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能那样说他……”我颤抖着双手,他捂着侧脸,不敢置信的看着我,眼中充满了愤怒。
我、我竟然失手打了他。我从没有打过任何一个人,不管是谁,即便是犯下天大的错误,可是我竟然打了最心爱的男人。
“对不起……我……”我还想说点什么,他侧身上楼跑进客房哐当一声,甩上门表示自己的愤怒。
我的双腿,就如同泄了气的气球似的瞬间软瘫下来。
——他已经死了,骨头都凉了。
墨楼青的话,残忍又现实。就像是一把刀刃,活活将我割开。我紧紧抓着裙摆,泪水止不住的留下来,仿佛听见啪嗒的一声,液体坠落到手背,冰冰凉凉。
我好似听见了他在门后的叹息,们被打开了一条小缝,我坐在楼梯上,眼睛慢慢抬起来。猛地,他将我紧紧抱住。
我们,为什么要这样。
“对不起……我不应该说那样的话。”他的声音沙哑深沉,温暖的坏白一如从前。
“他是死了……死了,骨头都凉了,但是我却忘不掉,我忘不掉啊……墨楼青,”我让他看着自己的双眼:“他曾经和我们都一样,是个人,一夜之间……”
“我知道……我都知道……你忘不掉,没关系,不要忘记了,对不起,对你说那么过分的话。”
这四年,他也改变了不少,原本会吃醋的个性,冷静下来很快就会意识到是错误的。
我愿意和他慢慢去改,学会如何更爱对方。
他的怀抱就像有种魔力一样,将我深深吸引着,仿佛就是我避风的港湾,在他怀中与世无争,哪怕永远就这样抱着也好。我要的并不多,我只要我们能很少吵架,即便是吵架也能很快和好如初。
我伸手摸上他的脸,那里还有清晰的红色印记,是我挥手打上去的证据,我很心疼,揪心的疼,孩子忽然在卧室里哭闹起来。到了该睡觉的时间,张妈哄孩子的声音还在耳边回响。
我和墨楼青跑去看孩子,还好只是睡醒了无事的哭闹罢了。摸清楚原因之后,我俩都对视了一眼,笑了出来。仿佛之前所有争执都是过眼云烟,仿佛没发生过什么事情一样。
我们之间交心的时间并不多,只有在床上即将合眼的那么几分钟,他搂着我,我闻着他身上淡淡的香味,他的体香总能让我入睡的很安心。
感受到唇齿间传来的芬芳,我慢悠悠的睁开双眼,他在吻我。
就像是一只黑猫一样,软软的压在我身上,他的舌尖灵活自如,我总是被他带领的窒息为止,一歪头,喘口气。这时,手机铃声划破aimei,墨楼青已经穿戴整齐了,他咂咂嘴,很不满意这个时候来电话,但还是不情不愿的接了起来。
大概是公司的电话吧。
我赶紧钻进被子,蒙住头,呵了一口气,还好,没刷牙也没什么味道。
他大概潦草的说了几句话,电话马上被无情挂断。
“公司里的么?”我从被窝里钻出来,只露出两个小眼睛问道。
他点了点头,一边系领带一边说道:“有个案子需要我开会,对了,下次我们一起去看枫音白。”
我哦了一声,望着他离开。
下一次,他大概会忘记吧。今天是我的生日,他很少会记得这样的日子,墨楼青是一个连自己生日都会忘记的笨蛋,我早就准备好了食材,张妈背后背着墨尘露,正在用吸尘器清理地面,夏天太过干燥,我穿着短裤,走进二楼书房一边的储藏室,拖出制湿气机,艰难的拖到两个宝宝的房间里。我和墨楼青是大人,不怎么需要这个东西,但是小孩子太弱小了,还是要注意保湿比较好。
我光着脚丫,地面冰冰凉凉的踩上去甚是舒服,冰箱中早已备好了蛋糕食材。
“太太,怎么有兴致今天做起蛋糕来了?”
张妈见我一大早就在厨房忙活,问道。
“是呀,其实我也不知道,大概是想自己送自己一个生日蛋糕吧!”我笑道,蹭了蹭鼻子,一点儿小奶油蹭了上去,小格嘉从沙发上跑下来,跑到橱柜旁边,小小的头颅躲在橱柜后面望向这边。
张妈见状把孩子抱了起来,小格嘉指着我的鼻尖,我伸长脖子,在他小小的手指上蹭了蹭,他手指上立刻沾满了白色的奶油,小家伙立刻放进嘴巴中尝了尝。
尝到甜味,笑的合不拢嘴。
张妈说:“太太。原来今天是你生日啊,可是……先生怎么这么早就走了?”
“他要上班,嘘,别告诉他,我想晚上给他一个惊喜。”
我们欢声笑语在厨房,制作蛋糕的时候,清晨金灿灿的阳光照射了进来,炎夏早早响起知了的声音。我害怕毛毛虫,张妈定时都要将房子周围的树木喷杀虫剂。这一带即将改造成开发区,引进商场和楼盘,自从枫音白死后,原本停工的土地逗游枫父一手操办了。
我摘下粉色的草莓围裙,将抹好奶油的蛋糕端到厨房外面的餐桌上,小格嘉身高太矮上不来座位,我将他抱到座位上。尘露也在张妈背后露着脑袋好奇的看,我将冰箱中储存着的草莓罐头启开,和张妈还有儿子一起一颗颗放在白乳色的蛋糕上。
小格嘉只会学舌,嘤嘤呀呀表达不清楚自己的意思,我知道他是想吃,便将一个草莓沾上些许奶油递进他只有一颗牙齿的小嘴儿里。甜的他咯咯笑,我也舔了舔手指,开心的不言而喻。
想起去年,我还在小楼里给安奇做这样的蛋糕,她总是夸赞我手艺好,竖起大拇指的同时蛋糕已下肚一半。
安奇……我们好久不联络了,张妈见我发呆,在我面前晃了晃手。
我问张妈:“张妈,最近电视上有PSA乐队的消息吗?”
“有啊,听说出了第二张专辑,哎呀,安奇小姐真是厉害啊。”张妈笑着说。
我点了点头,穿好衣服准备出门。
“太太您要去哪儿?午饭不吃了吗?”张妈在背后问我。
我提上凉鞋,说:“不了,我要去见一个人,你把蛋糕放进冰箱,晚饭之前我会回来的,对了,晚饭你准备的多一点,我会叫来几个朋友。”
“好。”
我猜测不到中午小鱼就会打来电话了,我干脆去小鱼的公司找她聊聊天。
每一个公司的制度不同,小鱼自从坐上副主编之后,就连休息日都要加班了。我要大摇大摆的进星眸杂志社,让她羡慕羡慕我这个能享受美好休息日的小职员。
我摁下电梯,叮的一声,门在即将合上的时候,突然窜出来一双手。
我愣了一下,忙打开电梯门。
“你怎么样?有没有伤到!?”我问。
带着眼镜的男人,唯唯诺诺的朝我点头:“我没关系。没事。”
这个人怎么我看着这么眼熟,我想了想:“啊!你是不是未子辰!?”
未子辰闻言,抬起头:“前辈!”
我挠挠头,平时听见“前辈”二字感到特别爽,不知怎的,今天反倒有些害羞了:“哎呀,别叫我前辈了。最近过得可好?”
未子辰被我大力金刚拍拍的咳嗽了一声,点点头,眼中充满热情的看着我:“前辈是要回来继续工作了吗!?”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总不能告诉他我已经寻到新的公司了。未子辰是未安奇的弟弟,但是两个人私下接触的并不多,安奇曾经只和我说过一次未子辰的事情,大概是同父异母,而且因为性格问题两个人从小就不和,所以未子辰跟了安奇的父亲,安奇则自己一个人生活。
“呃,也不是,我今天是来找小鱼的。”
子辰闻言,有些失落:“你也走了,主编也走了……”
这孩子怪可怜的,我拍了拍他的肩膀,算是打气:“安了,你好好干,说不定有一天会提拔你新主编的。”
“哎?前辈不知道吗,星眸杂志社换主编了。”未子辰说。
我听后,猛地一惊。
“什么……”
“格主编失踪半个月之后,公司就新调来一位主编。”
我有些凌乱,大脑一片空白,这时,电梯叮一声,门开。
未子辰抱着一叠文件,我跟着走出去,急忙拉住他:“你、你说的新主编是谁?”
“好像叫张军。”子辰说道。
我后退一步,身后厕所的方向传来一记熟悉的声音:“啊!冉冉!”
我扭头,见到小鱼,子辰抽空便离开了。
“吃饭了吗?我正要给你打电话呢!”小鱼见到我,温暖的握住我的双手说道。
我表情有些沉重,嗓子也沙哑了:“小鱼,是不是新来了一位主编。”
小鱼听后,眼神一沉,“……刚才子辰都告诉你了啊……”
我点了点头,正事午休时间,编辑部人并不是很多,小鱼拉着我坐到她的办公桌前,说:“其实,也不能怪公司,格丛桑到现在还下落不明,都已经惊动警方了——”
闻言,我浑身一凉:“对不起小鱼,我、我,对于这件事,我一点忙都帮不上!对不起!真的十分对不起!”
小鱼忙摆手,说:“我知道,我知道,不怪你啊!我知道墨大作家是个醋坛子,再说我那天给你打电话之后就很后悔了。”
我叹了口气,我的前任现在生死未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