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一时正,众员相约一同到教职员餐厅吃午饭。途中郑真淳下定决心,提起手提电话按下“1”键约一秒。如他所料,刘山盈并没有开着手提电话,电话筒内传出留言信讯。在他身后走着路的傅丹慧并没有说什么,只是低下头一声不响。
“我是山盈,现在暂时未能接听你的电话,请你在哔一声后留下口讯,我会尽快回复你。哔……”
“喂,山盈吗?我是真淳,我今晚有空,可以和你一同吃晚饭。如果你收到我的口讯,可以在七时前致电给我。现在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嗯,再见。”
“你真的要应约吗?”
待对方将手提电话关上,傅丹慧不知何时已经站在郑真淳身旁,还伸出左手柔柔地拉扯他的衣服,轻声地问。郑真淳知道自己的衣服被人拉扯,于是探头望向右方,看见傅丹慧他感到有点愕然。
“丹慧,你是何时站在这儿?你为什么显得不高兴,我只不过是和她吃一顿晚饭。”
“我想和你一同前去,可以吗?”
“人家并不认识你,或许她有事情想和我说。丹慧,不要这样。”
“喂,你们二人怎么好像乌龟一样走得这么慢的?”
原来他们已经来到教职员餐厅门外,梁繁林看到二人蹒跚地走着,于是投诉起来。傅丹慧望望郑真淳一眼,跟着朝梁繁林方向飞快地走去。望着她的背影,郑真淳脸上显出一点无奈。他不知道是从何时开始,傅丹慧总是在自己身旁,无论是什么事情也对自己显得关心。这刻的他,心里不奇然地猜想,她或许对自己有意思。
谈到对傅丹慧的印象,郑真淳心里感到和她一起很舒服,和她一起的日子二人总是嘻嘻哈哈。亦不知道曾几何时开始,傅丹慧经常在他身边左穿右插。虽然他不太相信自己爱情的直觉,面对她总是有种说不出的甜蜜。
这一顿午餐,郑真淳和傅丹慧并没有说什么话,只是低下头默默地进膳。其他同事看见二人这个模样,无不感到奇怪。约下午四时半,各人在拼命工作,郑真淳的手提电话突然响起,铃声直接穿进傅丹慧的心窝。敏感的她直竖地耳朵,留心地偷听着对方的每一句谈话内容。
“……好的,今晚七时半在钻石山等,再见。”
结果,郑真淳决定和刘山盈约会吃晚饭。傅丹慧没心机工作,她呆呆地坐在座位,大概六时四十五分,她收拾东西,提起书包后一声不响地离去。
“真淳,你和丹慧间发生了什么事情?看她的样子好像非常不高兴,这个我还是第一次看到。”
梁繁林走到郑真淳身旁,好奇地问。“我们之间没有发生什么事情,我不知道她为何会这样。或许是她昨晚没有充足的睡眠,今天才会显得无精打采。”
郑真淳回答道。“你不要骗我,我不是笨小孩呢。在早上你们二人还联合起来对抗我,在吃午饭前仍是好好的,然而现在却这样。真搅不清你们在做什么。”
“说起来,我亦不知道我们在做什么。好了,我现在要离去,明天见。”
“哦……”看着对方提起外衣匆匆地离开研究中心,梁繁林感到十分愕然。
约半个小时后,郑真淳到达四系广场,他独个儿走上二楼一间餐馆外等候。没错,昨天他就在这儿遇见刘山盈。没多久,一位穿着粉红色长裙的长发女子静悄悄地走近他,她正是刘山盈。
“不好意思,我迟到。”
刘山盈轻拍对方肩膀。“不用这么说,我只是刚刚到达这儿罢。不知道你想到哪儿吃晚饭呢?”
“如果我说到这间餐馆的话,想必你会反对。”
“这个当然,昨晚我才和同事们到这儿吃晚饭,想必你不会这样残忍吧?”
“嘻嘻,那么请你跟我来。”
刘山盈引领郑真淳到三楼,那里有不同的食店让顾客选择。二人找了一会儿,最后发现一张没人守着的桌子,轮流地买东西吃。
“山盈,你近来好吗?”
“还不错,你又怎样呢?”
“不过不失。说起来,不知道你今晚约我出来吃饭有什么要事?”
“这个嘛,难道一定要有要事才可约你出来吃饭?”
“看来当我问你问题的时候,你总是会反问我的。真奇怪。”
“这个我喜欢,哈!”
“说起来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已经年多。”
“是的,时间总是无声无息地悄悄溜去,有时候我会在想,如果能够发明一部时光机器,可以令我们返回以住的话你说多好。”
“时光机器嘛,只是我觉得,即使大家能够返回以往的日子,我们所渡过的人生还是不会返回以往。即是说,时光机器不能令我们变得年轻。”
“嗯,你说的有道理。还是发明一部机器可以使我们变回孩童,你说多好。”
“或许那个时候你会投诉生命变得毫无乐趣,人生过得没有意义。”
“你说的亦有道理。喂喂,真淳,怎么你总是反驳我的说话?真是可恶。”
“但我所说的话只是我的立场,并不是故意反驳你。再者,你不也是同意我的论点吗?”
“没见你一段时间,你真的变得成熟多了。”
“人是会成长的,在成长途中会懂得更多事物,令人生经验丰富,从而变得成熟。”
“嗯,看来你是故意反驳我的。”
“哈哈,好了,好了,让我们谈别的事情,不然真担心你会骂我。”
“呵,那么谈谈我们在分开的日子怎样过吧?”
这一晚,他们二人谈了不少发生在这年多的事情,郑真淳诉说他在研究中心的日子如何的忙,最后当系统完成后各人感到如何地满足。刘山盈亦诉说她在学校的时候如何应付种种考试和科研,与毕业后在中学当见习社工的情形。
面对着郑真淳,刘山盈感到很轻松,而且有一种叫她感到舒服的感觉,她可以说很多关于自己的近况。自这晚过后,他们二人间中会相约出来吃晚饭。显然地,刘山盈看待郑真淳的态度比往时的改变了。一直以来她总是没有信心再次面对对方,因为她的恋爱哲学是,一对情侣分手后不可能再次成为朋友。
刘山盈告诉自己:虽然大家当不成情侣,成为好朋友应该没有问题吧?
晚饭过后,郑真淳提议送对方回家,刘山盈却摇头拒绝,因为她知道,对方一来不是自己的男朋友,没有义务接送自己回家;二来对方住在江江,和自己住在大埔根本不同路。刘山盈将这些理由说出来,郑真淳亦明白对方的用意,不想为难对方。
当他回到家里洗过澡,已经是晚上十一时四十五分,不知为何他心里想起傅丹慧,于是开着电脑上线。打开QQ程式一看,傅丹慧果然仍在线上。
“现在已经很晚,为什么这么晚还不睡觉?”郑真淳传送讯息给对方。“没什么,只是睡不着。”
傅丹慧回应。“为什么这么晚仍睡不着?”
“没什么,只是有点不高兴而已。”
“为什么会有点不高兴,是不是有人家欺负你?告诉我让我咬他。”
“哼!我有一个同事,他很讨我厌,突然间觉得他不太理我感受。”
“不知道他怎样讨你厌、不太理你感受呢?”
“他不理会人家的感受。讨厌。”
“不要这样,我和万丽只是吃一顿晚饭,我俩并没有什么,真的。”
“人家不是在描述你,你怎么要向我解说?”
“丹慧呀丹慧,我和她真的没有什么,你不要这么小器。”
“哼!现在竟然说人家小器,我不理睬你,你很讨厌。”
“看来我的表达能力很差,越和你说话越令你不快乐。我想我还是离线睡觉去会比较好,丹慧晚安,我们明天再见。”
“再见。”
无论如何,往后的日子,傅丹慧并没有怎样亲近郑真淳,她每天只是准时地上班和下班。面对着其他同事,她亦没有说什么话,只是保持着沉默。这样的日子维持着好一段时间。同事们当然觉得奇怪,为何一个平日总是开朗、还会大吵大闹令研究室充满欢笑声的她,突然间变得那么文静。
众人曾经在午饭的时候私下讨论这个话题,然而看来只有郑真淳一人知道,他却没有告诉任何人,因为他不知道应该那样去解释。
不经不觉已经到了二XXX年一月二日,星期天,今天天气很好,你们知道吗?我和刘月佳在互联网上通讯已有一年多。这些日子我过得很愉快,每天总是和她一起,我感到自己很幸福。平日爸妈和弟妹要上班,总是留我在家里,好几次我嚷着要找工作,他们总是要我留下来。真奇怪,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的。为何各人都可以出门上班,唯独要我一个人留在家里?
“月佳早晨,你今天怎样?”
“早晨,我叫月佳,很高兴能够认识你。”
“我很好,谢谢。为何你这么早会起床上线的?看来你真的很厉害。”
“你真的很好吗?不用谢谢呢,我这么早会起床上线,不是很厉害。”
“不知道你的病痊愈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