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可以改变一个人,亦可以改变一个人在你心中的位置。
当我睡醒的时候,眼角咸咸的未干的眼泪残留。我看着在我怀中睡的正香的小宝贝,起床化好妆,穿上昨天的衣服。来得匆匆忙忙,连行李箱都没有。我打开电视,果不其然,里面正在上演墨楼青和我在咖啡店说话的场景。巨大刺眼的红字:墨氏集团总裁与陌生妇女幽会。
竟然把我形容成妇女,气愤的关上电视,小格嘉睡醒揉着惺忪的眼睛问道:“妈妈,我饿了。”
我打电话让酒店送上来最好的早餐,可是小家伙不太喜欢英国的早餐,只吃了几口便不再动了。
“怎么了宝贝,不合胃口?”我问道。
他点了点头,很委屈:“妈妈,我想吃蛋包饭。”
“这里没有厨房,妈妈没办法给你做呀。乖,把牛奶喝完,妈妈带你出去玩好不好?”
“好。”小家伙乖乖的把牛奶全部喝掉,满足的舔了舔嘴巴。
我最亏欠的就是这个孩子,我没有给他美好的童年,可能等他长大之后记忆中就只有那栋房子和父母吵架的记忆吧。
我们从来没有抽空好好陪陪孩子,只一味的上班赚钱,本以为只要有了钱就代表了美好的生活。却缺失了人性化,有多少人想我一样,因为身不由己而让孩子缺少了母爱和父爱。
我揉着他的脑袋,眼眶再一次酸涩。
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我知道是他的电话。
“冉冉,对不起,这么晚才给你打电话。我查不到你的手机号码,我明明存了快捷键。”他迫切的说着,“我已经到酒店下面了,你带着孩子出来。”
我举着电话,将身子往下看,他靠在跑车上,身穿马甲背心和白衬衫。正在低头看手机,我点了点头挂了电话,我抱着孩子走进电梯。
肩膀处传来酸疼,我想我需要去一趟药店。抱着孩子的手传来酸痛感,还好在我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电梯门开了。小家伙越来越沉,就快要让人抱不动了。
墨格嘉见到他,和打了兴奋剂似的跑了过去。
“爸爸!爸爸!”
“昨天睡得还好吗?”他抱起孩子问我。
我赶紧让他把孩子放下来,若是再让狗仔队拍到怎么办。
“怎么了?我抱抱自己的孩子也不行?”他不满的说,皱了皱眉。
我见到他眉毛上面贴了一块创可贴,心疼的伸出手抚上那个伤口:“这是怎么弄的?”
他说昨天在办公室质问玛丽梦雅,关于他写的回信是不是被她中途全部拦了下来。没想到玛丽梦雅很爽快的承认了自己做过的事,两个人大吵一架,他额角上的上就是在争执中被她尖长的指甲划破的。
我抿了抿嘴,不知怎么接话。
“我欠你一个解释,走吧,上车,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语毕,他帮我打开了车门。
我钻进去,寒风吹起,吹散了我的头发。
“等一下。”
我疑惑,“怎么了?”
他亲昵的伸出手,撩开我的发丝:“你脖子上的淤青是怎么回事?”
“……没什么。”我退后一步,将头发从他手掌逃离。
“你告诉我,昨天发生了什么。”他一只手撑着车门,不让我坐进去。
我不敢看他的眼睛,这么多年,就是不会撒谎。
“我自己洗澡的时候不相信弄伤的。”我强调:“你不是要带我去一个地方吗?”
他本想追究,最后作罢。开车的时候,我们两个一路无话。
这些天他清瘦不少,我心忽然揪起。没有我的你,会好好照顾自己吗?他眼睛下的淤青越来越重,父亲的去世对他一定打击很大。这些天,他默默承受了比我更多的沉痛和悲伤。
多想抱着他,听他发泄一切不满。
车子停到了马路旁,他牵着我的手走出车子。小风吹过,他替我将碎发潦倒耳后,下一秒白鸽飞起。我看到了一片沙滩,和海边。
海水拍打着沙滩,我们站在马路旁边。
“为什么一个人也没有?”我问道。
“我买下了一天,想让自己静静。”他说完,狠狠的把我抱抱进了怀中!
久违了,茉莉花的清香。
距离他心脏最近的地方,好似全世界都离我远去。
嘴唇尝到了泪水的味道,他低下头,轻轻吻住了我。薄唇微凉,大手抚上我的后脑勺,更加加深了这个吻。我回抱他,瘦弱的手紧紧抓着他的马甲外套,生怕下一秒他就会离开我。我贪恋的呼吸着只属于他的味道,我依恋他的体温,更习惯他这样看着我的眼神。
我几乎忘了时间,将先前玛丽梦雅羞辱我的所有话语抛之脑后。
爱着他,好辛苦。可我心甘情愿的堕落,等待最后的余温,他将我的脑袋摁在肩膀上,不让我看他的表情。
我知道,他在哭。
他的脆弱,只能让我一个人看,他的柔弱,只能让我一个人知道。
“我可以选择相信你吗,冉冉,我好爱你,我是全世界最爱你的人。不要离开我,我只剩下你了。”
低低碎语,他沉重的呼吸在我耳畔。说到最后,声音略带颤抖,他狠狠咬住我的耳垂,又温柔的舔舐。将我整颗心融化,我闭上眼睛,耳边是他甜蜜的声音和海水的清脆。
我吸了吸鼻子,肩膀那头被他的泪水打湿,“说什么傻话呢,你还有儿子,还有女儿。你怎么会只剩下我一个?你有一整个家。”
只要爱,就深爱。
“多想把你揉进心脏,多想让你只属于我一个。你的眼中只能看着我,你的大脑只能想着我一个人。”他疲惫的说,将额头顶着我的额头,两个人四目交加。
我们相视而笑,景很美,他的笑容更美。
“给我一点时间,只要公司稳定下来,我会立刻回国。好好陪你和孩子,好吗?”他小心翼翼的问,大手抚上我的秀发,柔软的摸着。
我故作坚强,回答他:“你要注意身体,平时多穿点衣服。”
可是,要我继续等多久?两个月,三个月,六个月……他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家里没有他就是不完整的,我多么想拉着他恳求他,回来好不好?如果我当初那么做了,之后就不会发生更加悲剧的事情了……
“冉冉,请你相信我,我也可以相信你,对吗?”他无助又带有悲伤的说。
双手撑着我的肩膀,我疑惑的看着他。
他犹豫片刻,从口袋中取出一张照片——仁修和我拥抱的照片。
我浑身僵硬,玛丽梦雅果然做了。她果然把照片给墨楼青看了。肯定煽风点火,以我对她的了解,火上浇油多少她都不嫌多。
“你什么意思?”我对他略失望的说道。
他叹了口气,“是我对不起你,但是你也知道公司现在什么情况,很多股东商因为我父亲的去世都想要收购公司……”
他还未说完,我忍不住打断:“就因为这样,所以你要和她假结婚吗?”
“你理解一下我,只有她能帮助我。”他说的有气无力,在我看来就是懒得解释。
爱情总是在一次次失落中变得冷漠。
我内心烦躁,压着一股无名的火气。我无法理解自己的老公已经和另一个女人订婚,更无法接受这个现实。
“如果你信我,我说这照片是假的,你会相信?”我反问他,我不问玛丽梦雅对他说过什么,只想清楚的知道他现在对我的态度。
他当着我的面,将那张照片撕碎,碎片随着海风被吹向天空。墨楼青面无表情,我们两个人再一次陷入尴尬气愤。
仿佛和他有了距离感,开始不知道他内心真正的想法。
“我不能眼睁睁看着父亲的公司就这样倒闭,五万人会跟着我饿肚子,你懂吗冉冉?”
他蹲下,抱头,很是痛苦。末了从口袋中取出烟盒,手在颤抖,点燃的烟随风飘散。
我扭头,不让他看我:“那些人有家,你就没有家了吗?”
“我不能因为自己就让他们丢了工作,这是我的责任。”
“那么你家庭的责任在哪里!”我吼道。
拳头紧紧地攥着,他身上还有那个女人的香水味,这令我更加不爽。
初恋就那么难以忘怀吗?
最后,他除了这三个字,再也没说什么:“对不起。”
那一刻,我再也忍受不了,泪如雨下。不管我如何控制眼睛,它总是不听话不断的流。那些时间我傻傻的等,傻傻的相信他。期盼他给我一个合理的理由,但当我听完他的解释,却无法理解。
未安奇说他的压力比我要大很多,生活是两个人的事。都要互相将就,这是我自己选择的,如果两个人过不下去了,感情走到了尽头,但会因为孩子勉强在一起。可能他对我没了当初的感觉吧,我不会经营两个人的婚后生活。安奇说整个世界找不出像我一样傻的女人了,我不以为然。
多么希望他能从身后抱住我,跟我讲,冉冉啊明天就跟你回国。
难道我的感情也走到尽头,无法挽回了吗?
曾经的我们,是一个世界。做着同样的文艺工作,说着彼此感兴趣的话题。现在,他是高高在上的总裁,而我只是个卑微到尘埃的普通人。
如同琉璃般璀璨耀眼的他,应该和千金小姐在一起。
“我配不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