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如墨小子,我呢,和苍凌一样,也是成长型的,你之前看到的虚影,就是我上一个主人能让我成长到的地步。我最终会成长成什么样,这都得看你。”苍山绕着柳如墨飞了一圈,说出了这句话之后,又迫不及待地想要出去见见老朋友。
柳如墨一出来,他手中的苍山就直直地扑向了柳如蝶。还不待大家有所动作,苍凌就从柳如蝶的手中挣脱出来,和苍山打得火热。
利刃相接的声音不绝于耳,两把剑之间的战况也越来越激烈、越来越胶着。
一招一式,都是他们不曾见过的精彩。
每一次出击和防卫,都是他们想象不到的绝妙。
他们打得忘我,众人也看的入了迷。
胜负难分,但苍凌和苍山却戛然而止,收场也是简单利落,却让人惊叹不已。
两把剑又各自回到自己的主人手里,做着谁也听不到的交流。
“哥哥,恭喜你呀。”柳如蝶拿着苍凌,蹦蹦跳跳地跑到柳如墨面前,拿着手中的剑,碰了一下他手中的剑。
柳如墨宠溺地笑笑,揉了揉柳如蝶的脑袋,“谢谢小蝶。”
“恭喜。”
几声祝贺传来,柳如墨点头颔首表示谢过,众人又踏上了前行的路。
“柳兄方才,见到那个坟冢的时候,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吗?”黄逸繁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柳如墨的身上,他们都注意到了,在柳如墨拿到那把宝剑之前,他似乎在那个坟冢面前伫立良久。
一开始,他们还以为是他对那个坟冢感兴趣,现在看来,似乎并不是这样。
“又不是只能你们选兵器,我们也是会选使用者的。”苍山的声音在柳如墨的脑海里响起,“也不是每个人都配使用我的。”
柳如墨听此,清浅一笑。
“我确实是被那个坟冢吸引过去的,那种感觉,我没有办法描述出来,就好像你已经认定了它一样。”柳如墨仔细回想着当初的那种感受,但是似乎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等到谁下一次被吸引了,不就知道了吗?”张耀齐倒是不以为然,是你的,那就是你的,不是你的,就算知道了那种感觉,也没有用啊,“我倒是更想知道你都遇到了什么考验。”
这句话也是问到了众人的心坎上,看到四周翘首以盼的目光,又想到苍山刚刚与他用精神联系说的话,突然,有点想笑。
“他说,每件兵器考验使用者的方式都是不一样的,不过,考验的目的都只有一个,”柳如墨晃了晃手里的苍山,看到他们认真的听着,缓缓地,说出了下面的话,“就是看你们配不配使用它。”
这说了,不是等于没说嘛。
白梦婷撇了撇嘴,她也想拿到一把旷世兵器啊。
那样,爹爹就会承认她了吧。
走着没多久,突然一股热浪袭来,众人竟都被掀开几里远,只花霁炀一人,还留在原地。
属于他的考验,也要来了啊。
“你身上,有熟悉的味道。”一道清脆的声音出现在他的耳畔,听起来似乎很是年轻,“这里,每个人都只能来一次,你不知道规矩吗?”
“不知。”花霁炀的回答还是很冷淡,一来,他却是不知道只能来一次的规矩,二来,这一次,又不是他自己要来的,这样的质问,他不接受。
“看来,你喜欢惹我生气啊!”那个声音图稿拔高了几个音调,似乎带着怒火,又似乎有些激动。
热气一阵阵上涌,灼的他几乎睁不开眼。
闭上了眼睛,听觉似乎变得灵敏起来,炎炎的热浪中,他听到了宝剑出鞘的声音,听到了剑锋向他袭来,本能地躲闪着。
旋身、翻转,花霁炀的身手无比灵活。
“呼啦——”躲开了剑锋,却没躲过火焰,一下子,衣服就起火了。
睁开眼睛,似乎瞳孔都在燃烧,甩掉身上的衣服,他也有些脾气了。
“现在,你发泄够了?”花霁炀语气很生硬,但是也算不上生气,就像是一个长辈,对着还没长大的孩子在教诲。
转眼间,他就发现自己身处一个暗室里。
又是这种障眼法?
虽然他并不了解幻象,但是对于这种虚幻的东西,他打从心底里觉得上不了台面。
一堆蛇从四面八方而来,朝着他的方向蠕动着,飞快的蠕动着。
花霁炀眉头微微皱起,他不喜欢这种冰凉的,软滑的动物。
拿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手里的剑,一招,横扫八方,那群蛇就被他的剑气给震开了。
快速的结束了战斗,花霁炀闭了闭眼,他似乎知道了这把剑出招的套路了。
接下来的老鼠、蟑螂、蝎子、蜈蚣,都被他轻松地解决掉了。
然后是一个个死在他手里的人,他们浑身是血,皮肤青白,头发凌乱,手指纤长。一步一步朝着他走来。带着索命的心,带着愤怒的眼,带着饮血的嘴,朝着他走来。
以为这种虚幻的东西就可以吓到我了?
花霁炀对于这种做法,感到深深的无力,为什么他觉得,他未来的兵器,是一个没长大的小孩子。
“花霁炀,纳命来。”
声声凄厉,带着浓浓的冤屈和不甘,带着尖叫和怒吼。
花霁炀执起剑就朝着他们砍去,“我杀得了你们一次,自然也杀得了你们第二次。你们活着的时候我就不怕,现在死都死了,以为还能把我怎么样吗?”
又是简单利落地解决了这一批。
“接下来,你还想要拿出什么名堂来?”花霁炀突然不想和他玩下去了。
身边的一切都消失了,那些蛇、老鼠、蟑螂、蝎子、蜈蚣的尸体不见了,那些死过之后又被他分尸的人也不见了,仿佛,还是那个空空如也的暗室。
没过多久,那道清脆的声音又响起来了,“哈哈哈哈哈哈我知道你怕什么了!”
水,一点一点从他的脚下蔓延上来,花霁炀恨的咬牙,等他和这把剑认主了,他一定要好好调教调教这把不知死活的剑。
水越来越深,漫过他的脚踝、漫过他的膝盖、漫过他的腰际、漫过他的胸膛、漫过他的头顶。
记忆,仿佛和这水一样,漫进了他的脑海。
残雪殿主有不少仇人,而那些仇人又不是花胤燃的对手,就只好从他的子辈孙辈下手,他的父亲,就是遭到毒手的人之一。
他还记得那一天,他刚刚修习完殿主布置下来的功课,跑回到家里,就听到非常猖狂的叫声,“哈哈哈哈哈哈,你要怪,就怪你有个多管闲事的父亲!我打不过他,我还打不过他儿子吗?”
“不——”眼看着自己的父亲就要遭到毒手,花霁炀什么也顾不得了,卯足了劲跑了过去。
“哟,这不是他最器重的孙子吗?”那匪徒见到他果然放弃了对付他父亲,“杀了你,可比杀了他有趣多了。”
一掌,带着无法抗拒的力道向他击来。他无处可躲,无处可逃,只能生生站在那里受着。
“住手——”他的母亲,不知道从哪里跑了出来,推开了他,替他受了那一掌。
那一掌,他失去了母亲,自己也落了水。
后来,殿主赶到了,杀了那匪徒,救下了父亲,救起了因为溺水而差点死去的他。
从此,他再也不会去水边,他的童年,也再也没有欢乐了。
又是这样熟悉的窒息感,这一次,似乎是真的要溺毙了呢。
“花霁炀,你不是怕水吗?只要你学会了游泳,我就给你认主怎么样?”那道欠扁的声音传来,唤醒了花霁炀的理智。
脚下用力一蹬,他其实会水,自幼就学过,只不过因为那件事,他再也不愿意游水了,仿佛,只要浸在水里,就会看到母亲死的那一幕一样。
“这一次,你是真的,碰到我的底线了。”他此刻非常生气,似乎也是第一次生气。
他在水里游了一圈,四处寻找这个暗室里的薄弱点,费了一番力气才将这个暗室给毁掉。
毁掉暗室后,湿漉漉的他得到了那把剑的认可,顺利的进入了坟冢之中。
走下台阶,站到那把剑面前的时候,他冷冷地吐出了这样一句话,“可是我现在,不想做你的主人了。”
转身就准备离开,仿佛他下来,就是特地跟他说这句话的一样。
“别别别啊,”那把剑很快地蹿到他面前,“不行,你都下来了,就必须完成仪式的,来,很快的。”
说完,那把剑就急着刺向花霁炀,只要一点血,后面的事,他自己就可以搞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