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楚峻第一次见林珊珊是她新生入学那天,素色连衣裙白色帆布鞋黑色马尾辫,清纯可人犹如莲花。
或许每个人都有清纯的一面,只是她的可人令慕楚峻心不自主,所以慕楚峻对她照顾有加,好在林珊珊聪明伶俐品学兼优,慕楚峻对她更是赞赏不断。
一年前的慕楚峻尽管心有所思,也不敢有所行动,直至遇到她,辛雅,他的世界就此天翻地覆。
这天,慕楚峻急匆匆走下楼,他心怪陈怡的唠叨,使他误了开会时间,他急忙坐上车驶向小区外。
“嘭……”
慕楚峻心道不好,也知道自己的确是开得快了些,于是慕楚峻急忙下车查看。一个身着酒红色旗袍的女人正站在车边,手足无措之际悠然转身,微风拂着鬓角发丝掠过耳后,晨间朝阳洒在她的身上,映着她洁白的皮肤彷如在发着光。
女人回过头见那男人愣愣地神情倍感不快道:“愣着干嘛,你可别想赖账!”
于是慕楚峻忘记了时间,忘记了想要说的话,只是查看无碍后留下电话以便处理后续。
慕楚峻一直觉得自己即便不是正人君子也不会是无耻小人,可心中难以忘却的身影又该如何作答和面对?他身旁的陈怡睡得正香,心烦意乱的慕楚峻下床走到阳台点一支烟火光点点中亦如她的面庞,不知觉间一条短信已经发出。
睡了吗?不知道你的车怎么样了?带来的不便实在非常抱歉,有时间看看你的车怎么样了吧。
几秒后,短信回复——11号楼下。
慕楚峻满面微笑轻手轻脚急速换好衣服跑到那栋他心有所往之地,女人在风中瑟瑟发抖,今天的她是黑色露肩礼服别有一番风味。慕楚峻脱下外套走到她身边为她披上,她双眼微眯,直视着某个角落,对于身旁之人不闻不问。
正是这寂静而混合着香水酒气空间里,慕楚峻怦然心动,像是左胸口的那个位置已不受控制,不住地想要跳进身旁佳人心中。奈何顾忌太多,慕楚峻只得在她身旁静静等待着期盼着他不该动的念想得以实现。
声声哽咽划破夜空,昏暗的路灯下,典雅庄重的女人妆已花泪雨下。慕楚峻没有料到她的声泪俱下,手足无措为她擦泪,可越擦越多。
“你……你怎么了?有什么事你说啊,我……我……”
“滚!”
辛雅甩掉慕楚峻的衣服,她提着包踉踉跄跄走进楼内,不解释也不不回头。
慕楚峻弯腰捡起地上的衣服叹着气回到家中,他心怪自己怎么就失了定力?慕楚峻为陈怡盖好被子,他辗转反侧想了许多直至天亮才睡熟。
次日清早,陈怡因为找不到一件衣服而翻箱倒柜唠叨个不停,连带着将慕楚峻也数落一番。
慕楚峻无辜无奈无语最终演变成无法忍受,“找不到了就不找!你发什么疯!”
陈怡将衣服摔到床上大声回道:“疯什么疯?你说谁疯了?你要是觉得我疯了,有本事就再去找一个不疯的!”
眼前的女人发丝凌乱未施粉黛怒目圆睁张口大骂,俨然一个中年泼妇。慕楚峻扶着嗡嗡作响的脑袋留下不可理喻四个字便摔门而出,这一道门似乎隔住了两颗心。
慕楚峻心烦意乱地上了车,只是路过11号楼时,他放慢速度左右观望却并未寻得伊人。慕楚峻叹气将心思收拾好,走上他的讲台,重复着他的工作。
深感疲累?索然无味?慕楚峻早已习惯,他也习惯了每次吵架后去买一束花一提红柚,耐着性子总会哄好,只怕这性子终有一日将会磨没。
晚上不可避免又是大动干戈,女人的不肯退让,男人的据理力争,直至慕莘回到家这场争斗才不欢而散。
酒吧里不管你是谁,有何种烦恼忧伤,都随着一饮而尽而渐渐忘却,格格不入也变成随波逐流。
“嗨~”
慕楚峻闻声转头,看到的是媚眼如珠的女人,他晃晃脑袋心想着喝多了也会出现幻觉?不然这个女人怎么这么像是他心里的那个人?
女人则是没有想那么多,她坐在他身旁的位置递给他一杯酒说:“还未自我介绍,我是辛雅。”
娇滴滴的声音似乎能穿透人心致命一伤,慕楚峻的醉意消了大半,他伸出手说:“慕楚峻,你好。”
有些人之间的默契需要长时间磨合,而有的却极易达成,从三言两语间二人却觉得像是熟识多年,下次的邀约也便爽快至极地欣然答应。
回到家,陈怡连忙送上水,为他打洗脚水。陈怡觉得女儿说得对,夫妻之间何必非要争个你对我错,先低个头难道不好吗!慕楚峻本就心情大好,便不再计较,毕竟此时她还是他的枕边人。
日子就这样在这平静却又波澜起伏间悄悄划过,辛雅与慕楚峻的相处自然而又舒适。他觉得她是多面的,有时候像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天真烂漫的很,有时候又如同长着尾巴的妖精摄人心魂,有时候忧郁的眼泪又会浸染他,对她的好奇之心愈见加深,她的谜成了他的迷。
“你说你是教授,现在的教授都这么的,玉树临风吗?”
夕阳下,辛雅坐于湖边草地上,微风将她的发丝吹乱,她的话语夹着发香散进慕楚峻心中。
慕楚峻欣然一笑反问道:“那你呢?相识许久还不知你是做什么的?”
辛雅弓起腿将手放于膝上撑着脑袋偏着头对慕楚峻调皮说道:“不能说,说了会就是极与极的差别。要么你会转身离开,否则便会不可抑制爱上我。”
慕楚峻目光闪烁,像是再等待着什么,“那你觉得我会怎样?”
辛雅低头失落般说道:“其实……两个我都不希望。既不想让你离开,也不想让你迷上我,你有家庭有妻儿,不值得……”
“如果我说,我已经迷上了呢?”
“如果我说,我也是呢?”
语落唇来,慕楚峻像是被一句话情话就迷失了心智的小伙子一般,不顾光天化日拥着辛雅深吻。
夕阳映照着二人的唇舌,缠绵在意犹未尽缓缓离开,慕楚峻看着近在咫尺的美人心跳不可抑制,他勾着嘴角问道:“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
辛雅伸手将碎发抚于耳后,她眨着眼睛无辜般地说:“你可不要后悔,我的世界并不纯洁。”
“那便陪你肮脏如何。”
偌大房间内四处放着画像,慕楚峻面上虽是波澜不惊实则心底翻江倒海,毕竟看着如此之多的裸女画像,他的心又如何平静安然?
“来这儿的人,你的定力算是好的,不过却没过我这一关。”
辛雅的挑衅撩起慕楚峻的欲火,他一把拉过辛雅捏住她的下巴吻上去,这吻比起刚才更深而有力,仿佛是男人在宣示着自己的主权。
“这画是谁为你画的,男人?”
慕楚峻拥着身边之人为这画室之中的软卧默默叫好,怀中柔软的人疲累不已爱答不理地回:“嗯,男女老少都有。”
慕楚峻翻身至柔软之上,抵着她威严说道:“以后这娇躯只为我一人留着,我会为你寻一个好的画家。”
意乱情迷中,辛雅只当他是玩笑话。可没想到几天后慕楚峻带着一个清纯伶俐的女孩儿来此,当然室内那些个画也被放在角落蒙上白布,留下的只是抽象画。
慕楚峻引着林珊珊到辛雅面前慈祥地说:“珊珊,我听说你爱好画画,这是我的朋友,跟着她学吧,我相信你的能力。”
林姗姗红着面颊支支吾吾地开口说:“我……我交不起学费。”
辛雅自见她第一眼便相中这人儿,她的身上似有若无有她当年的影子,欢喜还来不及又怎会拿她当下视如粪土的金钱去做交易!
“我喜欢你,你跟我学吧,我从来只信缘分不谈金钱。”
林姗姗感天动地,却不知已然走向万丈深渊的悬崖口。
慕楚峻望着身边熟睡容颜的女人愧疚不已,虽然她说她不要名分,只要他有空肯来看望自己便好,可越是如此说慕楚峻便越愧疚,渐渐地这愧疚多于对陈怡的。
起初慕楚峻与辛雅在一起的时间并不多,他还是会心存愧疚对陈怡忍让有加,可忍字是有底线的,何况慕楚峻将这底线悄然上升,终于慕楚峻不愿再戴上面具,早出晚归夜不归宿。
女人的心思缜密终究强于男人的隐隐藏藏,慕楚峻做好准备迎接暴风雨,然而他等来的却是气象台的错误预报。
平平静静的陈怡使慕楚峻更加心神不宁,直至有次看到一个人坐在阳台上默默流泪的陈怡。慕楚峻的心还是猛地刺痛,可没有被刺痛的那部分心想着的是另一佳人,权衡之下慕楚峻转身离开。
此时的慕楚峻只想与辛雅落落大方爱一场,于是他为她癫狂,替她污秽,也一同拉着林姗姗下水。
许久之后,慕楚峻并未对自己与辛雅的相遇相逢而后悔。他唯一觉得正确的是自己未碰过林姗姗,而真正后悔的是对慕莘说的那句话,本以为自己舍弃的只是婚姻,没想到却失了一双儿女。
沉寂的夜里,偌大房间空无一人,黑暗中男人双目无神不知望向各处,不知何去何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