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德王住处。
宣德王坐在桌边,静静的看着桌面,久久的沉思着。
就在几日之前,京城那边跟随宣德王的人找到了他,劝宣德王也该回京了。正是如此,宣德王这几日才会坐在桌前发呆,也不去酒馆帮忙打杂。
手中握着的茶杯,仿佛被紧紧攥住,怎么也逃脱不开。
宣德王看着桌面,看着看着突然想起了远在宫中的何妙妙,又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便一下子重重地将茶杯落到了桌上,转而静静的望着桌上置放着的茶杯,半晌,没有什么话说。
窗外簌簌落起了雨来,宣德王被这突如其来一场雨情绪搞的十分异常。
宣德王循着雨声静静的望向了窗牖之外,看了一眼窗外簌簌落着的雨,心中不免有些黯淡了起来,然而心中又有一丝不知名的情绪。宣德王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是为什么,说来又十分清楚,避无可避。
真真是此愁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宣德王正思索着心中困扰之际,门外却突然响起了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宣德王有些好奇又不悦的抬起了眸子,看向了门口处,紧紧的注意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门口郝然出现了一个人影,宣德王抬眼望去,原来只是跟随着自己的一个小厮,便轻叹了一口气,眸子里的光有些渐渐黯淡了下来,低垂了眸子,也不再去看门口处的小厮,只是静静的盯着桌面,又重新看着茶杯,一语不发。
小厮默默的看着宣德王的一系列动作,心中不免为宣德王有些难过。其实宣德王心中的苦,又有几个人能知晓呢?宣德王却偏偏又是那样好强的人,更是堂堂七尺男儿,又怎么会把心中的苦闷诉说出来。如此,便也无人能知晓他心中所想了。
至于这个小厮,倒不是因为宣德王信任他,将一切诉说与他。只是因为小厮常年跟在宣德王身边,对宣德王的脾性是一清二楚。再加上近日这一年里,宣德王的一举一动都透露着淡淡的忧伤,仿佛总有心事萦绕在宣德王心间,面上掩饰不住的难过不言而喻。
小厮自然明白宣德王如此是因为什么,但却从来不会言明。因为小厮知道,说出来只会让宣德王更加难受,不悦。
小厮脚步稍微顿了一下,抬起头悄悄的打量了一番宣德王,半晌,才抬脚轻轻的朝着宣德王走去,走到了宣德王身前,又瞥了一眼宣德王,心中思索着,好一会儿,才缓缓的说道:“王爷,该用膳了。”
宣德王听见小厮的声音,这才回过神来,抬起眸子看了一眼小厮,慢慢的摇了摇头,淡淡的说道:“不了,我不想吃。”
小厮看着宣德王这副模样,心中也不好受,开口准备劝阻,“王爷……”
宣德王不待小厮说话,便先打断了他的话,“没事,我只是想一会儿去酒楼吃饭。”顿了顿,又说道:“顺便,再去和乐晓柔曲同他们告别一下。”说到这里,眼中突然有了一些不舍的情绪,但很快就消失,心中又想起了另一个自己一直都等待已久的人,唇角浮出了淡淡的一丝笑容。
小厮闻言,还没反应过来,只是点了点头。又突然反应了过来,有些好奇的结结巴巴的问道:“告别?”顿了顿,又挠了挠头,不解的看着宣德王,问道:“告别?王爷您这是要去哪儿?”说罢,静静的看着宣德王,等待着宣德王的回答。
宣德王抬起头看着小厮不解的样子,倒也一点也不奇怪,只是微微偏斜了头,不轻不重的说道:“嗯。”顿了顿,又继续说道:“这么久了,也该回去了。”说着,眼中又有了一种莫名的情绪浮现出来。
小厮闻言,停着宣德王说的该回去了,默契的便一下子明白过来了,愣了一下便连忙点了点头,半晌,说道:“我知道了。”
宣德王听了小厮的话,淡淡的点了点头,又沉默了好一会儿,方才说道:“对了,我们今天就走吧,早点走。”顿了顿,又说道:“你先去帮我收拾东西吧。记得别遗漏了什么重要的东西。”说着,朝着小厮淡淡的瞥了一眼。
小厮闻言,连忙弯腰点了点头,应声道:“是。”
宣德王见状,满意的点了点头,不待小厮走出去,便又说道:“你最好快些吧,收拾好了之后我们便出发。”
小厮并没有说什么,只是默契的点了点头。
宣德王又思索了一番,最终说道:“我先去酒馆转一转,待着吃完饭,你也应该把一切的收拾好了,记得再备一辆马车赶路。到时候我回来就直接出发吧。”说着,端起桌上的茶杯,拨了拨茶盖,又轻泯了一口茶。
小厮闻言,点了点头,应声道:“是。王爷快些去吧。”说罢,便连忙走了出去,回头看了一眼喝茶的宣德王,勾起了会心的一抹笑容。
宣德王看着小厮远远的离去的背影,心中不知在思索着些什么,便又为自己倒了一杯茶,浅啜了一口茶水之后,便扶桌而起,急急忙忙的往外走去。
宣德王出了住处的大门,走在了大街上,想起了远在宫中的何妙妙,又想起了酒馆的乐晓柔和曲同,俊逸轩等人,便加快了脚步,想着尽快赶到酒楼,同一干好友一一道别之后,再一起吃顿饭,便可以安安心心的回去了。
大街上人来人往,各种声音夹杂在一起,十分的嘈杂。又卖剪纸的,又叫卖着糖葫芦的,不时惹得几个小孩子在一旁绕着跑圈圈,吵着闹着要爹娘给自己买糖葫芦吃。
尽管大街上十分嘈杂,但却与此时的宣德王显得格格不入。宣德王什么也不想,也不看向道路两旁,仿佛一点也不留恋这座小城一般,只是静静的望着脚下的地面,急急忙忙的往前走着,一心想着赶快赶到酒楼。
另一边,就楼内。
乐晓柔起身之后便早早的来到了酒楼,仍然坐在以往最喜欢的那个靠近门口的桌子旁边的椅子上,也仍旧重复着以前仿佛已成了习惯的姿势神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