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华文化五千年,只要接受教育的人都不会相信那些鬼神之说,可是不相信并不代表没有。
而我干的这个行业,虽然不是成天糊弄那些鬼怪陆离的事情,但也是跟鬼神打交道的。
干这行不需要拿的出手的技巧,也不需要多么会说的嘴,但是必须要有不怕死的勇气,不然看见那发白的尸体,可不得吓死了,旁的人再说点玄乎的话,那后半辈子子可都胆战心惊的过了。
我叫胡向阳,出生在一个被绵延大山包围的村庄里,这样落后的山区有很多,不同的是我们之前这个地方出过一个秀才,在那样子吃都吃不饱的年代,能有一个读书人,就已经是祖上积德的事情了,可别说还有个名号了!一时间把这里说的有些夸张。
更有一些算卦的人说,这里是文曲星投胎选的宝坻,在那个年代对外的名气,让我们的祠堂香火不断,更是有很多的黄花大闺女嫁到到这里。
不过现在早已取消科举,能上学的人更少多了,那原本的老故事已经糊弄不住人了,就慢慢的没这么鲜亮了。
可是有一项哪怕是经历了这百年的历史冲刷,但是依旧无人敢亵渎的规矩,那就是掌棺。
我们都知道死者为大,无论他生前做了什么事情,但他死后是可以用灵魂和地狱里面的鬼怪相通灵的。
活着的人为了防止自己的后代,受到死人的毒毁,所以对待死人都是抱着万分的尊敬。就连抬棺,守灵,定墓都是按着极其苛刻的程序。
本来我们这个小山庄,年轻的人都往外面去跑,对城市里面的繁华,更是喜欢的不得了,根本不想回到这个落后又贫困的山区了,再加上这连着几天阴雨,蛇虫草蚁居多,根本就没法再进山。
我以为过不了多久,这个小山村就会经受不住自然灾害,被泥石流滑坡那样一下子全部都给覆盖住了,可是没想到这一片地方却是龙口!
龙山是那攀万里的绵延大山,而这个龙口就是整条龙脉的通灵之处,再加上本村人对祖传的姓氏比较严格,通婚也只是允许族内人相互。
就一直保存下来了一些让人觉得十分无法忍受的规矩,却因为这样保持了这里的地势山貌,没有给龙口带来负担,一直占据着一片宝地。
我小时候娘死的早,所以对于其他事情都知道的比较晚,我爹对我又是那三天不管,两天不问的,一天到晚儿连我的温饱都不管。
于是我很小的时候就挨家挨户的要饭,虽然这些人没有经受过多大的学问,但是都带着农村特有的淳朴,对于像我这样无家可归是处要饭的小孩儿来说都会给出一碗饭,以至于我也能活到今天。
慢慢的我也长大了,也不可能光在人家吃饭不干活儿呀,我看着那些孤寡的老年人,手脚不利索也上去帮帮忙抬开水,砍砍柴的,这样子大家对我的印象也好了。
所以呢,每次吃饭的时候还能见到碗里一点块肉,我也算是那个吃着百家饭长大的小孩儿了。
渐渐地,我爹看着我的年纪也不小了,总不至于我以后都这样子,游手好闲的,就把我送到了几个砍木头的人家里。
木头能做的东西做一板凳,床,柜子多了去了,但是我们这些山里的木头都是长的比较大,所以特别适合做棺材,而这些老人对于一些封建迷信,更是还在活着都已经想到了自己的身后事,所以每家的老人都会提前给自己订个棺材。
至于棺材的木头材质都是根据自己家财有多少,定的好的木头有,只不过少,很普通的就是我们见到了深山里多的树。
刚开始的时候我什么也不懂,就跟着那些匠人上山上去砍木头,让我砍我就砍,让我歇我就歇,木匠没有年轻的人,都是上了年纪的中年人,他们多多少少有些迂腐,又不甘心浑浑噩噩,才会学着手艺。
那木头就是要进到无人区去砍,脚下腐烂的树叶鸟兽,真是熏人!
阳光从宽大的树叶上面的照下来,树林里的水雾还没完全消散,身上的衣服早就湿透了,人一走动远处察觉的动物,惊起一片鸟惊。
关于这座大山的传说也是不少,听说有些人花了重金,从外面聘请过来的风水师专门就在这里看墓穴。
别看我们是来上山找木头,说不定脚下踩的就是哪位祖师爷的墓呢!
既然没有人知道到底是谁的,那就先随便踩着,走在最前面的老陈虽然看着脸上布满风霜皱纹,但是身体健朗,脚步飞快。
我跟在后面已经被甩的好远了。
走在后面的还有两位,一个是村儿里有名的师傅,我们传着传着,就统一叫他戚叔,都想给他沾亲带故的,觉得就是自己亲戚。
至于有名在什么地方,他这个人看着不太靠谱,实则另有玄机。我年纪还小,关于他的事情,我知道的不多,但是我倒是听我爹口里说过他。
我们这里的婚假十分的难办,因为本地出生的女儿太少了,好不容易有一个也是宠到天上,最后出山了……再加上根本就没有人愿意嫁过来,所以剩下了很多单身的老爷们。
可是这位戚叔可不是一般人,居然有好多外地的富豪逼着他的女儿往这边嫁,而且指明要嫁给他。谁见了都惊呆了,在村里闹的硬是不走,想想人家一点儿都不缺钱,为什么要来嫁到你这小山村里受罪呢!后来怎么处理的我不知道了,眼看的这戚叔也没有一点儿拿的出手的长相,反倒是平常得很,却偏偏有一手的学问。
另一位就不多说了,村里的呆瓜,话也不多人,倒是挺卖力的,我经常到他面前讲老掉牙的故事,他也是乐呵呵的回应我。
老陈在前面打头阵,手里的砍刀砍下了不少的蛇,沾染的血迹,随着时间慢慢的浓稠了起来。
我觉得自己像是走了好久一样,却怎么也走不到边,脚下的泥土松软沾脚,十分的费力。
就想偷懒让老陈停下来休息一会儿。
“陈师傅,我们能不能在这里歇一会儿啊!我看着水雾好像没散,我眼睛都花了,大家都走累了!”
老陈好像没有听得见我说话,脚步没减反而加快了。
为了给自己争取一点休息的机会,我跑过去想拉住他停下来。
没想到,他被我忽然靠近的脚步声给吓到了。
“你个小兔崽子,也不看看我们走到哪了!还想要休息,我看你是不想活了吧。”
我哪知道,我们走到哪儿了?
不就是还在座山吗,再说了,这里可是老陈经常来的地方啊,他那还会有问题啊!
可是老陈面向周围好像是乎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我们从进山到现在停了三次,中间一次吃了一顿饭,一直走到现在怎么还没有走到我预先想到的小溪?这不对,肯定有问题!” 老陈一把把砍刀甩在树上,气急败坏当着我的面坐在潮湿的地上。
刚才还想着里的墓穴呢,现在可好了人都停着了,要是不赶紧下山,我能保证天一黑,我们连活命的机会都没有。
我一细想就能把自己吓着,看后面的两个人还好,他们都还在,神情也和老陈一样。
我们四个人聚到一起,又从新打量这个地方。
“你说邪门不邪门,这袁老太要的曈花木本来是该在这片的小溪的旁的,可现在我们人也进来了,就是找不到小溪了。”
那个戚叔终于开口了:“袁老太太一辈子没有出过山,也没做过什么亏心事,她要曈花木干什么?给她自己用还是留给他儿子?”
我有点摸不着头脑了,这是戚叔在咒他儿子是早死吗?
老陈面露难色,本来那袁老太家是有这么几块金子,这次她把金子全部都拿出来说,要给自己买棺材,这棺材的木料她指定就要这曈花木。
起初老陈以木材难找为由要拒绝,谁知道那老太太金子还不少,还说这辈子就这一件苦差事了,死也要完成。
老陈看了金子,就不考虑什么木头不木头了,反正袁老太还没死,这木头的事情拖个一月两月的也好说。
可是这第一次刚刚进山,连小溪都没找到,这可要往哪去找啊!
我听我爹说:“这曈花木非得是死的惨才会用到,希望阎王爷能够看在这阴阳分隔的情谊上,免受十八般地狱的苦难,可着老太太活的也没那么惨呐,要它干嘛?”
老陈拿手里的大砍刀刀背拍了我一下:“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你管那么多干嘛!”
我委屈巴巴:现在找不到路了,还怪我起来了。
“我看着棺材是她给其他人用的吧,她是用不着这么好的棺材了,只是曈花木说来也奇,我们一时找不到也没什么话说,只是我们四个人在这荒郊野岭迷了路,天一黑,那可就不好了。”有分量的人总爱说些有分量的话,我对戚叔的眼光又变得敬佩了起来。
其实我们也没走多远,因为这座山的山顶是一个比较深的湖,我们还没有走到那个巨坑里,说明还在半山腰上,只是在半山腰朝哪个方向走的,现在还不知道,这座山是异常的大,很多地方还没有人走过去,这里面说什么都会有吧。
曈花木这种树很奇特,因为它只在一个特定的地方生长,我们这里发现那种木头也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而且发现的时候那种木头长得很大,看来不是近年来留下的种子,反倒是有上百年的历史。长的地方是靠着小溪,有水源的地方生长的,才能长到足够大。
“木材是小,钱也可以不赚,只是我们要找路回去了。”戚叔从怀里掏出一块锈迹斑斑的罗盘,指尖弯曲,口中有词,我眯着眼睛不敢想象,那个罗盘转了三圈后就停下了,指的地方还是起始点。
“曈花木应该就在这附近,不过我们找的这一棵有点邪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