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呢？”张耀齐直觉事情没那么简单。

“然后，新科状元被公主相中为驸马，可是想尚主的人可不少，他被陷害入狱，牵连进了一场很大的杀人案，整个莫家都被牵连。小姨她因为嫁进了瀚峰山庄，所以得以幸免。”莫之嫣很平静地讲述着这一段历史，“我被发配到了这里，其余人怎么样了，我就不知道了。”

莫之嫣讲了很多，几乎讲完了莫家从兴盛到衰败的短暂的历史，但是一点有用的信息都没有得到。

娘亲，到底要怎样才能找到你呢？

张耀齐知道莫之嫣的话还有所隐瞒，可是，如果她真的不想告诉他那些被隐瞒的事的话，怎么问都是没有用的。

而且，他不认为那些被隐瞒的内容里面，有他想要知道的东西。

“跟我走吧，青楼，不适合你。”张耀齐很认真地提出了这个建议。

“谁说青楼不适合我呢？”莫之嫣只是笑笑，“我觉得这里就挺好啊，再说了，跟着你，去瀚峰山庄吗？我可不喜欢那种地方。”

日久生情，张耀齐在继续寻找他的娘亲的下落时，也不忘常常去看看莫之嫣。

有一天，他再一次去找莫之嫣的时候，房间里传来了很暧昧而淫乱的声音。

“你不要这样，秦公子。我，我今天身子不适，不能接客的。”莫之嫣的声音传到他的耳朵里，他伸出手来准备推开们，却停在了半空中。

“身体不适？你这个借口都用了几个月了，怎么，认识了新的金主就不要我了，开始装纯情了？”男人带着几分不甘和恼意的声音，格外的令人生厌。

“秦公子，嫣嫣求你了。”莫之嫣带着哭腔的声音仿佛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张耀齐也不管合不合规矩，一脚踹开了门，可他见到的，并不是莫之嫣被欺负的画面，而是两人坐在桌前，似乎就在等他进来一样。

中计了。

这是他晕过去之前最后的想法。

当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在一处山洞里，周围都是被绑起来的人，和他一样。

“这下人应该够了吧。”是莫之嫣的声音，声音一样的甜美温婉，却没了他曾经听到的温柔。

“还别说，你这次带来的人可真不错，那根骨，那资质，还有体内虽然不浑厚，却非常精纯的灵力。肯定够她吃个饱了。”这个声音是那天在青楼里听到的男声。

“她这一次吃饱了，主人就可以进行下一步的动作了。”莫之嫣的语气里带着邀功的得意。

张耀齐被他们带了出去，和那群人一起，在路上，他忍不住看了莫之嫣一眼，看到她张扬的笑脸，突然觉得很刺眼。

而他们口中的“她”也出现了，那是一张和莫之嫣非常相像的脸，依旧姣好的面容，婀娜的身材。

她的身边还有一个男人，据说，她就是为了他抛弃了他们父子。他原本是不信的。

“浅浅，看我今天给你准备了很多好吃的，吃掉他们，你的功法就可以大成了。”男人在她耳边诱哄着。

“好。”女人笑起来有些呆傻，似乎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姑娘。

她走到他们面前，伸出右手来，指甲突然疯长，“呲——”的一声，就插进了一个人的胸腔，掏出了一颗还在跳动的，鲜红的心脏。

她一口一口地吃着，一下子就吃完了第一颗。

接下来是第二个人，第三个人……

鲜血顺着她的嘴角流下，她甚至连擦都不会擦，就让它们浸满她的下巴，脖颈。

尖叫、咆哮、怒骂。

这些都没有用。

直到，她走到他的面前，犹豫了片刻。

“娘——”他轻轻地唤着，似乎要穿透她的身体，对着她的灵魂诉说。

“娘，我是耀齐啊。”他的声音温柔而深情，他不相信，她的娘亲会变成这个样子，可是更不相信的，是她会忘了他。

“耀……齐……”女人似乎是很久没有说过话了，发音有些生疏。

“耀，齐？”女人的眼睛里恢复了一点神采，好像，要从迷雾里挣扎出来。

“是我，是我啊娘亲。”看见这一幕，张耀齐几乎要哭出来，即便是这样，他的娘亲还是记得他的啊。

“混账！”一直站在一旁的男人看见这一幕，伸手就朝着张耀齐攻去。

莫浅浅在最后关头似乎是完全清醒了过来，挡在了他的面前，受了那一击。

“耀齐，”女人毫不在意地抹了抹嘴角的血迹，“放心，娘亲会保护你的。”

她撑着已然重伤的身子对上了男人，不得不说，男人的喂养倒是有些作用，莫浅浅即便是重伤，也能和他打得不相上下。然而重伤，毕竟是重伤了，没多久，莫浅浅就死在了他手里。

男人气急，多年来的心血已经毁于一旦，而罪魁祸首，当然是莫之嫣。

“你早就有反心了吧。”男人一步一步逼近她，“把她儿子带来，就是为了毁了她吗？”

恐怖的威压，硬生生让没什么实力的莫之嫣跪伏在地上，却依旧笑容美丽，“我从来都没有真的顺从过你啊，哪里来的反心一说。”

“果然，这都是你计划好了的。”男人一掌拍下，“想用至亲之人来让她走火入魔，你倒是想的很好。”

男人的攻击被突然出现的人给拦住了，但是攻势并没有收回，莫之嫣如今，也只剩一口气了。

她爬到张耀齐身边，给他解开了绳索。

“你一定，很恨我吧。”她突然咳出了一大口血，气息却越来越弱了，“我只是，想要阻止他，如果你不出现，我都不知道用什么办法。”

虽然此刻濒临死亡，可她还在笑，即便满脸、满身都是血。似乎此刻的狼狈，此刻的痛苦，她都不放在心上一样。

“不恨你。”张耀齐脸色非常复杂，他抱着随时都可能死去的莫之嫣，突然，有些难过。

眼前的一切都消散了，一把剑的虚影漂浮在他面前。

“现在，你找到自己修炼的意义了吗？”

这个声音清脆又干净，将他的思绪彻底唤回。

张耀齐抬手拭泪，原来已经不知不觉，泪流满面了。

“找到了。”张耀齐向那把剑行了一个大礼，若不是这件尘封的往事，他都不知道，原来自己的修炼一途，竟是由此，走出了自己的路来。

那个安静地死在他怀里的莫之嫣，那个被人利用最后却为了救他而惨死的娘亲，似乎都在他的眼前，绽放出最美的笑颜。这两张面孔，又变成了他的父亲、雄鹰佣兵团的每个人、甚至是柳如墨、柳如蝶……

“那，便与我契约吧。”

“不用，考验我的实力吗？”对于这么快就被认可，张耀齐心中很是惊讶。

“不必。”不用看也知道很弱啊。

顺利的结成契约，张耀齐听到苍玉对他说，“此间事了，我陪你回家见见你的父亲吧。”

张耀齐又被感动到了，为什么自己契约的这把剑，这么煽情。

“哎呦，你看看他那样，肯定是被苍玉那家伙感动的稀里哗啦的，他最喜欢这招了，攻心。”苍山的声音在柳如墨的脑子里响起。

柳如墨嘴角一抽，特地看了一眼张耀齐的表情，真是，难以言说。

“恭喜你啦。”莲娜此刻非常开心，又有一个伙伴得到了认可，下一个，会不会是她呢？

花霁炀朝他点点头，黄逸繁则是拿着苍极，和他的剑碰了一下，这又惹来苍极的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