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喃坐在床上一遍又一遍的看着自己的手,总觉得怎么也看不够,这时候传来“咔嚓”门被房卡刷开的声音,谈喃坐在床上突然有些不知所措起来。她的内心是喜悦的,可是喜悦到极点,她不知道该怎么去迎接他,她曾看到很多书上写过这样一个词,“喜极而泣”,她以前总也不懂这个词,不是不明白它的意思,是她自己没有过这种感觉,她知道悲伤到极点是什么模样,却不知道,高兴到极点是什么模样,如今她有些哽咽的等着那个身影的出现,也到底明白什么叫做喜极而泣。
顾清让好像在套房的外间摆弄早饭,她有些等不及了,掀开被子,也没有穿鞋,就往房外去。刚打开门,却撞进一个满是清冷的怀抱里。
顾清让有些诧异的看着她从怀里抬起头定定的看着他也不说话,就这么把他看着,他嘴角噙着好看的笑容,像这个冬日里她见过的第一束最温暖的阳光,就那样直直的照进她的心房,却仿佛她的世界都亮了。
顾清让一手搂着她一手替她顺着有些睡乱了的头发轻声问道:“怎么了,这么急急忙忙的,是要去找我?”他凑近了一些看着她有些红的眼睛,顿了顿:“大早上的,我欺负你了?”
谈喃搂住他的腰摇了摇头,还是不说话。
顾清让看着她这个模样,软软萌萌的,心里也软软的,他想搂过她抱在怀里,却看见她光着脚踩在地板上,他皱了皱眉头,将他抱起来,边往里走便说道:“怎么又不穿鞋子跑来跑去?到时候肚子又要疼了。”
将她放在床上,蹲在床边,拿过一旁的袜子,慢慢的为她穿上。谈喃看着他蹲在她的身旁,细心地为她穿着袜子,她摩挲着手上的戒指,突然把手伸到他的面前,轻声的问道:“这个……”她却不知道后面的话该怎么问?
问什么?问他送这个给她做什么?笑话?难不成是玩具?
却没等到谈喃想到开口问些什么,顾清让却依然出声:“这个是我上次来接你之前买的。”
谈喃听见他说,反应了一秒,继而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接她那回?他是年初一到的,那就是说年三十买的,年三十买戒指……真新鲜啊……
顾清让并不知道谈喃在想什么,只见她低着头,他替她穿好袜子,然后坐到床边,把谈喃的脚放在他的腿上轻轻地摩挲着。
“怎么了?不高兴了?是不是因为我太简陋了。”顾清让抵着她的额头,柔声问道。
谈喃没听清楚,“嗯?”了一声。
顾清让低着嗓音笑着说:“我不知道你们现在的小女生都喜欢什么样的求婚仪式,可我又觉得你这个性格应该不太喜欢热闹的,但是听人说求婚女孩子会不一样一些,所以本来想放在书房的那本书里面,等着你去书房看书,肯定能翻到,有个惊喜什么的,但是后来我想了想,发现这个办法好归好,但是太慢了,你看书又没什么规律,等你找到,我想我等不到,不过没关系,我们回去可以再求,你喜欢什么样子的,想要热闹一些的?还是……”
谈喃听着他一字一句的慢慢说着,声音像从雪山融化而来的雪水,柔和轻慢,叮叮咚咚的敲在她的心上,让她内心柔软安宁。她方才没有注意听他前面问的是什么,却不想他以为自己怪他没有求婚太仓促。
她看着他解释的样子,她从来没有看见他这个样子,沉静的面色下有些紧张,有些急迫。她没有等他说完,伸手抱住了他,下巴抵在他的肩头,温暖而幸福。
半晌,她低低的开口,声音中有几分哽咽,“我没有不高兴,我很高兴,我也不喜欢什么求婚仪式,你这样的惊喜我很喜欢。顾清让,我爱你。”
顾清让的抱着她的手紧了紧,眼眶有些酸涩。
有时候告白是一种情侣间的宣誓,以此来证明对彼此的爱意之深,可他和谈喃之间却从未说过我爱你,他没有说过,是因为仿佛早过了那个口说爱情的年纪,他习惯用自己的所付出的一切去为爱的人打造幸福。
谈喃不说,他也许知道一些原因,她性格使然,她愿意等她说出从未敞开心扉说出来的那些原因,但即使谈喃永远都不想说,那又有什么关系,他愿意这样去保护她,去心疼这个看起来很干净美好却实则会让人心疼的女孩子。
许久,顾清让拍了拍谈喃的背,笑意的声音从后面响起来:“顾夫人,再不去吃早饭,你昨晚喊得青团子就变成凉团子的哦。”
谈喃放开他,脸有些红扑扑的,拿起衣服往洗手间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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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早饭,两人出了酒店。顾清让带着她去了剩下几条没有玩过的街道,两人穿梭在南方特色古典的水乡小镇的街道两旁,谈喃挽着顾清让的手说说笑笑,时不时咬一口顾清让递过来的小零嘴。
其实南方的小镇,建筑风格大多相近,对土生土长的南方人来说并没与什么太大的吸引力,青瓦低屋,错落有致的小巷子,和各种各样的古建筑。顾清让很小就出国读书,自然见过太多这样的地方,谈喃却热爱一切古典的精致东西,用她的话来说:老祖宗留下的东西,都是精华,俗人一辈子都吃不透。
下午天快黑的时候,两人带着一堆古色古香的小玩意开车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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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谈喃手里拿着两本崭新的红本子的时候还是觉得有些不真实,不是她活的太梦幻,之前在小镇顾清让和她说回来就领证,她哼哼唧唧就答应了,说实话她其实也没太当回事,总觉得还早吧,还早吧,应该也没那么快吧。
结果哪里知道回来的第三天,顾清让那天突然穿的很正式,总的俗点来说是特别帅,那时候谈喃还在梦里,就被顾清让叫醒了,然后挑衣服。等到她差不多清醒过来,正想问顾清让今天是什么日子要去哪里的时候,门铃就响了,是快递。等顾清让拆开那个快递的时候,她算是彻底明白过来了。
然后他们就去了民政局,排队,体检,填表,拍照,领证。
等他们完事出来的时候就接到了外公的电话,那头的语气欢快的让谈喃以为是外公要做新郎官了,她也确实问出来了,结果林老爷子差点一口气喘不上来,说她胡闹,还问她是不是事办完了,谈喃回他:“外公你现在户口本寄快递都这么顺溜,都用不着和我打招呼。”
林老爷子在电话那头直笑,末了回她:“那是那是,你外公可是时尚人,最近不光下棋,还喜欢和以前学校的章爷爷一起跳个广场舞什么的。”
挂了电话,谈喃脑补了一下自家外公跳舞的场景,噗嗤一下笑出了声,一个古典文学的老学究忽然学会了跳广场舞,外公还真是越活越年轻了。
顾清让在一旁听着她和家人打着哈哈的欢脱模样,也觉得好笑起来。
谈喃看着他说:“你什么时候和外公说的……那么早他怎么会同意的?”
顾清让看着前面的红灯,停了下来,手指敲着方向盘,眼中满含笑意:“当然有我的办法了,至于什么时候说的嘛,当然很早就说了。”
“外公寄户口本这事你也没告诉我。”谈喃继续挑眉问道。
顾清让从他的手中拿过一本红本子,满意的说道:“万一夫人反悔了可怎么好,打铁要趁热。”
谈喃有些哭笑不得起来。转眼低头看着手中的本子,轻轻抚上照片上的眉眼,她的心中莫名被很多很多的温暖充斥着。
寒假渐渐地到了尾声,x大也开学了,开学之后,一个消息让x大经贸系的所有女生的心都碎了。顾清让代课结束了。听说校长再三挽留,却仍旧被他以私人理由拒绝了。
彼时谈喃正从林樱子的嘴里听说这个消息,她眨了眨眼睛,寒假里顾清让就和自己说过了,以他的话来说,虽然没什么好避嫌的,但是既然领了证了,还是正规点的好,毕竟万一有人八卦起来,他自己不在乎什么,怕谈喃受到伤害,毕竟有时候流言蜚语也可以杀人,而且另一方面,申请注册的文件批注都已经下来了,他也打算开始真正的赚钱养家了。
林樱子说完这个消息,一把抓住谈喃,谈喃被她吓了一跳,结结巴巴的开口问道:“怎……怎么了?”
“顾老师……该不是为了你吧?”
“额……应该不是吧。”谈喃有些心虚的开口,顾清让作为经贸系公认的女生心中的男神,她还是不要在别人的心口撒盐比较好。
林樱子瞬间有些垮气:“说归说,我平时也不太听顾老师的课,可是他还是我心中的男神啊,早知道这学期就听不到他讲课了,我就该好好听的。”
谈喃在一旁看着哀怨的林樱子猛点头,哪知她话锋一转,贱兮兮的凑过来:“喃喃,还是你厉害,早就把顾男神拿下了,这回可以看一辈子了。”
谈喃听她贱兮兮的开口就知道没什么好话,她笑了笑,就猛地将林樱子扑在床上开始挠痒痒,闹到后来,两个人好笑的累瘫在床上。