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的一声历喝可谓是石破天惊,赫连宏不但觉得震耳欲聋更觉得直达神府。看着斩下的利刃停滞在自己头顶三分之处,那罗六的主人一个瞬移到了二人之间。
对,刚才那人的移动根本快到让人无以察觉,只是一个动作就能跨越半个大厅速度快到极致,但又毫无带起的气流波动,就好像是凭空消失而后突兀出现。
冷汗淋漓的赫连宏颤抖着放下了持盾的左手,摸了两把额头的冷汗,颤巍巍的起身对着黑衣男子深深一礼,道:“多谢前辈搭救,小子赫连宏见过前辈。”
不料此人充耳未闻,只是单手按下白衣女子持刃的右手,而后柔声的道:“还没恢复过来么?不是要你静静休养勿要妄动真气吗?”
可是反观那女子确是对此柔声毫无察觉,只是停下了动手的欲望,也变得较为平静。
黑衣男子伸出右手抵在那女子的背心,真气源源不断的开始输入,而后出言对赫连宏道:“你来的这么晚?宗内莫非对此毫无过问?一个金丹小子过来作甚?”
赫连宏为之语塞,随后一想,估计是这位前辈还不清楚外界适合情形,于是乎连忙简要的叙述了自己在武水寒处的遭遇以及那外界的情形。
良久那黑衣男子惊讶道:“什么?原来已经到了这番天地,看来那些异族已经占了先机啊。”
说话间赫连宏才正视了这位前辈一眼,只见其虽然身材消瘦但却玉树临风,面呈冠玉剑眉高鼻,天庭广阔山根高耸,可见是一位难得的美男子。
见这黑衣前辈已经稳住了女子,赫连宏才道:“敢问前辈此乃可是我的师伯白青青?那阵基又在何处?”
男子指了指地面道:“脚下的就是阵基,不过却要庞大的沥金之气得以维持。”
又示意旁边的女子道:“这位就是青青,只不过你来的有些晚了……”
赫连宏忙问其故,黑衣男子悲哀的说道:“先前异族的毒皇后对六兽宗的大阵来了一次偷袭,要知道大阵的能量已经所剩无几,阵基的守护者也快要能量耗尽。这次偷袭可谓是出其不意,最后眼看大阵即将被攻破,青青只好用出白虎宗的秘法,将自己转化为沥金之体。这样一来就能获得短暂的全盛时期的功力,但后果却是将自己变为只懂杀戮的机器,而后遗症则是感官尽失。也就是依靠着青青的努力以及那最后朱雀的手段,暂时的击退了异族敌人。要不是她对着宗门还有一丝眷恋,那先前的攻击就不会只是单单的用那沥金之气冲击于你。同时也幸亏你是得了武水寒的传承,也幸亏你用水寒的真气凝液冲刷了道基,凝液内的一丝水之本源潜移默化的将其向着本源道基的方向转变。而那微弱的本源之力也一直改变着你的身体,日积月累也会具有本源躯体的作用。估计青青残留的神识也是觉察了这一点,才会用那金气冲击着试探于你,沥金生水,不然你早已经千疮百孔死无全尸了。估摸着她是对你分辨不出,所以才出此下策。”
稍微的停顿了一会儿又道:“青青算是六兽宗最为固执的一个,其他的宗主都是选择那些资质上乘的传人即可,而她却非要在本宗内觅得良材,这不一等就是近十万年之久,看着这大阵也要濒临破灭,真不知道其他几位传人现在如何。”
闻言赫连宏接话道:“前辈有所不知,我是第一位获得传承之人,而且是师傅遗言要我在千年之内收集其余五为宗主的传承。”
黑衣男子身躯一震道:“什么?你是第一位?看你只具有玄武噬天,那这里岂不是你的第二步?难道这么久远都没能传承衣钵吗?按照这时间推断本以为这里是最后一处,那岂不是时不待人?”
紧接着又悲哀的说道:“那吾这就唤醒青青,不过传承之后她将要就此逝去,哎,时不待人啊,可悲可叹可惜可怜……”
而后就见得黑衣男子突然手法一变,输出真气的右手突然发力,白青青的身躯蓦然间光华大亮,大约过了一盏热茶的功夫黑衣男子收回了抵在白青青背心的右手,而此时的白青青已经是闭合了那双煞白的双目。
待的缓缓睁开,白宗主的双眸已经恢复的与常人无异。首先印入白宗主眼帘的是那一脸关切的黑衣男子,就听的白宗主的声音宛如空灵般的道了声:“罗顿。”
反观那一脸柔情的黑衣男子见得白宗主恢复了神智,连忙说道:“不要起身,再调息片刻。”
而白宗主则是一手阻碍的黑衣男子的手臂,道了声:“我还行,看你将我唤醒,想是那我宗传人已经到来,来罗顿帮我参谋一下。”
说罢看向一旁垂首而立的赫连宏。而赫连宏也微微抬头看了眼面前站定的二人,只见那白虎青青虽然是一副童颜柔躯,高挑有致,但是时不时的散发出的一丝丝死气叫人观之痛心,又想到自己既然已经是武水寒的弟子,那也应该向长辈行个大礼,于是乎双膝一软就要跪下。不料那白青青右手一抬延出一丝真气将赫连宏扶住,让他的双膝不得已着地。赫连宏无奈只得重新站定,微微躬身道:“晚辈玄武宗赫连宏,见过白师伯。”
又对着罗顿道:“见过伯丈。”
行礼的赫连宏久久不得回音,自己抬起头来却是看到一栏尴尬的罗顿以及那凤目含煞的白青青。赫连宏是见过罗顿的那侠骨柔情,自然而然的以为眼前的应该是一对才是,岂料会有出错?
良久才缓过神来的罗顿干咳一声用来掩盖自己的尴尬,而白青青则是没好气的说道:“是谁告于你的?你师父?”
“难道不是?罗九前辈不是称您为夫人吗?”赫连宏脱口而出。
见那刚才缓和了许些尴尬的罗顿又伸手抚额,就知道自己应该是说错的话,那之前罗九的一声夫人又是何意?
白青青对着罗顿半怒的嗔道:“看看你教导的手下。”
又对着赫连宏道:“我听水寒讲起过,他的徒儿就是将来的宗主,你不用对我行此大礼,和我说说外面的情况吧。”
……
清风山外的各大留守宗派已经散布人马,只等那传承四人的归来。而鬼道修士也在伺机而动,要是能被他们捕获到一丁点机会,定是不会留手,而藏黄寺和大林寺则是真正的返回本宗,看来佛门中人还是秉承着正道的作风。
远在高土城的洪德开早已经起拔,现在已经身处弓月国的都城弓月城之中,先前与弓月国国君张文的洽谈可谓是获利双赢,目前只剩下的就是那商道的打通。洪德开信誓旦旦的将此事独揽其身,其实自己内心也在发虚,好在毕竟自己有着南朝强大的军力作为后盾,也不至于只有其言不见其行。
如今的洪德开已经下榻弓月国的国宾馆内,明日就是自己启程往返之日。自己的下一站是弓月国靠近南朝的城市南月湾,也就是那个张丰正城主放出泥鳅人的地方。
前些时日洪德开已经收到了仝一童传回的消息,说是自己已经到得困住泥鳅人的大阵之外。也已经与阵宗留守之人在大阵的控制中枢处汇合。道明来意之后对方很是欢迎,不过却寻不得赫连宏的踪迹。最后还是在阵宗由那仙人洞府返回之处觅得消息,原来赫连宏是孤身一人去那洞府去了。据说赫连宏还在洞内遇到了不小的机缘,按照阵宗之人的推测,应该也快要到那洞府一行的最终时刻了。
洪德开与吴老二人到得冯喜身边,此时的冯喜已经可以起身,只是行动不当,要依靠轮椅来移动身躯。倒是自己的毅力坚强,经过几日的锻炼以及那吴老的妙药,现在可以颤巍巍的走上几步了。只可惜的是筋脉的问题要其失去了以往的功夫,不过好在丹田没有坏掉,故而真气还在。不过这样也就是个较常人抵抗力强些之人罢了,筋脉受伤不能利用自身的真气可谓一大遗憾。
洪德开坐到冯喜一边说出了最近赫连宏的情况,冯喜自然是听得津津有味。吴老一番检查过后道:“看来回去得寻那断脉重生的仙丹,我看还有一线希望。只不过……”
冯喜闻言道:“有劳大人和吴老辛苦了,我看这身躯现在还行,多加锻炼将来也可以行动。”
洪德开则对着吴老问道:“只不过什么?”
吴老无奈的道:“只不过我不能回那东海蓬莱仙山,要是能请掌教或者大长老出手,定能医好这断脉之痛。”
洪德开闻言道:“那还有其他的办法吗?”
吴老摇了摇头道:“其实就是蓬莱仙山也只是一线希望,倒是这世间还有一人,或许他可以妙手回春。”
“是谁?”洪德开出言问道。就连一旁的冯喜也侧耳倾听。
吴老喝了口热茶道:“鬼道丹师,囫囵道人。这个人修习鬼道功法,性格孤僻,有时候嗜血狂暴,有时候却温和随意,但却是那专研丹道之人。要说蓬莱仙山的丹道是正统最高,那这个囫囵道人的手法则是另辟蹊径的极致。只是此人一来不好寻得,二来既然寻得也不一定会帮我们炼药。”
洪德开忙问其故,吴老则道:“此人往往会开出一个条件,只要你能满足就帮你炼药。但是这些条件往往稀奇古怪很难满足,例如有时候要你去采那五行之精,又有时候却要你捕条白背红腹的鲤鱼,还有时候则叫你杀个什么皇帝,更有时候却要你随手捡块石头就行。反正是稀奇古怪应接不暇。”
冯喜忍不住接话道:“那岂不是要看运气造化?”
一旁的洪德开则是道:“那就两手准备,归京后我一则着人去那仙山求药,二则命人四处寻找囫囵道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