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昊左挠一下右挠一下,好像混身上下不舒服似的:“哎呦!哎呦!我也是!好像浑身的骨头节里有蚂蚁在爬似的。坏了,开始疼了!”
罗瑞只当他俩在看玩笑,笑骂道:“该,谁让刚才你俩吃得最多,中招了吧?”可刚说完话他就觉得不对了,身体也开始有了项昊说的那种感觉,脸色变得严肃不再说话,不自觉的扭动起来。
王轩开始时只以为他们在闹着玩,可越看越觉得这三个人不是开玩笑,他蹭的一下站起来问道:“不会吧?你们都是这感觉?为什么我和锦儿没事?!”
三个人对望了一眼,眼中全是迷惑,但马上不约而同都想到了灾星的辐射!这大概是他们三个和王轩两人最大的不同之处了。但紧接着思维就不属于自己了,全身上下,一股从骨头缝里一直钻进心里似的疼痒感,占据了他们的全部心神!那感觉挠也不是,打也是,说不出来的难受,没一会他们就受不了了!项昊和萧卓还在硬挺,罗瑞第一个在沙滩上打起滚来。紧接着项昊坐在那里仰天狂吼了起来,希望借吼声能把这股难受劲发泄出来。萧卓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女孩,一直蜷缩在那里发着抖,似乎在极力忍受着疼痛。
一切发生得太过突然,就像前一刻还在浴场里畅游,但下一秒突然发现鲨鱼已经咬住了自己的脚!由此引起的是极度的震惊和恐慌,连王轩这么沉稳的人一瞬间也被吓傻了。这笔记中提到的神秘力量虽然邪乎,却也没这么恐怖吧?!
三个人似乎越来越痛苦,王轩一把拉起罗瑞叫道:“这样下去不行!雾气好像比刚才还浓了!咱们下海,离岛远一点就安全一点!”苏锦扶起萧卓,项昊自己冲进了海里。几个人不断的拨着海面上密密麻麻的一层海藻向远处走着,不料走出二三十米后水就开始深了。可这点距离并没有让他们感觉好受多少,何况三个人的状态根本不能游泳!萧卓一脚踩进了海床上的沟壑,整个人陡然沉了下去,还好苏锦手快一把把她拉了上来。
几个人被海浪拍打的摇摇晃晃,满身都缠着海藻,头脸全湿透了!“娘的!老子就算淹死也不要疼死!”项昊一把扯下身上粘糊糊的海藻纵身一跃,他想游起来,但还没扑腾两下就全身抽筋似的沉了下去。
“昊子!”看到项昊沉进海里,罗瑞顾不得身上的疼痒急走几步跑了过去,在水中到处乱摸想把他捞起来。项昊也在水里乱扑腾,但重心不稳怎么也站不起来,一连串意想不到的危险让几个人险象环生!其实刚才王轩也是急昏了头,按那神父的说法,今年不是9字尾的年头,那神秘现像不会持续太久,刚才的痛苦只要多坚持一会也就没事了。可现在众人已经慌不择路,自己把自己逼到了进退两难的境地!
罗瑞好不容易抓住了项昊,卯足了劲一把把他拉了起来却又被他的体重和海浪带的向后倒了过去。眼看就要没进满是海藻的海水里,罗瑞心里痛苦的念叨着:“林子!你小子一个人逍遥快活,也不说来救救我们哥俩,再不出现,以后真的见不着了!”
没想到就在他万念俱灰的时候,远处一束探照灯的光芒照了过来,扫过一片海面和陆地之后光柱最终定格到了他们身上。几个人精神为之一振,正苦于没办法离开这个岛,没想到马上就有人来了!
一个耳熟的声音从探照灯的方向远远的传过来:“兄弟们!我来救你们啦!”
几个人听得一愣,王轩最先反应过来喊道:“旺仔?是你吗?!快过来!我们这真出事儿啦!”
“来啦来啦,万事有我旺仔啦!你们不知道我多英勇,费了多大劲才把船抢回来。”随着他的声音,海燕号加速航行,没到一会到了他们身边。几个人相互推着拉着,好不容易都爬上了船尾的甲板。项昊他们三个躺到甲板上就不动了,大口的喘着粗气。王轩急着对旺仔道:“快走!快走!离这岛远点!”
旺仔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也看出三个人的情况不对了,二话没说掉转船头远离了小岛。一直航行出一公里,三个人才渐渐安静了下来。王轩和苏锦一直在船尾甲板上照顾三个人,看到他们都没事了,这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萧卓撑着身体坐了起来,喘气说道:“折腾死老娘了,怎么好像比那神父说的严重。”
项昊也爬了起来,有气无力的喊道:“旺仔!你小子怎么回事?得罪人了还敢接我们的生意?!这次被你害惨了。”
就听旺仔的声音从驾驶室里传来:“哎呀老项你听我慢慢说嘛!根本不是那会事啦!那天我收了你们的定金……”
话说到这里旺仔突然没了声音,几个人听到船舱中传来一阵脚步声,初时没有在意,再听却发现那脚步的方向不是旺仔所在的位置。旺仔突然在驾驶室里尖叫了起来:“鬼呀!你是什么人?什么时候上船的?!你要干什么?!”接着就传来动手的声音,但片刻后就安静了下来。“唉呀!轻点轻点!”旺仔吃疼的喊道。
此时几个人全都听出不对来了,罗瑞喊道:“旺仔怎么了?船上还有别的人?!”
没人回答他,两个人的脚步声从舱里传来,向着后甲板一步步走了过来。后舱的灯被打开了,灯光下,甲板的几个人全愣住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抓着旺仔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怎么?你们是熟人?”陆林看着骑着马穿林远去的两个护林员,走到金头儿跟前问道。
时间回到两天前,小兴安岭的林海雪原里。
“狗屁熟人,一人喂了一千块才算打发走了!这片林子又不是不让人进,咱们本就不是来砍树的,跟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金头儿抱怨着说道。
“那你还给他们钱?”洛瑶不解的问道。
金头儿摇头道:“一看你这妹子就没怎么出过门儿。今天不给,明天他们肯定还得来。那两个知道咱们是干吗的,回头再把事儿捅上去,咱就不用干了。”其实说到底是他们这伙人知道自己干的事儿违法,做贼心虚。
这时陈静之从远处走了过来,对陆林说道:“第一区总算是检查完了,没有,什么都没有!唉,都来了一整天了,还有29个区,这么查下去还不得一个月?!”
昨天陆林和金头儿等人谈完之后,双方达成协议,便来到了他们发现的那片生气旺盛的区域。金客子们人太多迁徙不便,直到今天才来。那副能观察生物场的眼镜,现在已经毫无作用了。因为不论怎么观察,四周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原本最大的指望彻底成了鸡肋。
这片区域是小兴安岭余脉中一片独立的高地,四周层叠的小山围绕着中间的一小块盆地。身在此山中,才发现这片区域比他们想像得要麻烦的多。小山虽然都不高,但一座连一座没有道路,不是上山就是下山而且大多覆盖着积雪,非常的不好走。陆林等人想从中心开始搜索,但老头子说金矿在山上的概率比在平地上大得多。
既然那副眼镜用不上了,这找金子的事肯定是听金客子们的话比较靠谱。于是陆林听从他们的意见,从四周的山上找起。金客子们人多,可这片区域实在太多,于是陈静之根据地势把附近分成了三十块,然后用人海战术一块一块的地毯搜查过去。
今天他们在山上刨了一天,陈静之一直在边上看着,愣是没看明白他们的做业程序。只是大概看出金客子们所有人排成一线那么挖,是想把山地切开一条横截面,如果地下有金脉就会被截住,然后把刨出来的石头分筐编号送到老头子那里让他检验含不含金。
老头子手段不错,在一筐筐的石头里还真找到一些含金的,但离金矿的标准还差得太远。其实自然界中很多山石中都含金,但含量小得可以不计,根本没有开采价值。所以金客子们这一天算是白干了,他们在中心的平地上搭起了简易营地,这比先前住的地窨子可冷多了。陈静之看在眼里,也深深体会到了这群人的不容易。
陆林明白那些金客子里面可不全是好人,有心和他们拉开距离,就以大巴车开不进来不理由,把车停在了两个山包之间的谷地里。夜幕降临,金客子们结束了一天的辛苦,娟子和她妈已经做好了晚饭,大家伙一起在营地周围外吃了起来。南国早已经春暖花开,这里依然是冰天雪地,气温回升的很慢。刚入夜不久,天空就下起了大雪。
大雪片如鹅毛似的纷纷飘落,这下那些住帐篷的金客子可惨了。洛瑶在车上听广播里说,这是开春后最大的一股冷空气。便劝他们回山下的地窨子去,可他们执意不听,说是来回走十几里的山路明天就没力气干活了,一个个穿着厚厚的棉袄在帐篷里硬挨。
“走吧,对一些社会底层的人来说,苦难在贫穷面前根本就不算什么。”陈静之拉着没搞明白状况的洛瑶往车的方向走,远山里时不时传来一两声狼叫,附近似乎也传来什么猛兽的叫声,吓得两个人加快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