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冼撇了撇嘴,误会?自己差点出师未捷身先死,岂是误会二字能言尽的?心下道幸好师傅给的东西还算好用,不然小命都要交代在这。不过话说回来,百川令是干什么的?当时自己离开断蕲山,师傅随手把这块软玉丢过来,自己都有些不确定的说道:“这玩意关键时刻能保你小命”半晌,续道:“应该能。”
当时司徒冼的心情不比陆离刀架在自己脖子上好多少,转移话题问道:“你说你去守城了,怎么这就回来了。”
“事必躬亲死得早。”陆离简明扼要地回答,续道:“城里的骑兵已经杀出去了。”
“什么?”司徒冼有些莫名其妙,敌攻我守,贸然出击这是兵家大忌。
“没错,轻骑兵团已经出击了。你会雾岚,待会有你能帮得上忙的地方。”
陆离话锋转的很快,而且只看内容你知道他在求你,只听语气却感觉你欠他东西。司徒冼心底呜呼哀哉,这老匹夫下午要杀我,晚上要我帮他,开玩笑的吧。虽然都是长渊一脉,但我是跟我师傅混的,目前是要自己混的。
然而对于长渊,司徒冼没有很深的概念。在断蕲山同师傅生活的日子里,师傅一直在不断的弱化长渊这个概念,有时不得不提也是一句带过。
你如果讨厌一个人,知道怎么恶心他么?什么话都说一半。
而司徒冼的师傅,这前半句话说了十几年,后半句司徒冼还没听过。司徒冼还真想听听,这后半句是什么。
于是司徒冼习惯性的问道:“让我帮忙,我有什么好处?”
陆离显然对这种讨价还价的扯皮嗤之以鼻,没接司徒冼的话。而这时,如银盘般挂在天边的皓月被阴云遮蔽,四下的大地缓缓隐入墨色之中。一阵管弦之声响起,由小渐大,由远及近。曲调中没有内陆曲乐的靡靡之感,却是如同明珠落玉盘般利落干脆。而这种干脆慢慢变得急促起来,乍一听,竟是还有一丝凄厉。
“跟我来。”陆离听到这曲调眼神明显一亮,话音刚落自己便身形一闪,翻墙而出。
司徒冼满脸黑线,这里确定是他的地盘?出入都靠翻墙的?带着些许无奈,司徒冼跟了上去。
渭城东,宁军大营
此刻宁军前大营已经陷入一片火海,一群穿着怪异的骑兵将这里搅得天翻地覆。这群骑兵都带着奇怪的面具,上面布满了黑红的线条,在火光的映染下显得光怪陆离,如同一尊尊专夺人性命的杀神。
宁军这边被彻底打懵了,敌人是谁?数量多少?为什么敌袭之前没有警示?大营周围的警戒瘫痪了?我的长官呢?我该干什么?带着种种疑问,刚刚睡醒,还没穿上甲胄的士兵如同一片倒下的麦子,肆意被人收割。
有些反应快的高层军官拼尽全力的聚拢着自己的队伍,他们声嘶力竭的喊着,拦着四处窜逃的士兵,然而前营就像一锅煮沸的水,小小一块冰不足以冷却营内的疯狂,任凭他们如何做都无济于事,毕竟面对死亡不可怕,可怕的是面对死亡,你却束手无策,受到周边环境的感染,自乱了阵脚。
一处高岗上,陆离和司徒冼将一切尽收眼底。
司徒冼睁大双眼,望着这不可思议的景象。因为是俯瞰,他清楚的看到,一小撮黑色在宁军大营内肆无忌惮的杀伐,拼命挤占宁军的空间。
“这是怎么回事?”
陆离声音淡淡道:“我拔掉了宁军外围所有的警戒。”
司徒冼心底一惊,他听不出陆离话里有丝毫波澜,仿佛只是简单的陈述着我刚才放了一个屁,你却没看见丝毫的难为情。
正在这时,一直萦绕在耳边的曲调声猛的一收便戛然而止,听起来竟是让人有些心悸。说来奇怪,在城内或者在城外,这声音始终回响在耳畔,颇不符合常理。
陆离目光盯着宁军的前营,眉头渐渐聚到了一起。
“糟糕,这帮人杀起了兴。”
“什么意思?”
“他们如果再不撤退,都会折在那里。”话音刚落,陆离扔给司徒冼一个面具,自己便如同离弦的飞箭般冲了出去,飞快的奔向宁军大营。
司徒冼一愣,看看手里的面具,心说怎么个意思,我还得带上不成,这玩意这么丑……(省略百字)叹口气,司徒冼瞬间催动雾岚,呼吸间一股白光如同清风般掠过陆离,以常人难以想象的速度转瞬便来到了宁军前大营。
这是司徒冼第一次直面沙场,心底充斥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恐惧?兴奋?好奇?似乎都不是,那是一种难以形容的滋味,让他浑身战栗,头脑清明。
一股挽大厦于将倾的责任感让他嘴角牵起一丝莫名的笑容,只见他从容不迫地带上面具,好整以暇地拔出匕首。心底喟叹:想我何德何能,握渭城命运系于斯人之手,若是手滑,可该如何是好。也罢,我司徒某人今日便倾尽毕生所学,解这倒悬众生的结!司徒冼内心突然涌出一阵萧索,想了想,似乎英雄总是这么孤独的。
然而就在他步伐刚迈出一步的时候,一股蓝光轻柔的落在他面前,定睛一看,正是酒屋驿站事件中的陈冉和他的女军官青雨。
“我的天!”司徒冼心底悲呼一声。这时候不是该自己杀个七进七出,然后淡淡说一句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然后很潇洒的离开的吗?剧本不对啊!就算玩游戏也不能上来就打大BOSS啊,从来不考虑玩家体验的吗?
“对面姑娘长得不错!”司徒冼身边一个富有磁性的声音说道。
“嗯,这个倒是不假。”司徒冼回答道,想想好像哪里不对,自己身边应该没有人才对啊!
剑拔弩张的气氛下,身边莫名其妙多出来一个人,司徒冼猛地跳开,内心崩溃到了极点。
“大哥你又是哪来的?说话前不会先打声招呼的么?这么紧张的环境你这样我很容易被吓死的!”司徒冼大声叱问。
男子显然一愣,思忖片刻,哈哈笑道:“我叫洛林,陆离可能还没跟你说起我,也怪不得他。不过你要是见过我,想必我的英姿你是会过目不忘的,但这也怪不得你,毕竟你还没见过我。”
司徒冼看着男子带着和自己同款的面具,嘴角尴尬的抽搐两下。
另一边,青雨奇怪地看向陈冉,问道:“大人,你确定这两人是长渊一脉的?”
陈冉面若寒霜,大声呵斥道:“够了!闹剧该结束了”
话音刚落,蓝色雾岚猛冲司徒冼奔去,其间夹杂着银色的闪光,势若雷霆,不到一个呼吸的时间,陈冉便站在司徒冼身后三丈远的地方。这一击陈冉势在必得,即便对方同样会用雾岚,自己先发制人,加上秋灵斩,司徒冼也必定是重伤的下场。
深夜里料峭寒风吹过,陈冉回过头,只见司徒冼一脸惊惧地愣在原地,身上却没伤到分毫。
“怎么可能?”
“少侠好身手,这种反应速度,不次于我啊!”洛林在一旁夸赞道。
司徒冼目前心底如同有一万只羊驼在洗澡一样,娘的出手不能通知一声吗?不把老子心脏病吓出来你们不罢休是吧!
陈冉眼中寒光掠过,杀心大起。同样会雾岚,能在刹那间接下秋灵斩,此人今日不除,日后必是心头大患。心中有了计较,陈冉在不迟疑,将雾岚催动到极致,秋灵斩形随意动,以摧枯拉朽之势攻向司徒冼。
司徒冼见状不敢怠慢,雾岚催动的瞬间,一团白光将司徒冼团团包围,精纯的灵力席卷四下,竟是以司徒冼为圆心,震荡起一圈灰尘。
洛林一脸严肃道:“少侠年少不羁,硬要与那男子一争高下,那为兄也不多言。这辣手摧花的事就交给我吧!”话音刚落,洛林眼中仿佛闪动着两颗红心,看向青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