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之间,拥挤的大殿之上,慕容凌一袭黑色官袍,整个人萧杀挺立,阴沉着脸,冷冷的注视着对面的秦木宝和北栗黎,好像乘其不备,下一秒就要冲上前,将两人撕碎饮起血,剔其骨似的。
反观秦木宝和北栗黎站在一边,迎上慕容凌阴冷的目光,面无表情,不知怎的,秦木宝眼中一片清冷,不见丝毫的慌张之色,而北栗黎身体虽然弱小,可是那浑身散发出来的王者霸气之色,生生让人不敢忽视。
两相对峙,剑拔弩张,空气中瞬间弥漫了浓浓的硝烟味,就在众人以为,慕容凌和秦木宝会一直对峙下去的时候,北陌寻的声音突然沉沉响起。
“怎么,丞相这是在怀疑朕说过的话吗?”
一语掷地,惊起千层海浪,众人只觉得耳朵“轰”一下爆炸了开来,尤其是慕容锦心,惊的连连后退,圆睁着杏眸,就不可思议的看向北陌寻。
“不可能,不可能……”她喃喃自语,整个人好像疯了般对着北陌寻直摇头。
她知道,皇上喜欢丽妃,她一直都知道,可是她没有想到,皇上居然喜欢丽妃到如此程度。
不,她不允许,她觉不允许一个贱人爬到自己头上,她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丽妃必须死。
“臣不敢……”听到北陌寻的质问声,慕容凌心中就算是有一千条一万条疑问,此刻也不敢再说出口,因为,帝王一怒,伏尸百万,谁也不能挑战皇权的权威,就算是他,权倾朝野的丞相大人也不能。
可是,他不甘心啊,机不可失,这是替锦心除掉丽妃最好的机会,一旦错过,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再有。
思至此,慕容凌戾眉紧皱,就看向旁边的慕容锦心,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看到自家哥哥为难的模样,慕容锦心心下一横,就“扑通”一声朝着北陌寻跪下,声泪俱下的开口道。
“皇上,丽妃蛇蝎心肠,下毒谋杀静妃妹妹,至使静妃妹妹命丧金蚕蛊毒之下,皇上,你要为枉死的静妃妹妹做主阿。”
她深知有北陌寻的口令,擅闯凌云殿这一条罪责已扳不到秦木宝,好在还有婉贵妃的血书,她就不信,丽妃还有三头六臂不成,次次都能化险为夷。
听到慕容锦心痛彻心扉的喊声,秦木宝冷冷一笑,“皇后娘娘,我不知你为何一口咬定是我下毒杀害了静妃姐姐,但是逝着已去,冤案已结,还是不要再拿逝去的人做文章的好。”
模棱两可的话,带着丝丝嘲讽,从秦木宝的红唇间淡淡溢出,听在慕容锦心的耳里,却是别要一番理解,这是强词夺理,欲盖弥彰。
“血书本宫已上呈给皇上,丽妃,你休要狡辩。”看着秦木宝那风淡云清的模样,慕容锦心怒上加怒,猛地伸出手指就怒指向秦木宝。
如果说上一刻的慕容锦心一举一动端庄典雅,举手投足间可见一国之后的风范,那么此刻的她,狰狞的面孔扭曲不堪,猩红的眼眶朔比铜铃,胳膊直伸食指直指秦木宝,那模样好比泼妇骂街,根本没有什么形象可言。
迎上慕容锦心那几乎要吃人的目光,秦木宝没有丝毫的惧意,反而淡然一笑,提裙走到慕容锦心旁边,伸手将她怒指自己的手指拨开,“皇后娘娘,眼见为实,你所谓的血书到现在我们可都没有看到,没有真凭实据,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是在诬陷我。”
语罢,秦木宝并没有马上退开,反而附下身来,凑到慕容锦心耳畔边冰冷开口道:“还有,皇后娘娘,我不喜欢别人用手指这样指着我,你记住了,如果有下次,我不敢保证你这芊芊玉指会不会分家呢!”
威胁,这是明目张胆的威胁,一句话,成功的让慕容锦心胸腔中沸腾的怒火又飙了一截。
秦木宝的声音虽然很小,但是这大殿内不乏练武之人,刹那之间,一些武将们仿佛听到了惊世骇俗的秘密般纷纷不敢置信的看着秦木宝。
谁能告诉他们刚才是不是幻听锦,他们傲娇自满,雍容华贵的皇后居然被威胁了,而且还是被一个没有任何背景的妃子威胁的。
“好,很好……”慕容锦心气得咬牙切齿,却那秦木宝无可奈何,而秦木宝也是算准了慕容锦心就算再怒火冲天,也不得不强忍下来这一点,才开口刺激她。
反正,于公于私,都对她没有任何的伤害,就先气气慕容锦心,免得她到时候受不了刺激,一个不小心晕过去就不好玩了。
“皇上,血书为证,请你为无辜枉死的静妃妹妹还一个公道。”慕容锦心猛地撤回怒瞪秦木宝的视线,深吸两口冷气,就朝着龙椅上的北陌寻开口道。
闻言,北陌寻黑眸微眯,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秦木宝,就伸手将荃公公刚才呈上来的匣子拿到手中,欲打开来。
而秦木宝也不阻止,眉间带笑的看着北陌寻手中的动作,那慵懒随意的模样,仿佛这件事情根本与自己无关一样。
一时之间,因为北陌寻的动作,大殿内的众人瞬间屏气凝神,都纷纷目不转睛的望向北陌寻。
“吧嗒”随着一声清脆的响声,那画着繁琐花纹的盒子被打了开来,一块白色的锦帕映入了北陌寻的眼帘。
见此情景,北陌寻横眉一皱,手下的动作也微微一顿,难道真的是婉贵妃的血书,可是……不对啊。
隐隐约约中北陌寻总有一种感觉,慕容锦心呈献上来的这份血书不对劲,但是哪里不对劲,他又说不上来。
“母妃……”看到北陌寻那紧皱的横眉,北栗黎心下一惊,不由自主的拽紧了秦木宝垂下的衣袖。
如果母后呈上的这份血书真的让父皇雷霆大怒,以为是母妃害死了静妃,将母妃打入天牢并判以死刑,那他该怎么办。
不,他相信母妃是被人诬陷的,母妃那么善良,怎么可能会下毒去害人。
听到北栗黎焦急的声音,秦木宝眉头微蹙,蹲下身来伸手将北栗黎拦在了怀中,以示安慰。
“黎儿,你放心,母妃没事的。”就算有事,也不是母妃,不过这句话秦木宝并没有说出口。
看着秦木宝那悠闲淡然的俏脸,北栗黎却苦拉着脸,小小的额头紧拧成了一个“川”字,母妃难道不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很危险吗。
“母妃,可是……”北栗黎闷闷开口,想要提醒一下秦木宝现在是什么情况,哪知,他一句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北陌寻倏然出声打断了。
“大胆皇后,简直岂有此理。”只见北陌寻啪的一声将手中的白色丝帕拍在了面前的紫檀木龙案上,整个人猛然站起身,一双犀利的眸子带着寒冬腊月般的冷意就沉沉射向下方的慕容锦心。
原本等着北陌寻大发雷霆,惩罚秦木宝的慕容锦心,被北陌寻这突如其来的怒吼声一喊,整个人直接懵了过去。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不是皇上朝着丽妃大发雷霆吗,怎么朝着她发怒了。
同时不解的,还有一殿的大臣们,只见众人满眼疑惑,看看北陌寻又瞅瞅慕容锦心,愣是没有明白过来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皇上,臣妾……不知臣妾犯了何罪,你……”回过神来的慕容锦心,就疑惑的朝着北陌寻问出口。
闻言,北陌寻冷冷一笑,衣袖一甩,直接将紫檀木龙案上的丝帕朝着慕容锦心甩了下来,“你自己看!”
丝帕夹杂着丝丝内力仿佛离弦的箭般,直接砸在了慕容锦心的身上,掉了下去,因为丝帕的撞击,瞬间引来慕容锦心身体一股灼痛。
慕容锦心顾不得身体的疼痛,连忙弯腰拾起脚边的丝帕展了开来,没有,什么都没有。
只见一块纯白的丝帕被慕容锦心两手平坦在中间,不要说血字了,上面就连平时的刺绣都没有。
“怎么可能?”她倏然睁大了眼睛,里里外外就将丝帕翻来覆去看了个遍,没有,还是什么都没有。
“这……皇上,臣妾交给你的明明是婉贵妃的血书,肯定是有人掉包了。”慕容锦心连忙抬起头来,朝着满脸怒意的北陌寻辩解道。
婉贵妃的侍女小兰将这份血书交给她的时候,她可是仔仔细细看了的,那明明是一份泣人泪下的血书,而且她还怕出意外,每天都带在身上,现在血书没有了,唯一能够解释的,就是刚刚她交给北陌寻的时候调包了。
听到慕容锦心的辩解声,北陌寻怒极反笑,“你的意思是,朕将它调包了。”
随着北陌寻的怒吼声落下,大殿内顿时响起了窃窃私语声,不过这会不是对着秦木宝的。
只见众臣们都纷纷朝着慕容锦心指指点点,满目鄙夷,一国皇后又怎样,身份尊贵又怎样,拿着一份莫须有杜撰出来的血书骗人,照样为众人所不容。
“皇上,臣妾是冤枉的,那明明是一份血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