想着和我们议和!”
“传令下去,命令加强夜间巡逻和对渭城的监视,防止他们骑兵偷袭,另外命令韩振和刘建,务必在三日内按计划抵达预定位置,完成对渭城的合围,否则,军法从事!”
“末将遵命!”
陈冉想了片刻又说道:“另外,在完成合围之前,对渭城的逃难百姓不要阻拦,由他们去,不要过分刺激渭城的守军,以免节外生枝!”
司徒洗和秦天各自率领三十人的骑兵队伍,先往北搜索百里,又分头往东西两个方向搜索,最后在南门汇合,一起搜索南方。
这些骑兵全都是精挑细选出的精锐,个个能征善战,骑术精良,两人往北搜索,并没有发现敌人踪迹,随后司徒洗往东,秦天往西,约定在天亮时份,在渭城南方小界岭汇合。
司徒洗这一路小心搜索前进,只在东方七十公里处发现了宁国大军的零散的侦查斥候,司徒洗没敢惊动对方,小心的绕过之后,又往东行进了约莫三十公里,并没有发现地方大队人马的踪迹,便拐了个弯,朝南方前进。
司徒洗赶到小界岭的时候,天还没亮,一直等到日上三竿,秦天率领的斥候小队才赶来汇合,司徒洗眉头紧皱,看这三十人浑身泥土草屑,并没有受伤的痕迹,这才放下心来,赶忙问道:“怎么了?怎么会这么长时间,你们是不是遭遇敌方大部队了?”
秦天喘着粗气,猛灌了一通水道:”是遭遇地方大军了,看人数约莫在两万左右,打的是韩字旗号!”
司徒洗想了半天:“韩字旗号?那应该是韩振部,不过才两万人,宁国要是攻城的话,这点兵力还不够塞牙缝,应该还有隐藏的!”
秦天喘匀了气道:“的确如此,你那边怎么样?”
司徒洗道:“我遭遇了敌方小股的斥候,我没敢惊动对方,绕过对方以后往东又搜索了几十公里,并没有发现敌军大部队,只有一个可能,对方隐藏的太好了!”
秦天点点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现在就往南搜索!”
两人都是急脾气,再者军情紧急,也顾不得休息,六十人的小队伍立刻打马飞奔,由于是白天,他们的行动不免受到了影响,只是前出了三十多里,就来到小界岭的主峰-七峰山。
士兵们滚鞍下马,将马匹小心藏好,留下二十名士兵小心看管,其他四十人跟随秦天和司徒洗朝山上行进。
攀上主峰之后,司徒洗极目远望,这一看不打紧,立刻大惊失色,在七峰山西南方二十里处,旌旗招展,营帐如同繁星一般点缀其中,秦天粗略数了数,约莫近六万人的兵力。
司徒洗眼中精光灼灼,道:“秦天,那是什么地方?”
秦天辨识了片刻,道:“是参合坡!码的,这帮家伙果然狡猾,以七峰山为屏障,然后派出疑兵在东方和西方吸引我们的注意力,一旦发起攻击,他们只需要翻阅七峰山,就可以以奇兵之态,打我们一个措手不及!”
司徒洗冷笑道:“哼,既然被我们发现了,那就是我们打他一个措手不及了!走,我们立刻回营,制定作战计划!”
渭城将军府。
一个巨大的沙盘前,秦天将所探查的情报详细禀报,在沙盘上指指点点,将敌军的一举一动都标示在沙盘上。
武龙起一边听一边点头,等秦天将情报介绍完毕之后,武龙起沉吟片刻,断然道:“既然被我们察觉到了他们的踪迹,那事不宜迟,我们傍晚时份就开始准备子时出发,打他个攻其不备!”
秦天却有些忧虑,道:“将军,今晚上偷袭固然是好,可王大人那边怎么办?他可是一直在阻挡我们主动出兵啊!”
王大人名叫王一清,乃是渭城太守,节制兵权,向来是主和派,极力主张和宁国签订合约,武龙起听到此人的名字,不由咬牙切齿,恨恨道:“如此迂腐之辈,若是把老子惹急了,白白错过战机,老子非把他活剥了!”
司徒洗淡淡一笑:“武将军不必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