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那副斑杂的骸骨之前,赫连宏皱眉凝视。这幅骸骨明显是由刚死不久之物而成,这一点可以用上面还残留的丝丝血肉得以证实。
可是此物也是了得,竟然能在这一滩沥金之水中存在无恙。再看此物的形态应该是水生物种,这一点可以从那丝丝血肉之上的稀少鳞片得知。由此可见,之前修士的传言的确当真。应该在这水中有着一个活生生的存在,只不过为何成了现在这般光景?却是不得而知。
之前的传言是有修士赶到此地,发现有未知之物在水中游弋,又发现此地凶险,就很快退回,也没听说有修士打杀了此物。再看那骸骨,明显就是被什么怪物吞食而至,应该不是人类所为。
赫连宏从乾坤袋中取出一把不用的长剑开始反动那骸骨,良久也没发现什么稀奇,于是乎就打算将其埋掉了事,也要它入土为安。可是刚要行动却是想起了自己乾坤袋之中的那对狗熊双爪。也就是癸四子用自身脱落的爪牙加以炼制的道器。忽而有感,要是用这副沥金之水都不能腐蚀的骸骨炼制一件什么道器法宝,那岂不是更来得给力?
于是乎就选出一个闲置的乾坤袋将其收掉,同时心中依然再想,我等修士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只要能被我等所用就不假手段。同时也苦笑一声,表示已经认同了自己走上这一条不归之路。
收回思绪,赫连宏看着湖底变为坚硬石板的地面,心中好奇,这是什么样的岩石?竟然可以承载沥金之水?一剑斩下一块放在手中,观摩良久也没发现什么异常。试着用噬天诀吞噬一下,也就是之比普通的岩石多了一丝丝金性精气而已。再看那上方偶尔滴下的水滴不禁苦笑。心想着,要是用这个岩石做个容器,岂不是轻而易举就能带走沥水?看着湖边的石块更是苦笑不已,之前的修士都尝试了各种物件,什么道器法宝一大堆,可是唯独没有一人将那石块投入。
有那天启鬼盒的存在,赫连宏就用湖底的石块挖出个石盆来,选了一个沥金之水滴落较为频繁之处放下。也好等自己返回之时设法带走。
同样走入那西凉观二人所去的石洞之中,却没有回头看见那石盆旁边站立着的一个黑影。黑影衣衫破烂但双目泛光,身板笔挺却骨瘦如柴,步伐厚重且右手持剑,剑光内敛含而不发。
石洞较为狭长,而且众人又走的谨慎,故而速度缓慢。大约两刻钟之后,赫连宏追上了先前队伍的末尾。队尾的是个五人小团体,一看也是一些无名小派或者散修之人。赫连宏只轻易一扫就知道了对方的修为,一个金丹中期三个前期,还有一个却是初入金丹。并且对方所修也较为杂乱,真气更是斑驳不齐。赫连宏暗想,这样的队伍怎么能争得过那些大门大派?
对方修为不高,出生也不及他人,但是却不代表着没有眼光。那金丹中期之人一见赫连宏就如临大敌,左右各使一个眼色,而后自己当先一步,道:“小的宋刚,这位前辈这是来晚了么?我们已经是最后过来的了。”
赫连宏心想这人真是谨慎,看不出自己的修为就当自己是前辈。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这人一看也是久迹江湖之辈。于是乎也就顺理当个前辈,道:“你五人是何门派?之前有什么发现不曾?”
那带头的金丹中期汉子道:“回前辈,我叫宋刚,这是王宁、王远,我们三人是散修出生,那边是冯木坤、李木新是木行宗的修士。”
赫连宏闻言看向那木行宗的二人,可是自己却想不起木行宗是怎样一个门派。但是同时也好奇,冯木坤是金丹前期修为,而那李木新则是初入金丹,这样的修士怎么能扛得住先前的金之利气?
木行宗的二人看出了赫连宏的疑惑,那年纪较大的冯木坤道:“回前辈,我们木行宗是华国的一个小宗派,前辈没有听过也是当然。”
赫连宏点头又道:“你们怎么能过得来?我很好奇。”
这次是那年纪尚小的李木新道:“前辈有所不知,我们修的都是木性功法,先前还差点过不来。不过我们修的是秋金之木,倒是勉强捱的住。”
说道秋金之木,可见那尚小年纪的李木新很是自豪。赫连宏这才想起之前吴老给自己的修道基础玉简之中对此也有涉猎。何为秋金之木?要知道秋天是一年四季中金旺之时,就好比夏天火旺,春天木旺,冬天水旺,而四季的末月土旺。说道秋金之木就要说纳音五行,其中就有庚申辛酉石榴木一说,庚申辛酉金之最旺,但物极必反反而有石榴木旺盛,也就是那个我们常见的石榴树最旺盛的时候。所以就用石榴木来代替秋金之木的说法。同样的还有什么炉中火、海中金一类。
想到此处,赫连宏笑道:“不错,能修的那‘顽劣’之气确实不易。”
这里的顽劣当然不是贬低之意,只是因为石榴木反喜秋金而来。只有那玉不琢不成器之意。
听了赫连宏的夸奖,那冯木坤当下道:“前辈抬举了,我们木行宗只是个无名的小派,不敢与南朝名门并行。”
说这话的意思,无异于已经将赫连宏当成是南朝某个名门旺族之人。再说了修士的年纪是不可以用外表来衡量的。有的冰肌玉肤却是千年老怪,又有鹤发鸡皮却才古稀不到。一来是结丹时间,二来是看自己何时定颜,再者却也有性格使然。
既然对方这般说到,赫连宏也不好再言,于是就问道:“这洞里可有危险?五位是何缘由走在一起?”
带头的那宋刚道:“到目前为止没什么危险,我们离前面的修士大约有一里地吧。我们修为浅薄不敢靠的太近。”
那李木新则是道:“我和师兄是出来历练的,遇上了宋大哥,他们是散修,都是给商队担任护卫的。于是我两也就掺和了进来,现在算是个五人组了。在这一带的边疆还小有名气了。”
看着童性未除玩性不消的李木新,赫连宏笑道:“只要能有所得就值得去做,我们也走吧,不然就看不到前面的盛况了。”
众人边走边想,这位看似前辈之人所谓的盛况究竟是什么?可赫连宏也就在刚才说话之时,却是感到了前方巨大的灵力波动。那明显是有人动手所至。而洞内蜿蜒崎岖,修为一般之人是很难察觉得到。
一行六人向着洞府的内部走去,而六人明显是分成了两拨,只不过那年少的李木新却是站在了赫连宏的一方,不时的还问这问那,只看的其余之时满脸苦恼。
大约过了一盏热茶的功夫,那宋刚做了个止步的动作,而后又缓慢的向前走去。少顷,陆陆续续的打斗声渐渐的传来,这时众人看向赫连宏的眼神明显的有了变化。都心想着眼前这位应该是了不得之人。
再走一段,转过一个弯道后,一个身着道服的老者横尸于此。其满脸的血色污遗显得毫无之前的仙风道骨,两眼瞪得大若铜铃,嘴巴也是半大的张开,可见在临死之时还受到了偌大的恐惧。再看那伤口却有两处,一处是右胸的剑伤,这个明显不是致命的原因,而下腹丹田位置的一击却要他生死道消。可那里的伤口却不是兵器所致,更像是被人一爪击穿了腹部,只留下腹部的五个指孔。断其死因,定是这老道拼着右胸受创,而后给予了敌人致命一击。可一击过后却发现自己的所为不但没有任何效果,反而换来了对方要命的一爪。这样一来就很好解释瞪大的双眼。可是半张着欲要呼喊的态势确是不得而知。要知道修士的心态都算坚如磐石,这种乱喊乱叫的行为是少则又少的。由此断定,这老者死亡之时不但受到了惊异,更是受到的很大的恐惧。
看着这具死尸,赫连宏问道:“不是都说要年轻修士吗?这老者是怎么回事?”
那宋刚接话道:“其实这规矩都是给那些名门望族定的,要知道他们宗派的老者都是些修为高深之人。像其他的散修小派,就是头发白花也不见能有多么厉害。像眼前这位顶多也就是个金丹罢了。要是有不符规矩的老者想要入内那是万万不行的。可是像这样的炮灰,那些制定规则者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看来洞府之前的那几位都是明眼之人,你当炮灰谁都乐意,但是想要掺合着分一杯羹却是难之又难。
宋刚随手解下老者的乾坤袋交给赫连宏,而赫连宏却是摆手拒绝。那宋刚也就将其收下,并且说道:“下一个就给冯兄弟,我们要有所得就交替着收取,是好是坏都看运气。”
看着正在思绪的赫连宏又道:“要是前辈看上什么只管收取,我们……”
话没说完赫连宏就摆手阻止,道:“我不需要,你们随意。”
又道:“我只是奇怪,为什么击杀老者之人没有顺手拿了他的乾坤袋?”
就在众人为之好奇之时,赫连宏道了声:“快来!”
而后一马当先冲向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