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还能活动之人只余四名,赫连宏摔在最远的后方看的较为清楚。离自己最近的是双膝跪地两手前撑的李木新,只见其不住的咳嗽,同时大口大口的鲜血夹杂着一些碎裂之物由口鼻内喷出。再往前方的则是邪气老人,只见他那事先唤出的大盾没有起到想象中的作用,大盾已经裂成了两半,而自己持盾的左臂也齐肩断掉。封住穴道的邪气老人畏惧的看向前方缓步走来的黑甲罗九。而在最前方也就是距离罗九最近的则是那土巴混,只见土巴混浑身不住的颤抖,而持有短棍的右手更是接连抖动,虎口也早已震裂,但是却不曾倒下,可见其内力却是最强。
再看那倒地之人多半已被分尸于此,有的从中化作两半,有的由锁骨斜着分家,还有的则是齐腰断开,更有的却是被罗九的一击震的爆裂开来,碎肉更是散落一地。
其显眼的还有两位,却是西凉观的张南、梁婧。此人二人均已昏迷,但是一层薄薄的金光却是将二个各自护住。
罗九首先来到张南、梁婧二人身前,长剑接连点出,啪啪两声,金色光罩应声破裂。罗九沙哑的自言自语道:“符文之力?已经没有接下第三招的资本了。”
赫连宏恐其伤害二人,连忙唤道:“前辈手下留情……”
可话到一半只见罗九巨剑一挥二人就消失的无影无踪。罗九定睛看了赫连宏两眼道:“能接下第二招者,无论是凭借自身力量还是其他法门,均有活命机会。他二人已无再战之力,吾已将其送出洞府,现在已经到了山洞之外,待的二人转醒自当离去。”
闻言赫连宏心头的大石终于落地,心想这位罗九前辈看似严格,其实也算通情达理。
当罗九走到土巴混身前时,出言问道:“可要尝试那最后一招?功成者入下一关,失败者生死道消。”
在场几人都将目光投向土巴混处,而土巴混则是思绪良久,而后一咬牙道:“前辈还是送我归去吧,按照之前的两击我大概判断的出。”
罗九闻言则是认真的看向那刚刚止住颤抖的土巴混,枯瘦的脸庞露出欣慰的笑意,只不过那微笑看着更加渗人。沙哑的声音道:“自知之明,生存之道,孺子可教。”
又道:“要是没有看错你那手中短棍可是采自大雪山永冻之地的万古枯木,不错,已有近万年。”
语罢不等土巴混回答,左手一指点在其额头正中,众人可见的一滴光亮一闪而没。少顷只见土巴混双膝一软跪倒在罗九脚下,砰的一声磕了一个响头,道:“多谢前辈指点,土巴混永生不忘教诲之恩。”
罗九则道:“不必如此,尔等都算是同辈翘楚,时逢大势必将有所作为。去吧……”
巨剑再一挥舞,土巴混消失于无间。而罗九则到得邪气老人身前问道:“你呢?”
邪气老人自知自己无力抗下剩余的一击也就答苦笑着道:“我也受不住前辈的最后一招,也送我出去吧。”
闻言罗九巨剑一挥,邪气老人就这样消失不见。只留下目瞪口呆的李木新与赫连宏二人。
罗九看出二人的心思则道:“朽木不可雕也,能保性命已是大幸,还要何求?”
又对着李木新道:“该你了。”
服过一粒丹药的李木新侧目看了眼身亡的师兄以及宋刚几人,咬牙切齿的道:“狗屁一招,真想就地斩杀于你,只是力所不及。又想搏命于此,但何人送师兄、宋大哥入土?”
又道:“我也不要你的恩惠,送我与师兄等人的遗体一同离开吧。”
说罢颓然坐地。
罗九则是叹息道:“使命如此,罗九自当遵从。小友不可灰心,顽木之功重在雕琢,每逢失败不可气馁。吾乃土金二行之体又怎能教导你这个顽木之体?你乃上佳资质,又得单一木行之体中的顽木之体,同时又修那石榴木功,可谓是天地造化。但却功法只算黄级,途增奈何,吾也无法点化与你,但却想要更上楼层,必要修其高级功法,前途可谓不可限量。去罢……”
左手一点,同样一滴光亮一闪而没。随后巨剑一扫李木新也随即消失。赫连宏忍不住出言问道:“前辈不是说无法点化吗?那为何要送他那滴记忆之精?”
罗九看着踉跄站立的赫连宏道:“怎么你也想要?那你还准备接下最后一招吗?”
赫连宏凝神思绪良久,而那罗九也不厌其烦,只是在一旁静静等待……
白虎洞那入口处的石碑接连发出光华闪烁,每闪一次就有一名或者几名不等的修士被从洞内抛出。其中那些神智清晰者还算好说,那些负伤者以及昏头昏脑者无不摔得五体投地好不狼狈。
阵宗那位两仪子亲自扶起一位本宗弟子问道:“怎么回事?才一日时间你等就被迫出来?其他人呢?”
那名弟子看着围观的众人道出了洞内小径末端发生的一切。自己是在第二招过后自愿离开的,当时除了阵宗最有作为的陈阵天外,还有两名修士选择了留下,其余阵宗弟子则是全部牺牲。
陆续的有其他宗派的弟子出现,都说的是类似的话语,也不知道那些选择留下的弟子将会怎样。同时那些接到罗九点化的弟子却显得十分兴奋,而所在的宗门也是非常庆幸。反观那些侥幸保命却是没有得到点化之人,各个垂头丧气很是羞愧。而与赫连宏同入一洞的邪气老人也赫然在列,刚才在洞内邪气老人就看上了土巴混的短棍与那赫连宏的甲盾。但是土巴混明显是个难啃的骨头,于是乎邪气老人就将最后的目标锁定在赫连宏身上,这样也好消了自己那口心中的郁气。
等到最后的李木新与几具死尸被一同抛出之后,白虎洞前的石碑良久没了反应。看来留下之人都是选择了接下第三招的修士。
赫连宏看着罗九的双目问答:“前辈,在下赫连宏,有几个问题不知可否说出?”
却想不到那罗九冷哼一声道:“答吾所问。”
赫连宏哑然失笑,再稍加考虑后道:“愿意接下前辈最后一击。”
这话说的很是无奈,赫连宏本是想要弄清此洞的究竟,但罗九明显不给其机会。如果洞中却有白虎传承,那自己势在必得,可是万一弄错,那岂不是天大的危机。
面对见好就收与放手一搏,赫连宏明显赌了后者。
罗九闻言道:“那好,还有点时间,不妨交谈一番,最后再做那一击取命,如何?”
看着赫连宏默默点头,罗九说道:“吾虽是土金之体,可也传了那先前小娃娃一套剑诀。要知道内功心法才是上上首选,而剑招则是发挥之法。天下剑法何其多?可上等功法却寥寥无几。”
又道:“以你自身的本事不难猜出吾会有所授,为何你要冒险一试?”
赫连宏苦笑道:“先前前辈不给小子问话机会,而我来此却有要事,故而只能冒险。”
罗九闻言说道:“那你问吧,现在答你。”
赫连宏整顿思绪,首先问道:“刚才前辈的第二击为何能伤得了那两个元婴,而我却能捱住?”
罗九笑道:“小家伙看的仔细,刚才的第一招均是飞剑幻化,斩杀的是那些无用之人。而第二招则是针对个人,吾只用出了相对境界的最高攻击,像你那样只是受到了金丹顶峰一击。而那两个元婴则是受到元婴顶峰的一击。接下来的第三击却是要跨越一个境界,也就是你接下来要承受元婴前期的攻击。”
赫连宏听得明白,难怪自己可以仗着甲盾接下那招而毫无伤情。但是同时心里又在想,为何罗九所谓的金丹顶峰一击有如此强大之力?要知道自己可是对战过元婴之人。像苏尔巴还有那刺杀洪德开的二人,他们使出的力道还不及刚才罗九的一招。
正要说话就听得罗九反问道:“为何只有你们这些低阶修士?其他的化神合道之人呢?或是位列仙阶之人呢?”
赫连宏听的一震,连忙打个激灵道:“前辈说什么?难道前辈敌得过这些人物……”
可话到一半又觉得太过唐突,于是两忙止住,尴尬不已。转口说道:“都是那些名门旺族定下的道道,是要我们小辈试炼。”
反观罗九对赫连宏的话语却像是毫无意见,沙哑的笑了笑道:“地仙级别的还算酬和,天仙就扛不住了。”
赫连宏闻言再一个激灵,心想着这前辈也太能自吹自擂的吧。
而罗九当然是不知道外界的情形,沙哑的说道:“九洞之中扛过三招的已有七人,不过大都是侥幸捱过。其中六人动用了随身的宝物,只有一名算是真正够格。”
赫连宏听闻悲由心生,那岂不是说只有那些名门旺族的佼佼者才侥幸通过?要知道进来的各大派的领军人物均是元婴后期,而且都是万里挑一的上上资质。那自己与其相比岂不是白搭性命?此时赫连宏也不去想那洞府的主人究竟是谁,也不想再向罗九多加问询。
苦笑着摇了摇头,将那凌乱的长发甩的分外难堪,就仿佛是要甩掉那一切的后顾之忧。而后对着罗九说道:“不问了,前辈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