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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相爱容易相处难

2016-10-27发布 3382字

镇文教黄主任,时竫的小学老师,所说的那个支教男老师,江苑去学校几天,都没见到过。

有 学生们告诉江苑,周老师有事回家了,过些日子,办完事还会再回来的。

果然,一星期后,那位再此地支教的,孩子们异口同声喜欢的周老师,如约而返。

看上去,周老师是个文质彬彬的男孩子,开朗健谈。

自我介绍过后,江苑知道他叫周涛。

想不到,周涛竟然是自己的大学校友,只不过比自己低几届,现在正是研究生在读。

这个学期周涛面临毕业季,这次返校,就是办理毕业的一些事情。他说,一个月后,还要回去处理就业的事宜,必须得要再次离开,再次离开,要回来就不容易了。

校友加现在同事的身份,拉近了江苑和周涛的距离。不上课的时候,他们经常在一起聊天,因为很多相同的经历,两人聊得很投机。几个星期过去,两个人俨然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

周五下午,学生们都早早放学回家了。周涛拿出网球拍,邀请江苑打几局。江苑不着急回家,两个人在教室前面的空地上,挥拍对决。

两人打得汗水淋淋,非常痛快。江苑正举起球拍,却瞥见时竫不知何时站在了一边观战。

她赶紧停下动作,走到时竫身边,“时竫,你什么时候来的?”

时竫的脸色有点差,“来了一会了,在家里等你,一直不见你回来,就过来找你,还以为你在忙着给学生上课,想不到你在打球,打扰你的雅兴了?”

江苑不喜欢时竫的阴阳怪气,突然感觉,羊城那晚,疯狂敲门的那个陌生的时竫又回来了,这让她对时竫有些头疼。

她把球拍交给周涛,“今天就到这里吧,我们改天再分胜负。”

周涛走过来跟时竫打招呼,“你好,我叫周涛。”

时竫淡淡一笑,“你好,周老师。”并没做自我介绍。

“这位是?”周涛问江苑。

“哦,他是我的房东,时竫”江苑介绍到。

时竫一怔,想说什么,江苑拉住他,“走吧,时妈妈不是在家等我们吃饭呢吗?”

时竫跟在她身后,走在山路上。因为他的车子开不进来,车子只好停在偏远点的公路边上。从学校到公路,要步行几分钟。江苑把自行车留在学校,和时竫一同回家。

时竫有点沉默,一路没发一声。快要走到时竫车子位置的时候,他才闷闷地发出一声,“原来在你眼里,我就只是你的房东?”

江苑知道他为什么别扭,笑道:“别闹了。”急忙钻进车子里。

这件事看似就这么云淡风轻地过去了。

但是有一天,时竫拿出了一副新买的球拍,非要拉着江苑一起打球,江苑才知道,这个时竫,心眼小的委实让人不敢恭维。

以后的几天,她就尽量早回家,不给时竫去学校找自己的机会。她怕时竫对周涛不客气,让人家下不来台。

小学校的条件很差,有的孩子家庭条件很不好。在大城市,也许人们不会想到,这个时代,这世上还有吃不饱饭的人家,但这却是铁铮铮的事实。

周涛和江苑想了很多办法帮助孩子们,周涛甚至把自己的奖学金都拿出来资助家境困难的学生。

江苑想到另一个问题,施与受是不对等的,施的人难免高高在上,受的人总觉低人一等。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既能够帮助了家庭条件不好的同学,又要顾及到家境不好的同学的尊严。

她和周涛想到带领学生去山里采摘山货,然后拿去卖掉的办法,来帮助学生们。

他们发动全体同学,一起去山里,像是组织春游或是秋游一样,同学们都兴高采烈,兴致很高。

江苑已经对大山的馈赠相当熟悉了,简直如数家珍,什么夏天的蝉蜕,野核桃,野草莓,野蘑菇,还有那些五花八门的野果子,都是大山对人们无私的犒劳。

而周涛对这些一无所知,所以觉得很新奇。

城里人越来越崇尚自然,这些原汁原味的山货,拿到城里肯定能够卖上大价钱。

辛苦一天,采回来的山货,他们都交给了流动收山货的小贩,得到的钱资助给了需要的同学,还可以给班级添置些学习用品和课外书。

放学后,同学们都回家了,江苑和周涛商量着下一步怎么改造学校的厕所。

现在学校的厕所四面漏风,女孩子上厕所,要几个女孩一起,围成人墙才能挡住视线。

两人拿着笔,涂涂画画,认真详细地谋划。不知不觉中,天已经很晚了。

周涛说,天那么晚了,干脆吃了饭再回去。

江苑说好。她想,现在回去,可能赶不上饭碗了,不如和周涛一起吃了饭再回去。

周涛宿舍很简陋,一桌,一椅,一床,一灶。炊具更是简单得不行。

周涛煮了两碗面,每人碗里打了一个鸡蛋,放了几片野菜叶子。

也许是饿了,江苑吃得很香。

两人头对头,正热火朝天地吃着热面,门从外面被推开,时竫赫然站在门前。

映在时竫眼中的就是,一男一女,头对头,满脸笑意,欢天喜地吃面条。

在一般人看来或许不算什么,可是现在,在时竫眼里,这简直就是亲昵得不能再亲昵的画面。

瞥见时竫出现的一霎,江苑知道,这顿饭被时竫给破坏了,心里就一阵不安。不是因为自己做错了什么,也不是心虚,而是因为,她渐渐发现,时竫其实很小心眼。

不待时竫说什么,她赶紧站起身,“周老师,我吃好了,先回去了,你自己慢慢吃。”

周涛连忙站起身,“时竫,你吃过没有?没吃过的话,一起吃吧!”

时竫冷淡地回答:“我早吃过了。”

说完,率先向回路走。

路上两人都默契地谁也不说话,江苑是有点怨气的。

时竫不该这么在外人面前,不给自己面子。她不开口,怕自己开口都是指责。时竫知道自己表现的有些过分,有些心虚,有些胆怯,所以也不开口。

时竫想说点什么,表示一下自己的内疚,但是却找不到合适的语言。

两个人都发现,相爱容易,相处却不是那么轻松。

他们想不到,此时在时竫家里,有一对意想不到的客人,正在磨刀霍霍地等着他们。

他们一进门,就看到横眉立目的两位,气势汹汹地站着。江苑心知,站着的客不好伺候,来者不善。

“原来就是你这只狐狸精。亏你还是什么大学老师,真是披着羊皮的狼,破坏别人的婚姻,作不为人齿的第三者,难道你就不觉得羞愧?”时竫曾经的结婚对象胡佳苑,带着她哥哥胡海来此,肯定要来一番折腾和胡搅蛮缠。

最近,时竫和他妈妈才知道,胡家两兄妹名声不怎么好,镇上人都说,防火防盗防胡海。

时竫自认倒霉,摊上了这二位。

“妹子,没什么好客气的,打这个勾引别人男人的狐狸精,打这个不要脸的。”胡海举起拳头。

时竫妈妈躲在一旁,瑟瑟发抖。

时竫气得浑身打颤,“住口,不许你们欺负她,她不是第三者。和你相亲以前,我们就相识了。要怪你们就怪我,不要难为她。”

胡佳苑见时竫替江苑开脱,更是妒火中烧,咬牙瞪眼,像只发狂的母狮,突然上前,双手扯住了江苑的头发,边哭边骂,“你就是第三者,打死你这个狐狸精,打死你这个不要脸的……”

这一幕何其熟悉!

小三鸠占鹊巢,每每会遭到正妻地暴打,小三还要打落门牙往肚里咽。

只是今天这幕剧,稍有改编,没有正妻,没有小三,有的只是怨恨。

胡海人高马大,阻拦着时竫保护江苑。

时竫救不了江苑,心急如焚,不停地大叫:“胡佳苑,你住手,这跟她没关系。她身体不好,你不能动手。”

江苑刚开始还试图,从胡佳苑魔鬼一般的手中逃脱出来,但是后来,情势发展越来越糟糕,胡佳苑歇斯底里,像是疯了一般,也就停止了徒劳的挣扎。

江苑不动,不反抗,不还手,不回骂,像是一个布娃娃,任凭胡佳苑撕扯。

几分钟后,胡佳苑见江苑像个木偶人一般,任自己打骂,一点也不还手,仿佛一拳打在棉花上,没有一点回响,顿觉无趣,动作渐缓,最终哭泣着停下来。

江苑顾不得整理自己,转身扶起呜咽着仿佛要昏倒的时妈妈,“时妈妈,不要着急,没事的!放心吧,来,喝口水。” 她倒了一杯水,端给还在惊惧中的时母。

时母抽泣着喝下,情绪稍稍安稳,江苑把她搀进卧室。

安顿好时母,江苑又倒了两杯水端到院里,“二位打骂了半天,也累了,喝口水吧。”

胡佳苑和她哥哥横了她一眼,气哼哼地头扭向一边,不理她。

“二位的心情我能理解,这件事我确实有责任,所以二位这样对我,我不怪你们。”江苑拉了两张凳子,示意他们坐下讲话。

胡佳苑气呼呼地一屁股坐下。

“我真诚地向二位道歉。要是我处在这位妹妹的立场,我或许也会这么做。但是,请二位冷静地想一想,事情已然这样了,再纠缠又有何意义呢?”

“如果,这位妹妹真的和时竫两人情投意合,我可以离开,绝不夹在他们二人之间,我可以保证。可是请你诚实地回答,你是看中时竫这个人多一些,还是考量较多的是他的经济实力呢?”江苑一针见血。

胡佳苑明显气势上减弱,但是态度上不服输。

“这位哥哥,我深知你是为了自己的小妹着想,护妹心切,我也为你对妹妹的这份情谊感动。身为长兄,若你真是为了妹妹好,就该拿出做哥哥的样子。”

听了江苑的一席话,胡佳苑和胡海还是不理不睬,只是明显比刚才消停了。

“哼,要你管!”胡佳苑捡起地上的包,“哥,我们走,别听她胡说八道。”

“慢着。”江苑止住他们。

“还要干什么?”胡佳苑回头,恶狠狠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