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元祖被放开了嘴唇,重新获得新鲜空气后,喘息了几下,对着单于冀又是忿忿地一瞪。
刚才他的手可是在光天化日之下,人来人往之处,故意而为之的吃了自己的豆腐。
可是周元祖的心里却在思考着单于冀说的话,心间像是被抹了蜜似的,嘴角也不禁咧得更大了些。
再等等,等十多天,把事情办好,把爸爸搞定,然后去部队和他双宿双飞。
见周元祖的脸色缓了缓,单于冀继续开口,“元祖,等你生日过了,满二十岁了,你想什么时候结婚,我就什么时候娶你,好不好?”
这句话,单于冀不仅是解决了周元祖不安的心,更是在征求她的意见。
周元祖的嘴角咧得更大了些,双手捧起单于冀的脸,嘴唇缓缓落在了单于冀的唇瓣上。
轻轻的一吻,不似刚才单于冀的那样深情,如蜻蜓点水般,瞬间离开。
周元祖没有说话,仅用这一个吻就代表了所有。
良久以后,两人泯唇相视一笑,单于冀左手扶着周元祖的手臂,右手穿过周元祖的腋窝紧紧搂住了她。
留给众人的是满赞的惊呼声和羡慕声。
外面晴空万里,红日高高挂在头顶间,行人间的额心都沁入了点点细汗。
马路两旁花台间的植物也像是被抽出了水分,恹恹地垂着头。
周元祖却在娱乐场炸开了锅。
此时不是节假日期间,又是下午四点多钟,游乐场里没有多少人,零星可数。
周元祖抱着单于冀的胳膊就不松手,硬是拉着他陪着自己去了一趟鬼屋。
说实话,其实鬼屋里就没有什么可以怕的,单于冀多少次死里逃生摸滚打爬,这点小伎俩不值得一提。
对于周元祖就更不用说了,在这个鬼屋上,该有的女人的害怕和恐惧一点也没有,不是她不怕,这个鬼屋跟太平间与生俱来的浓烈气息相差着好多。
她根本无需害怕,拉着单于冀去玩,只是想吓吓里面的真人。
单于冀对周元祖这种行为表示无可奈何,口头上却没有说什么,玩就玩吧,吓就吓吧!反正离开了部队,女朋友的话是最有命令性的。
果然,在鬼屋里面,最先被吓到的不是周元祖,而是里面假扮的人。
周元祖瞅准了目标,拖着那只男鬼躲在了在了墙角,男鬼还不知所以然。不知从哪里搞到面具的单于冀缓缓飘来,完全不带走的。
音乐声瞬间响起,周元祖朝着男鬼悄悄吹了口气,摸着男鬼的手也一点点随着穴位在虎口上缘,掐了一下。
男鬼的身体莫名其妙的感到酥麻,抱着头一股烟的跑出去了。
“调皮。”单于冀走到周元祖的面前。
“你说男鬼是被你缓缓没有声音的脚步声吓到了呢?还是被我精湛的医术吓到了呢?”周元祖说得毫无愧色,顺手关了手机上的鬼魂歌。
单于冀看了看脚下被这些雾气遮挡的溜冰鞋,又想到刚刚在外面讨论的计谋。
周元祖这样说:“你先给他在视觉上给他一种漂移的感觉,然后我放音乐,摸他皮肤给他一种物理上轻微的刺激,接着我找到他手上的麻穴,给他一种生理上的崩溃。”
“是你的权谋击败了鬼魂,让我们人类的正义得以延续。”单于冀像表演节目似的,给了周元祖一个大大的赞。
“哈哈蛤……”周元祖笑得一塌糊涂。
最后两个人玩的累了,瘫坐在靠椅上。
一起去吃了自助餐,大杂脍一样放在锅子里面煮,泡着的泡泡,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溅出来的油汤洒在不知道的某处。
周元祖的筷子和单于冀的筷子在锅子里面打架,还未熟透的龙虾被搅得一团糟。
最后双方各得其肉,不过都喂进了对方的嘴巴里。
周元祖吃得心满意足,笑得撕心裂肺。
她要从单于冀这里不断制造属于两个人的快乐,两个人的回忆。
最后是单于冀把周元祖送到岳岳家,先回去的,十点的门禁,比周元祖的早多了,也厉害了。
没有什么过多的原因,两人心知肚明,单于冀不会为了周元祖违反纪律不回部队;周元祖也不会强迫单于冀。
十二年的追随中,周元祖一直在等待,他和单于冀见面的时间加起来不到半年。
可纵然是这样,周元祖还是甘之如饴。在一起的时候好好相处,分开了就怀念。这是他们两个的相处模式。
她乐于接受这种浅尝辄止的爱情,每一次的见面都是全染未知的感觉,那种感觉叫“珍惜。”
周元祖被岳岳搀扶着的时候,还被她调侃了片刻。
两个女人的对话又开始围绕着“男人”这个词谈论起来。
女人的话题离不开男人;同样,男人的话题也离不开女人。
说到开心处,门铃响了。
岳岳不知所云,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这么晚了,会是谁?
没有看门,岳岳在猫眼里看了一眼,吓了一跳。还叫出了声音。
“怎么了?”周元祖听到岳岳到叫声,丢了手里的薯片,一跳一跳跑到门边。
“没什么,没什么,没什么。”岳岳扶着周元祖,嘴里连说了三遍。
岳岳怎么会想到,储阚会来她这里。她绝对想不到。她对这个男人的无情,心里透出淡淡的害怕。
尤其是这个男人对自己毫不留情的动过手,此时她正踯躅着要不要开门。
门铃声再次想起,周元祖把岳岳拉到身后,也透过猫眼看了一眼。
储阚被放大点脸就摆在猫眼中,迟疑了一会儿,周元祖打开了门。
储阚的脸色已经有了些许微微动怒的迹象,还没有人让他等这么久不开门的。
“什么事?”说话的是周元祖,储阚和岳岳算不认识,而她和他有协议,所以周元祖笃定了储阚找得就是她。
储阚的脸皱成一团,鼻子不动声色的吸了一口,“什么味道?”
听到这话,周元祖也向空气中问问,没什么味道呀?
周元祖没回答,储阚的话就直接甩过来了“你去吃火锅了?”
周元祖闻闻自己的衣服,好想是有那么一股子火锅的味道,不过还没到洗澡睡觉之前,她不想动。
“二十分钟后,洗好换好衣服下来,我在车里等你。”储阚这几话,像是逃离了瘟疫一样,立马撤离了周元祖的身旁。
“去干嘛?”周元祖脱口而出。
“老爷子要见你。”难得储阚又答了一句。
周元祖撇了撇嘴,真以为储阚来找她是有好事,一切为了协议。
岳岳没说话询问,周元祖不想说出的话,她也不会问。拍了拍她的肩膀,“我去给你找衣服。”
周元祖看着岳岳的背影,摸着门口的手把想了片刻。
她想到了单于冀,想到了岳岳,想到了爸爸……也许是该跟储阚谈谈条件了。
最后,周元祖下楼的时候,还是晚到了十分钟。
储阚靠在车门旁,脚下的烟蒂已经有了三支,他看到周元祖被岳岳扶着一步一步走出来。
卡其色的风衣罩着一件白色的T恤,穿了条黑色紧身九分裤。滑稽的脚上套了一双枪色的无根凉鞋,远处乍一看,还真像是穿了金属大头鞋。
干净却不失利落,落落大方,脸上还画了一点淡妆,桃红色的唇彩涂抹上去,明明是最简单的装扮。
那张鹅蛋脸,顾盼生辉的眸子,却让这天寂地繁星也失了颜色。
储阚看了一眼,别过脸去,忽略了这张缓缓移近的脸。又把嘴里没有抽完的烟扔在了一旁,踩碎。自己开了车门,进去。
岳岳开了门,把周元祖扶到车里,把车门关好,叮嘱她,“小心点。”
周元祖笑了笑,让岳岳不用担心,也不用等她回来睡觉。
车子极速驶去,储阚没有责备周元祖的迟到。
沉默是让人尴尬的最大法宝,周元祖却耐不住性子。
她不知道储老爷子今天为什么要叫她去,她想问问储阚,却又无从下手。
终于,一个十字路口,储阚把车停了下来,车窗被摇下一半,他单手驻在上面,眼睛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你知道今天储老爷子今天有什么事吗?”周元祖抱着试一试的态度问了问。
红灯转变成绿灯。
“不知道。”储阚开了口。
“我想在协议上加一条。”周元祖不打弯,直接说出了想法。
“你没有资格。”储阚冷淡回绝了周元祖说的话。
这一句话噎得周元祖说不出话来。
是啊!她怎么忘了,这份不平等条约从开始就不公平,她签了,便是最不可能反驳的那一个,所有的权利都归储阚有。
空气又回归沉默,谁也没有多余的一句话。
快要到储宅的时候,周元祖还是说话了,“我们协议过后,不要联系了吧!”
周元祖话说的轻,一字不落的落到了储阚的耳朵中。今天见到单于冀,她想着还是和储阚划清界线为好。
原先说过的做朋友,现在又是不联系,储阚这分钟真想再掐一次周元祖的脖子。
不过忍下来,想了片刻,便遂了她的意,面色依然不改色,“好。”
周元祖的心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