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你要对我爸干什么？”白灵依张开双臂挡在了白琅身前，大吼道，她清澈的双眸里满是对零的敌意。
零的脸上渐渐浮现出了清晰的掌印，他颤颤悠悠的直起身，双眼的颜色稳定在了黑色-----他虽然稳定住了自己的心神没有变成另一个人格，但全身上下散出来的却是冷峻无比的气息。
“你全都听到了？”零好像丝毫不在乎这一巴掌，问的却是这一句话。
一句话里，包含了他对白灵依的质问------“你理解我吗？”
白灵依缓缓地点了点头，又立刻的摇了摇头。她紧咬着嘴唇，泪水却已经涌出眼眶：“他是我爸爸！”
“可他害了我妈妈！”零大吼起来，青筋像一条条蚯蚓从他的脖子上鼓了出来。他看起来就像一只愤怒的狮王，无穷无尽的怒火在他的心里蕴藏着。
这是他第一次对白灵依发这么大的火。
“我知道！可是……那也是我妈妈。”白灵依面对愤怒的零有一点迟疑，但她还是选择了站在白琅这边。
“哈哈哈。”零突然笑了起来，在白灵依的耳朵里，他的笑声十分凄凉。他道：“好，白灵依，你做的很好。我果然就只配自己孤独着。”
白灵依低垂着脑袋，也不说话，任由自己的泪打在羊毛地毯上，她此时真的想抱抱零，因为她能体会到零现在有多难过，但她自己就好受了吗？
一边是养育自己多年的父亲，却是母亲被杀的罪魁祸首，另一边是这么多年唯一的一个朋友。
白灵依在门口听完了白琅的话，后来看见零对白琅出手，才站出来挡在了白琅的身前。
“零蛋，我真的有许多话说不出口，我不奢求你能理解我，但我希望你这次能放过我父亲，他毕竟是我的父亲。”她紧闭双眼，哽咽着，不敢与零的目光对视。“求求你了。”
零沉默了一会儿，眯起了双眼，心里仿佛在不断地说服自己。
看着梨花带雨的白灵依，纵使心里有多么大的怒气，他还是一咬牙道：“好，我走。”他最后狠毒的瞪了一眼瘫在地上的白琅，转身就跑出了房门，生怕自己多待一会儿就会反悔似得。“你，我。再也不见！”
“啪！”办公室的门被狠狠的摔上，伴随着零的最后一句话，彻底斩断了零和白灵依的最后一丝情谊。
白灵依俯下身子，把昏迷的白琅架起来放在沙发上，眼泪却不争气的一直流淌着。
她好像看见了零夺门而出时，从他脸上滑出的两滴晶莹的泪。
“你很难受吧。”白灵依小声地自言自语道：“这次可是真的再也不见了呢。”
“嘿！”零消瘦的身影直接从二楼飞了出来，落在马路旁边的绿化带上，沾了一身的灰尘和破败的树叶。
他沿着上次的路线，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这座高塔。
不过他也知道，他现在这幅身躯在这里杀了白琅，根本走不出这座通天塔。另一个人格出来的话，他怕白灵依受什么伤害。
“我怎么还想着她？”零终究是不会放过白琅的，那么他只能跟白灵依站在对立面。
他又回头看了看漆黑的通天塔，通天塔从这个角度看真的直入云霄，一眼都望不到尽头在哪。“我连人都不是，孤独是我最好的选择。”
“这座塔，还有这个世界，我迟早要毁掉。”零站起身，拍打掉身上的灰尘和落叶，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唔。”白琅恢复了意识，发现自己躺在沙发上。
“你醒了。”白灵依见白琅有动静，赶紧擦了擦眼泪凑了过去。
白琅直起身子，脖子却还隐隐作痛。“零呢？”
“走了。”
“走了？”白琅猛地一下子站了起来，脑袋却有些天旋地转，可能是缺氧的后遗症。
白灵依点点头，淡淡地说：“而且可能永远不会回来了。”
“……”白琅沉默了。过了许久，白琅才缓缓开口：“你都听到了？”
白灵依不说话，点了点头。
“你也会恨爸爸吧。”白琅露出了无奈的笑容。“也是，连我自己都恨自己。”
“不是恨不恨。”白灵依语气有些冷淡，接着道：“你毕竟养育了我，这么多年我也知道你的辛苦。”
“可……”
白琅还想说什么，白灵依却摆了摆手打断了他，“我不想说了，有点累，我先回去休息一下。”
说着，白灵依起身，慢慢的走出了办公室的门。
白琅垂下了头，抚摸着被零掐过的脖子，哪里清晰的抓痕还未褪去：“零号……零号……没有变成恶魔也有这么大的力量吗？”
“本来想着就这么放他走，可今天他的表现……应该是哪一个环节出了岔子，得尽快的把他抓回来做一下研究才行。”白琅自言自语道：“你真的只是个失败品吗？”
“boss，已经确认您女儿能够控制生化兽了。”李亚轩这个时候突然推门而入，笑嘻嘻的道：“不过刚刚我来的时候碰到她，感觉她很不对啊。发生了什么吗？”
“不关你的事就少多嘴。”白琅的脸色突然阴厉起来，冷冷地道。吓得李亚轩赶紧收起了本身吊儿郎当的模样。
“不过你倒是带来了一个好消息。”白琅道：“牧羊人……你可没理由再拖了吧。”
李亚轩赔笑道：“哪能啊，boss你放心，一个星期之内我就能赶出来。”
“两天。”白琅伸出两根手指。“两天之内，我要看到一个活生生的牧羊人带着羊站在你的实验室。”
李亚轩叫了起来：“boss！两天！这也……”
“没有的话，我就用你喂羊。”白琅笑眯眯地看着李亚轩说道，李亚轩顿时浑身发毛，“进度是有些赶，但我极其需要战斗力尽快把零号抓回来进行研究。让保安队的普通人类去根本就是送死。”
“好……好吧。”为了避免被做成饲料，李亚轩只能无奈的答应，“看来这两天是别想睡觉了。”
“走的时候把门关上，顺便跟张薇雅说，我不想让任何人打扰我。”白琅顿了顿，道：“包括她。”
李亚轩学着日本人的模样点头哈腰道：“嗨一，嗨一。太君您忙，您忙。”
“滚蛋吧。”白琅板起的脸上满是无奈，“怎么就收了你这个员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