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不大的县城,只要是哪里发生命案很快就会口口相传人人尽知,就连这次水中女尸一案也不例外。
当日,还没等到升堂时辰,县衙大堂外就已经聚集了许多百姓围观。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议论纷纷。
此时,酒馆的老板、老板娘还有乐晓柔、曲同正火急火燎的赶来。
“快点,快点,要迟到了。”跑在前面的乐晓柔头也不回的对跟在她后面的爹、娘和曲同喊。
毕竟这场案子关乎她心目中的大英雄清白,她能不着急么,她非常希望能还大英雄的清白。
“哎呀,不要跑那么快,等等我们。”酒馆老板娘边匆忙向前赶路,边对乐晓柔喊。他们都已经是一把老骨头了,和这些年轻人的精力当然是比不了的。“老了,身子骨不如以前硬朗了,快跑不动了。”酒馆老板气喘吁吁地说。
而曲同看到乐晓柔跑在前边想追上去,但是他又不能舍下他的老板、老板娘,怕老板怪罪,只能陪着他们二位向前赶。
在即将升堂那一刻,他们赶到了县衙大堂。
“让一下,让一下……”乐晓柔拨开围观的人群跑到了人群前面,找了一个好的观看位置。酒馆老板、老板娘和曲同也相继来到乐晓柔身边。
坐在大堂上的县令俊逸轩看到了乐晓柔,心中升起一阵喜悦。毕竟作为一县之长,他不能讲欣喜的心情表现出来。
“啪——”俊逸轩将惊堂木一拍。围观的人们听到响声停止了议论顿时安静下来。
“升——堂——”俊逸轩洪亮的声音在大堂里传播。
“威——武——”大堂两边威风凛凛站着的衙役喊着威武。
“带犯人!”俊逸轩下令。
宣德王被衙役带进了大堂。
此时,围观的百姓再一次议论起来。
“原来他就是杀人犯。”
“简直太残忍了”
“唉,可惜了”
……
嘈杂声不绝于耳。
乐晓柔、曲同都在翘首等待着宣德王走进大堂。乐晓柔急的一跺起了脚。
曲同看到乐晓柔紧张的样子,心中想:如果他能因为我紧张成这样子就好了。心中不免一丝忧伤。
“快看,来了,来了。”曲同刚把眼睛从乐晓柔身上移开便看到她的大英雄进来。他赶忙用右手为乐晓柔指着大英雄来的方向。
人们纷纷朝着曲同指引的方向看去。
尽快宣德王被关押多日,但是他身上散发出的特有的朝气依旧没有因为坐牢而掩盖,只是脸上显得有些疲惫。
一些围观的群众看到宣德王仪表不凡,始终不相信他就是杀人犯,小声嘀咕:他怎么可能是杀人犯?!
“大英雄,大英雄。”乐晓柔朝宣德王喊曲同也跟着喊。
宣德王循声望去,看到人群中的乐晓柔、曲同还有他们身边的老板、老板娘,疲惫的脸上顿时有了笑容。
他正想给乐晓柔他们招呼,但是意识到自己虽然是被冤枉的但毕竟还是犯人,到了嗓子眼的话又被咽了下去,仅仅向他们微笑点头示意,然后走到大堂正中,等待县令审问。
“肃静!”俊逸轩发现群众太吵了,厉声喊道,随着惊堂木一拍,堂下百姓停止了议论。
“堂下何人?”俊逸轩问堂下宣德王。
宣德王不能暴露自己真实身份,思考了片刻,说到:“县令大人,草民乃一介平民百姓,已经被关押多日,希望大人能替我做主。”
俊逸轩此前听乐晓柔提起过此人仪表堂堂,这次看到宣德王外表非凡,感觉他并非一般人。
宣德王没有透露自己的真实身份,俊逸轩从他的话里感觉到此人故意隐瞒不说。
而且,宣德王在大堂上不向他下跪。俊逸轩作为县令有些不高兴。
但是,这次升堂,对俊逸轩来说弄清宣德王身份不重要,重要的是还宣德王清白。他脑海中的一连串疑问也只能等到以后再去解开了。
“本官既然已经接办此案,就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这位年轻人大可放心,如果你是被冤枉的,我一定会还你一个清白,如果凶手真的是你,就不要怪本官不客气了,定当法办。”俊逸轩说到。
“我确实是被冤枉的!”宣德王说。
“好!既然你是被冤枉的,那你说说如果被冤枉的。”俊逸轩说。
“那天,我在酒馆消遣,酒馆的小哥……”宣德王刚要继续说下去,他顿了顿,继续说到,“当时酒馆的小哥告诉我旁边有一条小溪,我就去欣赏一下风景,在正欣赏的出神的时候,一不小心掉到了水里,然后就突然发现了一具女性尸体。”
“当时我们立刻将这件事禀告官府,前任县令不作任何调查,就断定我是凶手,把我关了起来。”
宣德王继续说,“试想,大人,如果我是凶手,我为什么还要在现场呢?”
“如果我是杀人犯,依我的逻辑,我应该在杀人之后快速离开作案地点,而不是等着官府人来抓我。”宣德王虽然不能够透露自己的身份,但是毕竟严密的逻辑也是能说服人的。
“是啊,他仪表堂堂,怎么可能是杀人犯,而且也不能傻到杀人不跑吧。”众人又议论开来。百姓都开始跟着起哄,上下都是乱乱的。
不过,少不了瞎揣测,好信的人。“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兴许他是杀人抛尸时被人发现了跑不了呢。”有人起哄。
宣德王相信自己是清白的,昂首挺胸地站着,就连说话也是自信满满。
“嗯。”俊逸轩听了堂下宣德王的陈述略有所思。
“那么,这位年轻人,你说你当时在酒馆,有谁能证明你在那呢?”
俊逸轩问到。
……
“唉,唉,唉,我能作证,我能作证。”说话的是酒馆老板。
“我说你出什么风头?”酒馆老板对酒馆老板说。
“哎呀,不要管我!人命关天!”酒馆老板答。
围观的人的眼光一下子聚集到了二位身上。
“何人应声?”俊逸轩问。
酒馆老板走到大堂正中,宣德王旁边,打量了一下宣德王。
“县太爷,我是酒馆的老板。当时他确实在我酒馆。”酒馆老板作揖道。
“那么,你能证明他没有杀人吗?”俊逸轩问。
“我……我能证明。”
“你怎么证明?”俊逸轩接着问。
“当日这位年轻人不仅在我酒馆,而且发现女尸的时候,我也在场,可我并没有看到他杀人啊。”酒馆老板说。
“你确定你在场?”俊逸轩问。
“是的,我听到那边声音后赶忙跑过去。”酒馆老板答。
“你是后到的现场?”
“是的。”
“你是后到的现场,在你到现场之前女尸已经有了。”俊逸轩说。
“是的。”酒馆老板。
“所以之前发生的事情你也没有看到,通过你的话也并不能断定这位年轻人是被冤枉的,这位年轻人完全有可能在你没到达现场之前那杀人陈尸。”俊逸轩说。
“这……这个…他怎么能杀人嘛?”酒馆老板有些着急。
“你要对你的话负责,如果你一直说这位年轻人没有杀人,为他开脱,却又没有足够证据,那你就是包庇他。”俊逸轩说。
酒馆老板听了,不敢说话,只能站着,额头上渗出了汗珠。
“还有水能作证?”俊逸轩对着公堂下人群问。
……
“我能作证!”俊逸轩话音刚落,乐晓柔就迫不及待的脱口而出。
尽管乐晓柔和俊逸轩认识,但是毕竟是公堂之上,乐晓柔也不敢对俊逸轩调皮耍赖,说话没有分寸。
“大人,我能作证。”乐晓柔快步走到大堂正中,对俊逸轩说。
“哦?”俊逸轩故作疑问,“那你说来听听。”
“当日,我听到喊救命的声音,赶忙循着声音跑过去,发现这位大英雄不知落水,从他落水到发现女尸我一直在现场。”乐晓柔说。
“嗯。”俊逸轩略有所思。
“还有,还有,当时酒馆的伙计也在场。”乐晓柔接着说,“曲同,快过来,快过来。”
曲同慌慌张张跑上堂。作揖行礼。
“当日你也在场?”俊逸轩问曲同。
“是的,当时小的是在现场。”曲同答。
“那你能证明这位年轻人没有杀人。”
“大人,他是冤枉的啊。”曲同扑通一声下跪。
“不要激动,小伙计,你慢慢说说,怎么能证明他是被冤枉的。”
曲同欲言又止,但是看到大英雄这般被冤枉,只能将大英雄帮他试探乐晓柔的事情说出。
“唉,实话实说吧。”曲同叹了一口气。
曲同回到了回忆中,努力记忆起那天发生的事情。
“那天,我让大英雄帮我一个忙,我和他同时落水,想看看我们家乐晓柔是先救谁。”曲同吞吞吐吐地说。
乐晓柔听了,非常吃惊。瞪大眼睛看着曲同。
“对不起,乐晓柔,我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曲同愧疚地说。
“你……你脑袋被驴踢了啊?你害了大英雄”乐晓柔想使劲骂一顿曲同。
曲同低着头,不说话。
“好了,好了,让他先把话说完。”俊逸轩打断了乐晓柔的话。
曲同听俊逸轩说,抬起来头,又进入了回忆中。
“当日,我和大英雄都掉到了水里,掉到水里之前和之后我和他都在一起,他根本没有作案机会。”曲同说。
“我们掉进水里之后,为了吸引我家乐晓柔的注意,我们大喊救命,我家乐晓柔跑过来。”
“我们在发现女尸之后,马上报告了县衙。县太爷…当时的县太爷带领衙役赶到了现场。”
“当时的县太爷不由分说,没有查看现场就把大英雄抓了起来,当时我一直在现场,应该也把我抓起来才是,他们就是在乱抓人。”
“大英雄做事一直光明磊落,更不可能是杀人犯。如果大英雄有罪,那我希望大人能把我抓起来,我在现场我也有嫌疑。”曲同越说越激动。
“大人,你可要替大英雄做主啊。”曲同带着哭腔说。
“大英雄,是我害了你,我对不起你。”曲同向俊逸轩侧了侧身,愧疚地说。
“没事,不用担心,我不会有事的。这是有王法的天下,我相信大人一定会还我一个清白。”宣德王安慰曲同。
乐晓柔、曲同、酒馆老板、老板娘都因为担心宣德王被治罪而一直紧张,唯独作为当事人的宣德王正气凛然,不慌不忙。
俊逸轩看到宣德王如此泰然,内心称奇,这为年轻人到底是什么来头,肯定来头不小,出身非凡。
此时,堂下围观的群众再次炸开了锅。
“我就说嘛,这位大英雄怎么可能是杀人犯。”
“是啊,是啊,怎么可能。”人们议论纷纷。
“咳……”俊逸轩咳了一声。堂下再一次肃静。
“酒馆的老板和这位乐晓柔刚才说在现场,没有发现他有作案嫌疑,但是他们都是后到的人,之前发生的事情他们也不知道。”
“刚才这位酒馆的伙计说在他们到达现场之前当时一直和这位年轻人在一起,他和这位年轻人形影不离,如果这位年轻人作案,肯定会被酒馆伙计发现。”俊逸轩顿了顿。
“是啊,是啊,他肯定不是凶手。”曲同惊喜地说。
“也就是说,如果这位年轻人是凶手,那么他只能和在酒馆伙计在一起时下手。那么,酒馆伙计也就是帮凶。”俊逸轩说。
“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是帮凶?大英雄怎么可能是凶手?我们都是被冤枉的!”曲同听了俊逸轩的话再次激动起来。
“这……”宣德王也有些惊讶,但惊讶之情没有表现在脸上,依旧面不改色,坦然自若。
刚才,曲同、乐晓柔、酒馆老板本要为宣德王洗脱冤屈,却没想到事情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都很惊讶。
乐晓柔更急,恨不得要开始骂俊逸轩一顿。但是毕竟是在大堂,他还是有些胆怯。
“小伙计,先别激动,你且听我把话说完。”俊逸轩对曲同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