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您说的那些我不懂,什么忠于这个忠于那个的。人活一世,不就是为了自己活着么。什么今朝有酒今朝醉,莫使金樽空对月。不都是你们这些文化人说的么?”
斯维因似是来了兴致,合上了书问道:“科卓,你有信仰么?”
大汉皱着眉粗声粗气的说道:“大人,我们猎人信森林之母。她赐予万物以生命,赐予天地以光明。她庇佑着天下的一切,只要你信的虔诚,不用担心下顿饭的着落。即便在世界的最北方,那个被极寒统治的地方,森林之母都会安排好的!”
斯维因摆手打断他:“不不不,我不是指这个。”斯维因思忖了片刻:“应该说,你为何而战。”
大汉哈哈大笑道:“大人,大人您真会开玩笑。我当然为了钱啊。那些亮闪闪的金币,让我有酒喝,有肉吃,有娘们玩。森林之母只管饱,但是质量么……”大汉扁着嘴摇了摇头:“不理想。”
斯维因笑了,火光映着整个屋子,气氛因为科卓的直肠子而欢快起来。斯维因看着大汉,笑声越来越大,指着大汉的鼻子道:“你啊,你啊。如果每一个猎人都像你一样,那该多好啊。”
斯维因暗暗想,人和人的一生注定不一样。你可以活的很简单,却不见得活得长久。你也可以活的很复杂,却同样得不到长命百岁的保证。凡事都在于自己的选择,而选择虽然无法得到一个肯定的答复,却能大概勾勒出自己未来的草图。人生的本质到底是什么呢,斯维因马上就把这个问题甩到一边,他不想这难得的开怀被这些莫名其妙的思考打断。
“大人,在我眼里,您的身份仅次于森林之母。您赐予我的更多,如果不是我先信奉森林之母,恐怕我就要供奉您了。”科卓表情真诚的说。
斯维因看着这个大汉一脸认真的模样更加觉得好笑:“莫非还给我修个像,受你香火供奉?”
“信仰变得太具体就失去它的神圣性了。”
斯维因点了点头,起身从柜子中拿出一袋金币,递向了科卓。看到金币的袋子,科卓脸上露出笑意,伸手要拿的时候斯维因突然缩了回去,严肃的问道:“你会不会背叛我。”
科卓不解的看向四周,屋子内的温度似乎突然降了下去,他回答道:“大人,如果有人出的钱比你给的多,我肯定会去帮那个人做事。”
斯维因按住科卓的肩膀,将钱袋抵在他的胸口:“无论谁给你多么高的价钱, 记住,我给的不会比他少。”
科卓接过钱袋,点了点头:“那我就一直给大人做事就结了。”说着科卓便将钱袋中的金币倒到手心,仔细的数着,数到最后一枚时,抬脸笑了笑:“没错大人,数对,那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科卓站了起来:“哦对了大人,最近军中嘀咕长渊的人开始多了,都让我杀了。其中有个小姑娘,您徒弟给护住了,我放了她一条生路,算是给您个面子。”
科卓自认为卖了斯维因一个人情,却不想斯维因登的站了起来,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你说陈冉身边那个姑娘!?”
科卓咧嘴一笑:“对,就是她。能挡老子的刀,您的徒弟不简单。”
斯维因脸色立刻变得阴沉,声音中有股让人恐惧的味道:“那个姑娘现在怎么样?”
科卓一脸的不解:“没事,就是当时震晕了过去。”
斯维因的表情极其的难看,沉默了很久,出了一口长气。他走到柜子前,又拿出一些金币,比钱袋里的还要多。斯维因交到科卓手里:“记住,从今天起,那姑娘少一根头发,我唯你是问。”
科卓看看手里的金币,不可思议的望向斯维因。
“不要问问题,做就是了,走吧。”
科卓木讷的点点头,临出门又回头看了一眼斯维因,依旧是满脸的难以置信。
斯维因头开始疼的厉害,有些事不断的在脑海里回放。他跌坐在地上,双手捂着头,从嘴里念出那姑娘的名字:“雨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